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第一次见到苏妄时，是在城西废弃钢厂的天台上。
彼时她刚解决完一桩跨国文物走私案的收尾，黑色风衣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渍，
手里攥着半块从路边便利店买的巧克力——连续三十六个小时没合眼，
只有这口甜能撑着她保持清醒。而苏妄就靠在天台边缘的锈迹栏杆上，
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间一块没有刻度的机械表，
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却精准地落在她藏在风衣口袋里的手铐上。
“沈队，久仰。”他先开了口，声音不高，却能盖过远处偶尔传来的警笛声，“我是苏妄，
来接我‘失踪’三天的助理，林舟。”沈砚没动，指尖的巧克力捏得更紧了些。
林舟是这次文物走私案的关键线人，也是她布了半个月才勾到的诱饵，昨晚刚把主犯引出来，
今早人就从警局的临时羁押室“消失”了，监控被人为篡改，看守的警员被下了温和的***，
手法干净得不像临时起意。她顺着线索追到这里，
没想到会遇到苏妄——商界近几年崛起的新贵，传闻他手眼通天，
旗下的“妄途科技”不仅做人工智能，还暗地涉足物流、安保，没人知道他的底线在哪，
只知道得罪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苏总倒是消息灵通。”沈砚扯了扯嘴角，
语气里带着审视，“不过林舟涉嫌协助文物走私，现在是警方的重点嫌疑人，
苏总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人带走，是想跟警方对着干？”苏妄终于抬了抬眼，
目光扫过她眼底的红血丝，又落回她手里的巧克力上，眉梢微挑：“沈队先吃口东西，
别低血糖晕倒，耽误了正事。”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保温杯，扔了过去，
“热的姜茶，驱寒。”沈砚下意识接住保温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愣了愣——她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胃不好，雨天容易受凉，苏妄怎么会知道？没等她细想，
苏妄已经转身，朝着天台另一侧的阴影处抬了抬下巴：“林舟，出来吧，跟沈队回去。
”阴影里，穿着白色衬衫的林舟走了出来，身上没有丝毫束缚，神情也很平静，不像被胁迫，
反而像在等指令。他走到沈砚面前，主动伸出手：“沈队，抱歉，昨晚是我自己走的，
跟苏总无关，现在我跟你回警局，配合调查。”这反转让沈砚皱紧了眉。
她原本以为是苏妄强行劫走了林舟，没想到是林舟主动配合，而苏妄不仅不拦着，
还主动把人交出来——这不符合苏妄“护短”的传闻，更像是一场刻意设计的局。
“苏总这是唱的哪出？”沈砚看向苏妄，眼神里的警惕更重了。苏妄终于点燃了那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模糊：“沈队要查的是文物走私，不是我的人。林舟知道的，
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你们，但我有个条件——保护好他的安全，要是他少了一根头发，
我会亲自向市局申请，撤掉你的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沈砚攥了攥保温杯，点了点头：“警方会保障证人的安全，不用苏总提醒。”说完，
她带着林舟转身下楼，走到天台门口时，身后传来苏妄的声音，轻得像风：“沈队，
巧克力别吃太多，伤胃。”沈砚脚步一顿，没回头，
却把口袋里的巧克力又往深处塞了塞——这个苏妄，太不简单了。回到警局，
林舟果然很配合，不仅交代了文物走私团伙的运作模式，
还说出了团伙的核心成员“老鬼”的藏身之处，
甚至连老鬼手里最珍贵的一件文物——战国时期的“烬色玉璧”，
藏在东郊废弃仓库的具***置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下属陈屿把笔录递给沈砚，
一脸兴奋：“沈队，这下咱们可立大功了！老鬼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落网了，
还有那烬色玉璧，要是能找回来，可是国宝级的！”沈砚看着笔录，却没陈屿那么开心。
林舟交代得太顺利了，顺利到像提前背好的台词，而苏妄在天台上的举动，
更像是在“引导”她去东郊仓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陈屿，
去查一下苏妄和老鬼的关系，还有妄途科技近几年的物流记录，重点查跟东郊仓库相关的。
”沈砚合上笔录，语气严肃，“另外，派人盯着林舟，24小时贴身保护，
别让他接触任何人，包括苏妄的人。”陈屿愣了愣，疑惑道：“沈队，林舟不是挺配合的吗？
还有苏妄，他都把人交出来了，应该没问题吧？”“越是没问题，越要警惕。
”沈砚揉了揉眉心，“苏妄那个人，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他主动把林舟交出来，肯定有目的，
东郊仓库，说不定是个陷阱。”陈屿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我这就去查。”陈屿走后，沈砚打开苏妄给的那杯姜茶，喝了一口，温热的姜茶滑进胃里，
