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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3-13
1全京城都知道,永康候为娶丞相之妹,拿一身军功在养心殿跪三天三夜,才求到一道圣旨。

只因皇帝怕臣子结党营私,势大而反,可蒋全盛拼死相求,愿交出兵符来换取这门亲事。

京城的贵妇都一脸艳羡,笑着打趣沈楚月:“原来咱们这位常胜大将军的命门在这呀。”

沈楚月也以为她会和蒋全盛恩爱夫妻,白头偕老。

可恩爱三年,他就变了心。

京城来了一位名唤轻璃的修仙者:“昨夜神明指引我,要我做99件善事,就准我飞升成仙。”

百姓都赞她菩萨心肠,她不畏皇权,出手救下被张少爷强抢的民女。

那一身白衣外罩白玉轻纱,像画中人走出来。

只一眼,蒋全盛像着了魔,花重金为她为她搭建寺庙,供上她的神像,让百姓都跪拜她。

被说书人在各家酒肆演说,台下人纷纷看热闹讨论,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沈楚月的耳朵里。

沈楚月只觉荒谬,脚步踉跄地跑去找蒋全盛质问他,是不是真的。

蒋全盛在书房作画,画中女子一袭白衣,气质清冷,宛如仙子。

他痴迷的盯了许久,才抬头看她,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温度,只剩下一滩平静的死水,让人背后发凉。

他不加掩饰的坦诚:“是,我心悦于她,遇到她,我后悔了,我不知娶你是对是错。”

沈楚月像被人当头一棒,愣住原地。

他顿了顿:“不过你放心,她很快飞升成仙,不会阻碍到你。

我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陪在她身边。”

她信了。

她愿意等。

男人的突然变心打得她措手不及,但沈楚月内心对他还是心存爱恋。

她安慰自己,等那女子走后,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她痴心的在府中等着、盼着,她被诊出喜脉,还没来得及告诉蒋全盛。

就见他把轻璃带进府中,供她为神佛,吩咐下人不得忤逆她。

轻璃第一天就立下家规:“神明降下福德保佑这世间,你们要跟我一起努力修炼,来回馈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第一条,修行者需断除七情六欲。”

轻璃把她和蒋全盛的寝屋分开,不准他们有任何亲密举动。

“第二条,你们每日需在院子里打坐两个时辰。”

仲冬,大雪纷飞,沈楚月衣衫单薄在院子里打坐,瑟瑟发抖。

沈楚月觉得荒唐,去找蒋全盛理论。

他却只扫了她一眼,语气很淡:“月儿,莫要胡闹,我答应过轻璃要助她成仙,况且跟着她修炼可为咱们的孩子积德。”

她的贴身丫鬟常欢跪着哭求:“今日天气实在寒冷,夫人有孕在身,受不了的。”

沈楚月脸色惨白,她脸上没有肉,瘦得像一张纸片,风一吹就倒了。

她指节用劲掐进自己的大腿,保持一丝清醒。

轻璃站在屋檐下,语气强硬:“夫人,再坚持下,神明必会被你的诚心打动。”

“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若能得道成仙,你的孩子出生就是神仙,少走几十年弯路。”

沈楚月感到肚子里孩子的动静越来越弱,她颤声唤常欢:“扶我回屋。”

“是,夫人。”

常欢小心翼翼把她扶起来。

轻璃眉眼染上怒气:“神明最厌恶偷懒的人,你一意孤行他老人家定会降罪于你,我不能看你犯下大错。”

她抬手:“来人,拦住她。”

几个小厮不敢上前,沈楚月就算没了侯爷的宠爱,她也是当今宰相的妹妹,身上还有侯爷的骨肉,出了好歹,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还不动手,你们也想承受神明的怒火吗?”两个小厮上前,对沈楚月抱歉:“得罪了,夫人。”

沈楚月拼命挣扎,被摁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常欢双眼通红,起身朝轻璃扑去:“你这个毒妇。”

蒋全盛刚进府就看到一个丫鬟要对轻璃动手,丝毫不犹豫,他疾跑过去。

一脚把常欢踢开,将轻璃护在怀里,确认她无碍,转头怒斥常欢:“谁给你的胆子,敢伤害她!”常欢连滚带爬到蒋全盛脚边,跪地磕头:“侯爷,这个女人就是个毒妇,她想杀了您的骨肉,求您救救夫人吧。”

蒋全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沈楚月,瘦弱得要与雪融为一体,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把夫人扶回房。”

下人还没动作,便被轻璃厉声打断。

“不可!”轻璃靠在他怀里:“侯爷,我观孩子命格不稳,隐隐有滑胎迹象。

故求了神明一法,只要夫人跟随我修炼七七四十九日,可保孩子无虞。”

“可惜,夫人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反而怪罪于我。”

一滴泪顺着轻璃脸颊缓缓流下,蒋全盛从她脸上竟看出一丝委屈:“好,都听你的。”

他一脸认真为她擦拭泪水,像对待一件珍宝。

沈楚月看着这一场景,只觉心脏被人狠狠捏住,呼吸困难。

三年前的一场宫宴,蒋全盛对她一见钟情,第二日就展开猛烈的追求。

他这样英勇的男人,战场上肆意横行,却甘愿为她折腰。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沈楚月记得兄长的叮嘱,皇上是不会允许两家结亲,因此她总是拒绝他。

所以在她知道蒋全盛为娶她,拿一身军功和兵符交换,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沈楚月哭着拿拳头砸他胸口:“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蒋全盛满眼疼惜替她擦去泪水:“月儿是世间至宝,是我赚了,我定会护你一生。”

可当时允诺自己的男人,现在却为了哄轻璃,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

蒋全盛将轻璃抱起,看向沈楚月:“月儿,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再忍耐一下。”

转头又冲下人吩咐:“常欢冲撞主子,拖下去,杖责四十棍。”

远处传来常欢凄苦的叫喊声,沈楚月终于坚持不住,吐出一滩鲜血,晕了过去。

沈楚月在自己寝屋里醒来,外面郎中小声对轻璃汇报:“夫人本就身子虚弱,在雪地坐了太长时间,寒气入体,导致小产。”

蒋全盛这时进来了:“月儿醒了吗?”郎中刚要开口,轻璃的眼神就扫了过来,一脸为难。

“夫人修炼不够虔诚,神明觉得她不配为人父母,带走了孩子。”

轻璃停顿了一刻,眼中擒泪自责:“都怪我,如果当时我再劝劝夫人,就不会...”蒋全盛把她抱进怀里,安慰道:“你也尽力了,是她自己作孽。”

“作孽”两个字刺进沈楚月心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蒋全盛眼神冰冷扫了过来:“月儿,你没能保住孩子,我对你很失望。”

沈楚月只觉心脏被刀剜了一道,她缓缓坐起身,声音嘶哑,一字一道:“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够了!”蒋全盛满眼怒气,“如果不是轻璃中间周旋,今日怕是整个侯府都会被你连累,你不仅不知感恩,还污蔑于她。”

“来人,将夫人锁在屋内,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她一面。”

说完便牵着轻璃的手离开,再没回头看她一眼。

沈楚月颤抖着手摸向小腹,那里曾孕有一个生命,想到她的孩子,沈楚月心痛不已。

她唤来侍女,递给她一封信:“去丞相府,把它交于兄长。”

她求兄长:求皇上让我与蒋全盛和离。

她与蒋全盛隔着孩子的深仇,再与回不去从前了。

就放过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