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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9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疯子。那个高高在上的富婆俞筝,把我当成她白月光的替身,肆意折辱,

她说我有病。那个全国闻名的心理医生高远,用催眠和药物撬开我的大脑,

他说我的记忆都是妄想。他们联手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夺走我的一切,

隔着监控欣赏我的惨状,等着我彻底烂掉。他们不知道。笼子里的老鼠,有时候不是猎物,

而是诱饵。精神病院的高墙,困住的不是我,而是他们。我叫程野。一个跑腿小哥。

一个疯子。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欢迎来到我的游戏。1俞筝的电话打来时,

我正在送一份麻辣烫。汤汁洒了一点在手上,很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像一条缺氧的鱼。

“程野,给你十分钟。”“滚到我面前来。”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又冷又脆,

像冬天结冰的玻璃。说完就挂了。没有地址,没有理由。她总是这样。

我把麻辣烫送到一个写字楼前台,客人给了个差评,因为超时三分钟。我点点头,说抱歉。

然后骑上我的破电瓶车,冲进车流。俞筝的别墅在城东的山上。我到的时候,用了二十分钟。

超时十分钟。别墅的铁门开着,像一张巨兽的嘴。我走进去,客厅里没人。

只有一股很浓的香水味。前调是柑橘,中调是玫瑰,后调是一种冷冷的木质香。闻起来很贵,

也很呛人。像俞筝本人。我站在客厅中央,等。地板是大理石的,

光得能照出我满是灰尘的鞋。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的人,跟我有七分像。那是她的白月光,

一个早就死了的男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找上我,就是因为这张脸。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俞筝穿着一条丝绸睡裙,光着脚,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她的头发是湿的,贴在脸上,

皮肤白得发光。她走到我面前,个子很高,需要稍微低头看我。“你迟到了。”她说。“嗯。

”“为什么?”“上一单超时了。”我老实回答。她笑了。不是开心的笑,

是那种听到什么蠢话的笑。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划过我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到鼻梁。

像是在抚摸一件没有生命的替代品。“程野,你知道你最像他的是什么吗?”我没说话。

“就是这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像一条被主人丢掉的狗。”她的手指停在我的嘴唇上。

力道不大,但带着侮辱性。“跪下。”她说。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

但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我慢慢地,弯下膝盖。

膝盖磕在大理石上,很硬,有点疼。我听到了。她满意地叹了口气,

像是完成了一个日常的仪式。她转身走到沙发边,拿起一个文件袋,扔在我面前。“签了它。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精神状况评估的同意书。授权方是俞筝。被评估人,是我,

程野。评估机构,是一家叫做“心安”的私人心理诊所。主治医生,高远。我抬头看她。

“这是什么?”“你病了,程野。”俞筝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着。“你最近总说胡话,

说你是什么程家的继承人,说我是抢了你家产的坏女人。”“你需要治疗。”我的手有点抖。

不是怕的,是气的。那些话,是我说的。但不是对她说的。是对我的律师说的。我的律师,

也背叛了我。“我没病。”我把文件推回去。俞筝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蹲下。

她的脸离我很近,那股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让我头晕。“程野,别不懂事。”“签了它,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玩下去。”“不签,”她顿了顿,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我就只能把你当成一件垃圾,扔掉了。”她的指甲很长,陷进我的肉里。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俞筝,你会后悔的。”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松开我,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后悔?一个送外卖的,也配让我后悔?”“程野,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你只是一个替身,一条我花钱买来的狗。”她说完,转身走回沙发,不再看我。

好像多看我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那座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一下,一下,敲在我的神经上。我知道,游戏开始了。她布好了她的局,现在,轮到我了。

我拿起那支笔。笔尖很凉。我在文件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程野。字迹写得很慢,很用力。

几乎要划破纸张。签完,我把文件推到她面前。“好了。”她看都没看,只是挥了挥手。

“滚吧。”“明天会有人联系你。”我站起来,膝盖有点麻。转身,

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华丽的笼子。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风吹在脸上,很冷。我骑上我的电瓶车,

没有回家。我去了城西的一个旧仓库。仓库里很黑,只有一个男人坐在一个木箱子上,

抽着烟。烟头的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是老K,我父亲以前最信任的保镖。“办妥了?

”他问,声音很哑。“嗯。”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设备,扔给他。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里面。”老K接过去,摁了一下。

俞筝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你只是一个替身,一条我花钱买来的狗。

”老K把录音关了,狠狠吸了一口烟。“小姐知道了,会心疼的。”他说的小姐,

是我的姐姐。一年前,就是因为俞筝和高远的设计,我姐姐精神崩溃,至今还躺在疗养院里。

“不会了。”我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声音很平。“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谁的弟弟。

”“我只是一个疯子。”我脱下那身跑腿小哥的工作服,扔在地上。

里面是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我走到仓库角落的一个水龙头前,拧开。冰冷的水冲在我的脸上。

我一遍一遍地洗。要把那股有毒的香水味,从我的皮肤上,彻底洗掉。2第二天,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对方自称是高远医生的助理,约我下午两点去“心安诊所”。

地址在市中心最贵的一栋写字楼顶层。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前台的女孩穿着职业套装,

笑容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她给我倒了杯柠檬水,让我稍等。整个诊所的装修是纯白色的。

墙是白的,沙发是白的,地毯也是白的。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空气里有淡淡的熏香味,说是能让人放松。我只觉得压抑。两点整,助理准时出来,