缓解了连日来的不适。她看着杯身上没有任何logo的设计，
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一桩旧案——当时她刚入职市局，跟着师傅查一桩军火走私案，最后关头，
关键线人突然反水，导致行动失败，师傅为了保护她，中了一枪，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而当时，那个反水的线人，就是妄途科技旗下安保公司的前员工。
难道苏妄跟三年前的案子有关？那他这次接近自己，又是什么目的？傍晚时分，陈屿回来了，
脸色凝重地把一叠资料放在沈砚桌上：“沈队，查到了！苏妄和老鬼确实有关系，五年前，
老鬼走私的一批文物，是通过妄途科技的物流渠道运出去的，而且，
三年前咱们查的那桩军火走私案，妄途科技的安保公司，
也给那个反水的线人提供过资金支持！”沈砚的眼神沉了下来。果然，
苏妄跟这些案子都脱不了干系，那他这次引导自己去东郊仓库，恐怕不只是为了老鬼，
还有更深的阴谋。“东郊仓库那边，你安排人先去侦查了吗？”沈砚问道。“安排了，
两组人乔装成废品回收员，进去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只在仓库最里面的隔间，
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箱，看起来像是藏东西的地方。”陈屿回答道，“而且，我们还查到，
老鬼的人，今天下午已经往东郊仓库运了东西，估计就是那烬色玉璧。”“看起来越正常，
越危险。”沈砚站起身，拿起风衣，“通知队员，今晚十点，行动，抓捕老鬼，找回玉璧，
但所有人都要提高警惕，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退，不许恋战。”“明白！”晚上九点五十，
沈砚带着十名队员，乔装成货车司机，抵达东郊仓库。仓库周围一片漆黑，
只有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风吹过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显得格外诡异。“一组从左侧绕，二组从右侧，三组跟我正面突破，注意隐蔽。
”沈砚压低声音，下达指令。队员们迅速散开，按照计划行动。沈砚带着三组队员，
悄悄靠近仓库大门，她掏出撬棍，刚要撬开大门上的锁，突然听到仓库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老鬼的声音，带着惊慌：“谁？谁在外面？”沈砚眼神一凛，挥手示意队员准备，
然后猛地撬开大门，大喊一声：“警察！不许动！”仓库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刺眼的灯光让所有人都眯了眯眼。沈砚定睛一看，仓库里确实有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老鬼站在中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锦盒，而锦盒旁边，竟然放着一个定时炸弹，
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飞速递减——还有五分钟！“沈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老鬼笑了起来，笑容狰狞，“不过，你以为你能带走我和玉璧吗？这炸弹的威力，
足以把整个仓库炸平，今天，咱们都得死在这！”沈砚的心跳猛地加快，
她没想到苏妄的陷阱，竟然是炸弹！她立刻大喊：“所有人撤退！快！”就在这时，
仓库的后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苏妄。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精准地对准了老鬼的手腕，没等老鬼反应过来，“砰”的一声，老鬼手里的锦盒掉在了地上，
手腕上鲜血直流。“苏妄，***疯了！你不是跟我合作的吗？你为什么要帮警察！
”老鬼捂着受伤的手腕，嘶吼道。苏妄没理会老鬼，而是快步走到沈砚身边，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拆弹工具包，递给她：“炸弹是简易装置，红线和蓝线，剪蓝线，
我帮你挡着他们。”沈砚愣了愣，看着苏妄认真的眼神，
又看了看显示屏上仅剩三分钟的数字，没时间犹豫，接过工具包，蹲下身，开始拆弹。
苏妄则转身，手里的手枪对着老鬼的手下，语气冷硬：“不想死的，就把武器放下，不然，
别怪我不客气。”老鬼的手下看着苏妄手里的枪，又看了看地上的炸弹，
没人敢动——他们都知道苏妄的手段，也知道炸弹一旦爆炸，谁都活不了。“苏妄，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五年前，是你帮我运的文物，三年前，是你帮我解决的那个线人，
你现在为什么要帮沈砚！”老鬼不死心地嘶吼道。沈砚拆弹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苏妄，
眼神里满是疑惑——老鬼说的是真的吗？那苏妄现在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苏妄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等拆完弹，我再跟你解释。
