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己方机甲正在靠近——”
“滴——警告，该机甲已被篡改程序，立即销毁！”
园区警声哗然，无数机器战士举枪待命。
小青茫然又无助地靠在墙上，恍然间注意到那架保护了她的机甲丢下第一挺耗光子弹的机枪，第二束激光顷刻接上，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将机器大军重重击退。
“小青！”
小青迟疑地盯着它，在看到它一青一白的瞳孔时，脑中忽然炸开一个声音。
“9527？9527！怎么是你！”
“来不及解释了！”9527顶住猛烈的后坐力，吃力地站到小青身前。
敌方火力凶猛咆哮，而他身躯如群山般伟岸，将小青守护在身后：“U盘给我！”
“你要做什么？”
“我知道白蛇系统的弱点了！”
9527的身躯在弹幕中解体。
他将那U盘夺来，最后看了一眼小青，将它插入自己脑中——
……
9527漂浮在空白的系统空间中，他看到无数个窗口在白光中穿梭。
那些窗口不是死的。
9527能看到小青在世界那边的状态。
白蛇系统的无数个化身是每台战争机器的操纵员。
她们攀附在窗口旁，脑后的电子导管将她们与战争机器连接。
当机器报废时，她们便化为红色故障风的数据流，远远望去仿佛血泪垂下。
许仙的声音在9527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当病毒进攻白蛇时，你的意识也将受到攻击！”
“即使小青最终认可了你，你也不会记得她是谁！这代价，你能承受吗？”
能承受吗？
9527想起了小青在雨中黯淡落寞的背影，想起了她初次见识电影时，眼里闪过的光。
我能接受吗？
系统防火墙发现了9527，红色数据流在闪动中化作流星陨火。
火焰中，一条条翻滚的烈焰狂蟒朝9527袭来。
我能！我可以！
因为那光啊，我一定要抓住！
他攥紧了手中的U盘，同样朝那狂蟒飞去。
许仙的教导已变成凌乱的风声，9527咬紧牙关，在脑中用故障音、尖利声、破空爆音、滋滋声以及所有能听到的，令他害怕的声音奏成狂野的交响曲！赋予自己勇敢的恢弘气势！
……
“轰隆隆！”
风和雨突然停止，被光学污染的黑暗苍穹迅速亮起一条白色的光芒！
它如绸缎般优雅，如巨龙般飞舞，映出的千万条电弧，组成了一句亲昵的呼唤：
“小青。”
姐姐？
园区的灯光迅速熄灭，行走的钢铁战士像雕塑般驻足原地。
小青突然好累好累，她晕倒在地。
8.
远望，世界的另一头，高耸的大都市隐没于暗蓝的天空中，
乱糟糟的灯光像是鬼魅的花火。
不知名的鸟类突然掠过，远去的影子留下了无尽的喧嚣和烦郁。
这是……我的梦吗？
小青注意到黑暗中有人在轻轻哼唱。
那声音来自前方，再向前，仿佛是一段阶梯。
向上向上，来到了9527的庭院，门没关，半遮半掩，狭隘的月光便投出好远。
“呼呼——”
仰望屋顶的一层朦胧月光，猛烈的眩晕感于是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让小青觉得自己钻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穴，或者说一个树洞。
房间里有一对明亮的眼睛，一青一白，像是灌满了月光的银球。
“9527，你怎么不和小青在一起？”
“阁下，我以为你在守护她！”
“小青……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个……”
“废物？”
不！9527！
小青鼻尖一酸，红唇蠕动，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犹如被巨手扼住，不能说话。
她发现自己只能看着9527茫然地左顾右盼，眼神里满是哀伤和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