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鬼哭渊的雾气终年不散，血腥味混着腐草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苏暮雨执伞而立，
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伞沿滴落的水珠砸在碎石上，晕开点点湿痕。
他刚结束一场厮杀，面具上溅的血珠顺着棱角滑落，露出的下颌线冷硬如冰。“阿雨。
”熟悉的声音穿透浓雾，苏昌河提着染血的刀缓步走来，唇角挂着惯有的轻佻笑意，
眼底却藏着不容错辨的炽热。他径直走到苏暮雨面前，不顾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伸手就想去碰他的面具。苏暮雨侧身避开，声音冷淡：“何事。”“担心你。
”苏昌河收回手，指尖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方才听闻你遇袭，我差点把整个黑风寨都掀了。”苏暮雨没接话，转身向渊外走去。
他太清楚苏昌河的性子，偏执又疯狂，对旁人狠辣决绝，唯独对自己，有着近乎病态的执念。
两人并肩走在浓雾中，脚步声被风吹得忽远忽近。多年前，也是在这鬼哭渊，
百余名无名者参加试炼，最后只剩他们两人。苏昌河为了让他活下来，
毫不犹豫地捅了自己一刀，用自残的方式换来了大家长的网开一面。“还记得那时吗？
”苏昌河忽然开口，声音温柔得近乎缱绻，“你把最后一株疗伤草药给了我，
说要一起活着出去。”苏暮雨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记得。”“我说过，欠你的，
我用一辈子还。”苏昌河停下脚步，伸手扣住苏暮雨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阿雨，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苏暮雨试图抽回手，
却被攥得更紧。他能感受到苏昌河掌心的温度，滚烫得像要灼烧他的皮肤，
那里面翻涌的占有欲，几乎要将他吞噬。“放开。”苏暮雨的声音冷了几分。“不放。
”苏昌河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苏暮雨的额头，眼底的疯狂与偏执交织，“除非你答应我，
永远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苏家家主，我们一起掌控暗河，没人能再左右我们。
”苏暮雨别过脸，避开他过于炽热的目光：“我是大家长的护卫，职责在身。”“职责？
”苏昌河嗤笑一声，语气陡然变冷，“那个老东西能给你什么？暗河这潭浑水，
只有我能护你周全。你不想接的任务，我来接；你不愿沾的血，我来染。
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他说的是实话。苏暮雨有“三不接”的原则，屠戮满门的不接，
不知缘由的不接，不想接的不接。这些年，那些苏暮雨不愿碰的脏活累活，
全都是苏昌河替他扛了下来。两人沉默地走出鬼哭渊，外面的月光清冷，
洒在身上带着几分寒意。苏昌河终于松开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到苏暮雨面前。
“给你的。”苏暮雨迟疑了一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玄铁戒指，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
竟是按照他执伞的手势量身打造的。“戴上。”苏昌河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谁敢动你，先问过我苏昌河的刀。”苏暮雨看着那枚戒指，
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苏昌河的心思，这份感情太过沉重，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让他难以承受。“我不需要。”他合上锦盒，递了回去。苏昌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偏执：“你必须要。”他不由分说地抓起苏暮雨的左手，
将戒指强行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戒指大小刚刚好，像是生在他手上一样，取不下来。
“苏昌河！”苏暮雨怒视着他。“别生气。”苏昌河的语气又软了下来，伸手抚摸着戒指，
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这是信物，代表你属于我。阿雨，我们说好要一起改变暗河，
一起从阴影里走向光明，你忘了吗？”彼暗计划，是他们年少时的约定。苏暮雨向往光明，
希望暗河能摆脱杀手组织的宿命；而苏昌河想要的，是掌控暗河的绝对权力，
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他们。“我没忘。”苏暮雨的声音缓和了几分，“但我们的方式不同。
”“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苏昌河凑近他，气息拂过他的耳畔，
带着危险的诱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让步。你做苏家家主，我做大家长，
我们联手，暗河就是我们的天下。”苏暮雨沉默不语。他知道苏昌河的野心，
也知道他的疯狂。但不可否认，在这冰冷的暗河组织里，
苏昌河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度的人。回到暗河总部，苏暮雨刚走进房间，
苏昌河就跟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你该休息了。”苏暮雨说道。“我要看着你睡。
”苏昌河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怕我一走，就有人趁机伤害你。
”2他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这些年，凡是靠近苏暮雨的人，不管是敌是友，
都被他以各种方式清除。苏暮雨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没人敢。”苏暮雨摘下面具，
露出一张清冷俊秀的脸庞，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苏昌河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被苏暮雨偏头避开。“阿雨，
你还是这么防备我。”苏昌河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你还不信我吗？”“我信你不会伤害我。”苏暮雨说道，
“但我不信你的手段。”苏昌河笑了笑，没再强求。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的月色：“我给你买了宅子，在天启城最安静的地方，院子里种了你喜欢的梅树。
等我们掌控了暗河，就搬过去住，再也不碰这些打打杀杀。”苏暮雨心中一动。
他确实向往那样的生活，远离杀戮，远离阴谋诡计。“我知道你善良，手里没几两银子。
”苏昌河继续说道，“宅子下面埋了一万两，足够我们安稳过一辈子。你不用再做杀手，
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苏暮雨有些不知所措。苏昌河总是这样，
前一秒还疯狂偏执，下一秒就温柔缱绻，让他难以捉摸。“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暮雨忍不住问道。苏昌河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从鬼哭渊的那一刻起，你就刻进了我的骨血里。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直白而炽热，带着毁天灭地的决心。苏暮雨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逃不开苏昌河的纠缠了。接下来的几日，
苏昌河变本加厉地黏着苏暮雨。他不管去哪里，
都要苏暮雨陪在身边；苏暮雨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他就会立刻上前打断，
眼底的占有欲毫不掩饰。暗河的弟子们都看在眼里，私下里议论纷纷，
说苏昌河对苏暮雨的心思不一般。但没人敢当面说什么，毕竟，
这两个人是暗河最顶尖的杀手，得罪了任何一个，都没有好下场。这日，苏暮雨接到任务，
要去刺杀唐门二长老。苏昌河得知后，立刻表示要和他一起去。“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苏暮雨拒绝道。“不行。”苏昌河态度坚决，“唐门高手如云，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必须跟着你，保护你。”“我是执伞鬼，还不需要别人保护。”苏暮雨说道。“在我眼里，
你永远是需要我保护的人。”苏昌河握住他的手，语气带着恳求，“阿雨，让我跟你一起去，
好不好？我不想再担心你。”看着他眼底的偏执与担忧，苏暮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联手，任务进行得异常顺利。唐门二长老虽然武功高强，
但在苏暮雨的伞刃和苏昌河的刀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撤退时，却遇到了唐门的埋伏。
箭矢如雨般射来，苏昌河想也没想，就将苏暮雨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箭矢。
“昌河！”苏暮雨惊呼一声。苏昌河回头，脸上还带着笑意，嘴角却溢出鲜血：“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