还有一分钟，专心拆弹。”沈砚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专心拆弹。终于，
在显示屏上的数字变成“00:01”的时候，她剪断了蓝线，显示屏瞬间黑了下去，
炸弹解除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陈屿立刻带着队员上前，把老鬼和他的手下全部控制住，
戴上手铐。沈砚站起身，看着苏妄，语气严肃：“苏总，现在可以解释了吧？
五年前的文物走私，三年前的军火走私，还有这次的炸弹，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苏妄收起手枪，走到地上的锦盒旁，弯腰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那枚烬色玉璧，
玉璧通体呈深褐色，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把锦盒递给沈砚，
然后才开口：“五年前，我帮老鬼运文物，是为了查我父亲的死因。我父亲是考古学家，
五年前，他负责发掘一座战国古墓，里面就有这枚烬色玉璧，结果古墓被盗，
我父亲也被老鬼的人杀害，尸体至今没找到。我只能假装跟老鬼合作，才能查到他的底细，
找到我父亲的尸体。”“那三年前的军火走私案呢？那个反水的线人，也是你安排的？
”沈砚追问道。“是。”苏妄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
“那个线人是老鬼安插在警方的卧底，我早就知道了，我故意给了他资金，
让他以为我跟他是一伙的，目的是让他放松警惕，说出老鬼更多的秘密。没想到，
最后会连累你师傅受伤，这三年，我一直很愧疚，也一直在找机会弥补。”沈砚愣住了，
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三年来，她一直恨那个反水的线人，也恨背后支持他的人，
却没想到，苏妄的初衷，竟然是为了查父亲的死因，还间接帮警方揪出了卧底。“那林舟呢？
他也是你安排的？”沈砚又问道。“是。”苏妄看向被队员控制住的林舟，
“林舟是我父亲当年的助手，也是唯一知道古墓被盗真相的人，老鬼一直想杀他，
我只能把他藏起来，这次让他假装配合警方，引导你去东郊仓库，
就是为了引老鬼现身——老鬼手里有我父亲的线索，我必须让他落网。”所有的反转，
让沈砚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她看着苏妄，这个男人，前一秒还被她当成敌人，下一秒，
却成了为父寻仇、暗中协助警方的人。“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警方？要是你早点说，
或许很多人都不会受伤。”沈砚问道。苏妄苦笑了一下：“老鬼太狡猾，身边的眼线太多，
我要是早点暴露，不仅查不到真相，还会连累林舟和我身边的人。而且，三年前的事，
我没脸跟警方说，更没脸见你和你师傅。”就在这时，陈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递给沈砚：“沈队，我们刚才在老鬼的口袋里，找到了这个，是一张照片，还有一封信。
”沈砚接过资料，打开照片一看，照片上是一座荒山，山脚下有一个土堆，
土堆前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写着“苏父之墓”。信里是老鬼写的，内容很简单，
说他当年杀了苏妄的父亲，把尸体埋在了照片上的荒山，
原本想用来要挟苏妄一辈子跟他合作，没想到还是落网了。苏妄看到照片，身体猛地一僵，
他伸手拿过照片，指尖不停地颤抖，
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激动：“我找到他了……我终于找到他了……”沈砚看着他的样子，
心里莫名有点发酸。她拍了拍苏妄的肩膀，轻声说：“我们会派人跟你一起去，
把你父亲的遗体接回来，好好安葬。”苏妄抬起头，看着沈砚，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
沈队。”“不用谢，这是警方应该做的。”沈砚摇了摇头，“不过，苏妄，
你之前跟老鬼合作，虽然初衷是好的，但也触犯了法律，后续的调查，你必须配合警方，
该承担的责任，也不能逃避。”“我明白。”苏妄点了点头，“我会配合警方，
不管是什么责任，我都愿意承担。”接下来的几天，苏妄配合警方，交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包括他跟老鬼合作的细节，还有妄途科技物流渠道的运作。警方根据他提供的线索，
不仅追回了五年前被盗的多件文物，还捣毁了老鬼在境外的多个走私窝点。沈砚也去了医院，
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师傅。师傅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原来如此，
我就说那个反水的线人，怎么突然就暴露了，原来是苏妄在背后操作。小砚，你要记住，
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看人，不能只看一面。”沈砚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
为什么苏妄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胃不好，知道她喜欢吃巧克力——他肯定在这三年里，
一直关注着她，关注着警方的动向，也一直在为三年前的事愧疚。一周后，
苏妄父亲的遗体被接了回来，沈砚特意调了假，陪苏妄一起去安葬。安葬完父亲，
苏妄站在墓前，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身对沈砚说：“沈队，谢谢你陪我来。”“叫我沈砚吧。
”沈砚笑了笑，“苏妄，你的事，我已经跟局里汇报了，考虑到你主动配合警方，
捣毁了走私团伙，追回了国宝，而且没有造成重大损失，局里决定对你从轻处理，
只需要缴纳罚款，配合完成后续的调查，不用承担刑事责任。”苏妄愣了愣，
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谢谢你，沈砚。”“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沈砚看着他，
“以后，别再做冒险的事了，要是有什么事，跟警方说，我们会帮你的。”苏妄点了点头，
看着沈砚的眼睛，突然鼓起勇气，开口道：“沈砚，其实，我认识你，比你想象中早。
三年前，你师傅受伤那天，我也在现场，我看到你抱着你师傅，哭着喊救护车，那个时候，
我就觉得，这个女警，虽然看起来坚强，其实很脆弱，我想保护你，却没资格。这三年，
我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胃不好，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知道你每次查案，都要熬到很晚，
我只能默默给你提供一些线索，却不敢跟你见面。”沈砚愣住了，她没想到，
自己和苏妄的交集，竟然从三年前就开始了。她看着苏妄认真的眼神，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暖。“沈砚，我喜欢你。
”苏妄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唐突，但是我不想再等了。
”沈砚愣住了，晚风卷着墓前青草的气息吹过来，带着点凉，
却没浇灭心里突然冒出来的热意。
着苏妄眼底的紧张——这个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面对老鬼和炸弹都面不改色的男人，
此刻指尖都在轻轻发颤，连眼神都不敢完全落在她身上，像个怕被拒绝的少年。没等她开口，
苏妄又赶紧补充，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退让：“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过程太复杂，还牵扯着旧案和误会，你需要时间想清楚。
我只是不想再藏着了，这三年的关注，不是一时兴起，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都会用正当的方式，陪在你身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让你误会的事。”沈砚看着他，
突然想起天台那杯温热的姜茶，想起东郊仓库里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想起他拿着父亲照片时颤抖的手——这个男人，藏了太多的苦和隐忍，
连喜欢都不敢说得太直白。她轻轻咬了咬唇，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我也需要时间，
但……我不排斥。”就这五个字，让苏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蒙尘的灯突然被点亮，
连周身的冷意都散了大半。他伸手，想碰沈砚的手，又怕唐突了她，
最后只轻轻碰了碰她的袖口，语气里满是克制的欢喜：“好，我等你，多久都等。
”回去的路上，沈砚接到了陈屿的电话，语气里带着点急切：“沈队，不好了！林舟不见了！
”沈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怎么回事？
不是让你们24小时贴身保护吗？”“我们一直盯着的，中午林舟说要去卫生间，
我们就在外面守着，结果等了十分钟都没出来，进去一看，卫生间的窗户被人撬了，
林舟已经不见了，窗台上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欠的债，该还了’！
”陈屿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是我们大意了，没料到有人会从卫生间动手。
”旁边的苏妄听到“林舟不见了”，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接过沈砚的手机，
语气冷硬：“陈警官，立刻查卫生间周围的监控，还有林舟最近的通话记录，
重点查跟老鬼境外同伙相关的线索——老鬼虽然落网了，但他在境外还有个副手，叫‘影’，
一直躲在暗处，林舟的事，十有***是他干的。”挂了电话，苏妄看向沈砚，
眼神里满是凝重：“影比老鬼还狡猾，手段也更狠，当年我父亲的古墓被盗，
真正策划的人其实是影，老鬼只是被他利用的棋子。林舟知道影的很多秘密，
影肯定是想抓林舟，灭口或者逼他说出更多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砚问道，
她知道，林舟不仅是苏妄父亲的旧部，还是这次捣毁走私团伙的关键证人，绝不能出事。
“影做事喜欢留痕迹，却又擅长伪装，他抓林舟，不会立刻带出境，
肯定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逼林舟开口。”苏妄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开手机，
调出一张雾港的地图，“我之前查影的时候，发现他在雾港郊区有个废弃的酒庄，
平时很少有人去，他很可能把林舟藏在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同时让陈屿带人从外围包抄，
避免打草惊蛇。”沈砚点了点头，立刻给陈屿发了定位，让他带队员往废弃酒庄赶，
特意叮嘱：“让队员都穿便服，动作轻一点，影手里有武器，注意安全，不要轻易暴露。
”半小时后，沈砚和苏妄抵达废弃酒庄。酒庄的大门锈迹斑斑，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
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大半，看起来荒废了很久，却莫名透着股诡异的安静——没有虫鸣，
也没有风声，连草叶摩擦的声音都听不到。“不对劲，太安静了。”沈砚压低声音，
从包里掏出手枪，上了膛，“影很可能在里面设了埋伏，我们分开走，你从左侧绕到后门，
我从正面进去，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发信号。”“不行，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走。
”苏妄皱紧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影的枪法很准，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
”“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分开走能更快找到林舟，也能分散影的注意力。
”沈砚挣了挣手腕，却没挣开，她抬头看向苏妄，眼神坚定，“我是警察，
保护证人是我的职责，而且我有经验，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一旦遇到危险，我会立刻撤退。
”苏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她，只能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定位器，
递给她：“把这个戴在身上，我能看到你的位置，要是遇到危险，就按上面的红色按钮，
我立刻过去。”沈砚接过定位器，戴在手腕上，点了点头：“你也小心。”两人分开行动，
沈砚猫着腰，从正面慢慢走进酒庄。酒庄的大厅里堆满了废弃的酒桶，地面上满是灰尘，
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尽量放轻脚步，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二楼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沈砚眼神一凛，
慢慢往楼梯口挪去。楼梯的木板已经腐朽，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她每走一步，
都格外小心。刚走到二楼拐角，就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沈警官，别躲了，
我知道你来了。”沈砚握紧手枪，从拐角走了出来，看到影坐在二楼的沙发上，
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而林舟被绑在旁边的椅子上，嘴角有血迹，看起来受了伤，却依旧挺直了腰板，
没有丝毫屈服。“影，把林舟放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陈警官已经带队员把酒庄包围了，
你要是现在投降，还能从轻处理。”沈砚语气严肃，眼神紧紧盯着影，不敢放松警惕。
影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刺耳：“从轻处理？沈警官，你太天真了，***这行这么多年，
手上沾了多少血，我自己都数不清，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拉着林舟一起垫背，
还有你——沈警官，听说你跟苏妄走得很近？正好，把你也留下，让苏妄尝尝，
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话音刚落，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沈砚！
沈砚反应极快，立刻侧身躲开，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墙上，溅起一片灰尘。
“砰！”又一声枪响，这次不是影开的，是苏妄！他从后门绕了进来，正好看到影开枪，
立刻抬手反击，子弹打在了影的手臂上，影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苏妄，***来得真快！
”影捂着受伤的手臂，眼神里满是狠厉，他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林舟的衣领，
将一把匕首抵在林舟的脖子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苏妄和沈砚都停下了脚步，眼神里满是警惕。林舟却突然开口，语气坚定：“苏总，沈队，
别管我！影手上有境外走私网络的核心名单，绝不能让他跑了！”“闭嘴！
”影狠狠掐了一下林舟的脖子，匕首又往林舟的脖子上抵了抵，划出一道血痕，“再说话，
我现在就杀了你！”沈砚看着林舟脖子上的血痕，心里很着急，
却不敢轻举妄动——影现在已经被逼急了，要是***到他，很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
她慢慢往前挪了一步，语气放软，试图稳住影的情绪：“影，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了林舟，
我们可以给你机会，让你跟警方合作，争取从轻处理，总比现在鱼死网破好。”“我想要的，
你们给不了！”影嘶吼道，眼神里满是疯狂，“我跟老鬼不一样，我不会被你们抓住！苏妄，
你父亲的死，虽然是老鬼动手的，但也是我策划的，你不是想为你父亲报仇吗？来啊，
跟我拼了！”苏妄的眼神冷了下来，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却没有冲动——他知道，
现在冲动，只会害了林舟。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影的眼神一下子慌了，
他以为是陈屿带队员冲了进来，赶紧拖着林舟，往二楼的露台退去：“别过来！再过来，
我就把他推下去！”沈砚和苏妄只好跟着他往露台走，露台的栏杆已经锈迹斑斑，摇摇欲坠，
下面是好几米高的地面，一旦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影，你冷静点，楼下不是我们的人，
是你安排的接应吧？”苏妄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点笃定。影的眼神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苏妄会看出来。沈砚也反应过来——刚才的骚动太刻意了，不像是陈屿的风格，
更像是影故意安排的，为了制造混乱，趁机逃跑。“你既然安排了接应，就没必要带着林舟，
他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放了他，你自己走，我们可以暂时不追你。”苏妄继续说道，
语气里带着点诱惑，“你也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你，不是你的接应，只要你放了林舟，
我们可以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让你跟你的接应汇合。”影的眼神动摇了，他看着手里的林舟，
又看了看楼下的骚动，显然在权衡利弊——带着林舟，确实不方便逃跑，
而且林舟已经不肯开口，留着他，反而成了累赘。就在影犹豫的瞬间，
林舟突然用力挣扎起来，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影的胸口！影没防备，踉跄了一下，
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沈砚趁机冲了上去，一把将林舟拉到自己身后，苏妄则快步上前，
对着影的肚子踹了一脚，影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抓住他！”沈砚大喊一声，
和苏妄一起上前，将影按住，戴上手铐。楼下的接应听到露台上的动静，知道事情败露，
赶紧开车逃跑，却没想到陈屿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已经在酒庄外围的路口设了埋伏，
没几分钟，就把影的接应全部抓获。林舟靠在墙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着说：“苏总，
沈队，没事了，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重的地方？
”沈砚赶紧问道，伸手想扶他。“没事，就是皮外伤，不碍事。”林舟摆了摆手，看向苏妄，
“苏总，影刚才说，他手里有境外走私网络的核心名单，我觉得，他肯定藏在什么地方了，
得赶紧找出来，不然被他的同伙拿走，就麻烦了。”苏妄点了点头，
立刻让陈屿带队员在酒庄里仔细搜查，重点查影刚才坐过的沙发、走过的路线，
还有他身上的物品。没过多久，陈屿就拿着一个小小的U盘跑了过来，兴奋地说：“沈队，
找到了！在影的鞋底，藏了一个U盘，应该就是核心名单！”沈砚接过U盘，
***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境外走私网络的核心名单，
包括成员姓名、联系方式、走私渠道、藏货地点，甚至还有跟一些跨国犯罪集团的合作记录，
信息量极大。“太好了！有了这个名单，我们就能彻底捣毁这个走私网络，
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死灰复燃了！”陈屿激动地说。沈砚点了点头，
心里也松了口气——从追查文物走私，到揪出老鬼，再到抓住影，找回核心名单，
这一路的反转和危险，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林舟看着电脑里的名单，
眼里满是欣慰：“苏总，沈队，这下好了，老先生的仇报了，那些被盗的文物也找回来了，
我们终于可以告慰老先生的在天之灵了。”苏妄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点了点头：“是啊，
终于可以告慰他了。”处理完酒庄的事，已经是凌晨。
陈屿带着队员押着影和他的同伙回警局，沈砚和苏妄则送林舟去医院检查。医院的急诊室里，
医生给林舟处理了伤口，说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林舟躺在病床上，
看着沈砚和苏妄，突然笑着说：“沈队，苏总，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
”沈砚和苏妄对视一眼，都有点疑惑。“三年前，那个反水的线人，
其实是我安排在老鬼身边的，苏总给的资金，也是我让他收下的，
目的是让他取得老鬼的信任，查出影的下落。”林舟说道，“当时沈队的师傅受伤，
我也很愧疚，但是没办法，要是那个时候暴露，我们就永远查不到影了。这些年，
我一直跟着苏总，假装配合老鬼，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抓住影，为老先生报仇，
也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又是一个反转，沈砚和苏妄都愣住了。沈砚看着林舟，突然觉得，
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也藏了太多的隐忍和坚持——为了完成旧主的遗愿，
为了捣毁犯罪集团，竟然默默承受了这么多误解。“对不起，沈队，当年的事，
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恨我。”林舟语气里带着点愧疚。沈砚摇了摇头，走过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道歉，你做得没错，要是没有你和苏妄，我们也抓不到影，
也查不到真相。谢谢你，林先生。”“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林舟笑了笑。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
驱散了一夜的寒冷。苏妄和沈砚并肩走在医院的小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却没有丝毫尴尬。
过了很久，苏妄才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紧张：“沈砚，之前在墓前说的话，
你……想清楚了吗？”沈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柔和了她平时的锐利，多了点温柔。她想起这一路的并肩作战，
想起他一次次在危险中保护自己，想起他藏在冷硬外表下的温柔和隐忍，
心里的答案越来越清晰。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又坚定：“想清楚了。苏妄，
我愿意试试，跟你在一起。”苏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伸手，
小心翼翼地握住沈砚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却很柔软，握在手里，格外踏实。他低头，
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里满是欢喜和郑重：“沈砚，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向你保证，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挡在你前面，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也不会再让你误会我。
”沈砚笑了笑，反手握紧他的手：“不用你一直挡在我前面，我们是双强，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一起面对，一起解决。”苏妄点头，
眼里满是宠溺。接下来的日子，沈砚和苏妄一起，根据影手里的核心名单，配合警方，
开展了一场跨国打击行动。苏妄利用妄途科技的技术优势，帮警方追踪境外走私团伙的踪迹，
破解他们的加密通讯；沈砚则带着队员，奔波在各个藏货地点，抓捕犯罪嫌疑人，
追回被盗的文物。期间，也遇到过不少危险——有一次，沈砚在追查一批被盗文物时，
被犯罪嫌疑人埋伏，被困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通讯中断，情况危急。苏妄得知消息后，
立刻带着妄途科技的安保队员赶过去，不顾危险，冲进仓库，找到沈砚时，
她的手臂已经被划伤，却依旧握着枪，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嫌疑人。苏妄冲过去，
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愤怒：“谁伤的你？”沈砚摇了摇头，
笑着说：“没事，小伤，不碍事。”“什么叫不碍事！”苏妄皱紧眉，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
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她，“以后不许这么拼命，要是你出事，
我怎么办？”沈砚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伸手抱了抱他：“我知道了，
以后会注意的，不过你也一样，不许再冒冒失失冲进来，我们要一起安全回去。”“好，
一起安全回去。”苏妄回抱住她，语气坚定。在两人的配合下，
这场跨国打击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三个月后，境外走私网络被彻底捣毁，
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27名，追回被盗文物300余件，其中包括多件国宝级文物，
受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高度赞扬。行动结束那天，市局举行了庆功宴。宴会上，
局长亲自给沈砚颁发了三等功奖章，还特意提到了苏妄，说他“以私人身份助力警方，
为跨国打击行动立下汗马功劳”，甚至玩笑似的问他“有没有兴趣来警局当技术顾问，
待遇从优”。苏妄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下意识落在沈砚身上，
语气里满是温柔：“多谢局长厚爱，不过我还是更想守着我的妄途科技，
这样才能随时给沈队当‘后盾’，她在哪查案，我就能在哪给她提供支援。”这话一出，
宴会上的人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沈砚和苏妄，陈屿更是凑过来，
拍了拍沈砚的肩膀：“沈队，苏总这‘后盾’当得也太称职了，以后咱们查案，
可就更有底气了！”沈砚脸颊微微泛红，却没躲开苏妄的目光，反而举起手里的果汁杯，
跟他碰了一下：“那以后，就麻烦苏总多费心了。”苏妄也举起杯子，
眼底满是宠溺：“为沈队效劳，分内之事。”庆功宴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苏妄早早就把车停在酒店门口，还特意给沈砚拿了件厚外套。沈砚穿上外套，
闻到上面熟悉的、淡淡的雪松味，心里暖暖的，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
还特意带了外套。”“看了天气预报，也记得你雨天容易受凉。”苏妄帮她拉好外套拉链，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下巴，轻轻蹭过，“而且，庆功宴结束得晚，夜里凉，
总不能让我的沈队冻着。”沈砚没说话，只是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走在雨里，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格外温馨。回去的路上，沈砚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突然想起什么，
开口道：“对了，林舟怎么样了？出院后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吧？”“我昨天刚去看过他，
恢复得很好，还说等身体彻底好了，就去老先生的墓前看看，
跟老先生说说走私网络被捣毁的事。”苏妄握着方向盘，语气平和，“另外，
我已经把妄途科技的‘文物保护项目’交给了他，专门对接博物馆，
帮着做文物的数字化存档和安保系统，他对这方面熟悉，做得很上心。”沈砚点了点头，
心里很是欣慰：“这样也好，林舟跟着老先生做了那么多年考古，对文物有感情，
这个项目交给她，再合适不过了。”车子开到沈砚家楼下，苏妄没立刻开车走，
而是从后座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面前：“给你的，庆功宴的‘额外奖励’。
”沈砚愣了愣，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
而是一枚银色的袖扣——上面刻着小小的“烬”字，还有一圈跟烬色玉璧上相似的纹路，
精致又不张扬。“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沈砚拿起袖扣，指尖轻轻摸着上面的纹路，
语气里满是惊喜。“之前看到你穿警服的时候，袖口总是空荡荡的，就想着给你做个特别的。
”苏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认真，“刻了‘烬’字，
一是因为烬色玉璧是咱们认识的‘契机’，二是‘烬’字也有‘劫后余生，
向阳而生’的意思，不管以前经历过多少危险，以后咱们都能好好的，一起往前走。
”沈砚看着他，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知道，苏妄从来不会说什么华丽的情话，
却总能用最实在的方式，把她放在心上——知道她胃不好，
就每天给她准备姜茶；知道她怕危险，就随时给她做后盾；甚至连一枚小小的袖扣，
都藏着这么多心思。“我很喜欢，谢谢你，苏妄。”沈砚把袖扣收好，突然俯身，
在苏妄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坐直身体，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上楼了，
你路上小心。”说完，她推开车门，快步跑进楼道，没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