带我进了一间咨询室。高远就坐在里面。他看起来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穿着熨帖的白大褂。他长得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有点儒雅。就是那种你妈会在菜市场碰见,

然后回来跟你说“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好人”的类型。他看到我,站起来,朝我伸出手。

“程野,你好,我是高远。”他的手很温暖,干燥,握手的时候稍微用了点力。

这是心理医生常用的技巧,为了建立初步的信任感。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沙发很软,人陷进去,就不想起来。“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他问。“水就好。”他亲自给我倒了杯温水。“俞筝小姐都跟我说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她说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他用词很小心。“她还说什么了?”我问。“她说,你有一些……嗯,不太切实际的想法。

”高远看着我,眼神很温和,像个耐心的长辈。“比如,你认为你是程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就是。”我说。声音不大,但很清楚。高远点点头,没有反驳我。

他在一张纸上写了点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父亲叫程邦国,

我姐姐叫程鸢。我们家的公司,就是现在的俞氏集团。一年前,

我父亲和董事会的几个叔叔坐飞机去海外,飞机失事,无人生还。然后,俞筝就出现了,

拿着一份我父亲的假遗嘱,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她把我姐姐送进了疗养院,把我赶出家门。

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我看着他,把这套说辞又讲了一遍。这套在过去一年里,

我对警察、对律师、对所有我能求助的人,讲了无数遍的说辞。每一次,

换来的都是同情或者嘲笑的眼神。他们都觉得我疯了。高远静静地听着。

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等我说完,他才慢慢开口。“程野,根据我拿到的资料。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你的父亲叫程大强,是一名建筑工人,

在你十岁那年,因为工地事故去世了。你的母亲在你高考后改嫁,现在在外省生活。

你没有姐姐,是家里的独生子。你毕业于一所三本院校,换过七份工作,

现在是一名外卖配送员。”文件上,有我的照片,我的身份证号,我从小到大的所有履历。

一份完美无缺的,属于普通人程野的档案。是他们为我准备的,新的身份。“这不是我。

”我说。“那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测试,好吗?”高远笑了笑,站起来,走到我身后的窗边,

把窗帘拉上了。房间里的光线立刻暗了下来。他打开一盏落地灯,灯光很柔和。“放松,

程野。”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节拍器。滴,答,滴,答。很有规律的声音。“看着它,

听着它的声音。什么都不要想。”他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很低,很慢,带着一种奇怪的共鸣。

像是在我耳朵边念咒。“现在,你的眼皮很重,很重。”“你想睡觉了。”“一,二,

三……”我闭上眼睛。我知道,这是催眠。高远是国内顶尖的催眠治疗师。他想做的,

不是治好我。是想用催眠,把我脑子里属于“程家少爷”的记忆,彻底抹掉。

换上那个属于“跑腿小哥程野”的,卑微又普通的人生。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在靠近。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额头上。“告诉我,程野,你看到了什么?”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在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一遍老K给我的资料。关于那个“真实的”跑腿小哥程野的,

所有资料。他的童年,他的朋友,他吃过的苦,他做过的梦。然后,我把这些碎片,

拼凑成一幅画面。“我看到……一片工地。”我用一种很模糊的声音说。“尘土很大。

”“我爸……我爸在脚手架上,他对我笑。”“然后……脚手架塌了。

”“好多血……”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发抖。我不是在演。是真的在发抖。因为愤怒。

高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很好,程野,继续说。”“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妈……她哭了很久。”“后来,她带着一个男人回家。”“那个男人对我不好,

总打我。”“再后来,我妈走了,不要我了。”这些,都是那个真正的程野的人生。

一个跟我同名同姓,命运却截然不同的人。他在一个月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俞筝他们,

就找到了他,用他的身份,覆盖了我的人生。天衣无缝。“程野,听着。”高远的指尖,

轻轻点在我的眉心。“那才是你的记忆。”“你不是什么程家的少爷。

”“你只是一个可怜的,从小失去父亲,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你很痛苦,

所以你幻想出了另一个身份来保护自己。”“现在,是时候放下了。”他的声音,

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我的脑子里。试图把我的思想,搅成一团浆糊。我在心里冷笑。

这点小把戏。在国外的时候,我为了跟姐姐赌气,辅修过心理学。我对催眠的了解,

不比他少。我知道怎么在这种状态下,保持清醒,甚至反过来,

给他喂一些我希望他听到的东西。“我……好痛苦……”我开始小声地抽泣。

“我不想……不想再这样了。”“对,这就对了。”高远的声音带着诱哄。“承认吧,程野,

承认那些都是你的幻想。”“承认了,你就不痛苦了。”“我承认……”我用尽全力,

挤出几个字。“那些……都是假的。”“我是……跑腿的程野。”我感觉到,

点在我眉心的手指,离开了。房间里的节拍器,也停了。窗帘被拉开,光线重新照进来,

有点刺眼。我慢慢睁开眼。眼神茫然,带着泪水。像一个大梦初醒,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高远坐回他的位置,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感觉怎么样?”我看着他,眼神空洞。

“你是谁?”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是高医生,是来帮你的。

”“我……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我抱着头,表情很痛苦。“我梦见我成了有钱人,

还有一个姐姐。”“那只是个梦,程野。”高远把那杯已经凉了的水推给我,“现在,

你醒了。”我接过水杯,手抖得厉害,水洒出来,湿了我的裤子。我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信任。“医生,我……我是不是真的病了?”高远站起来,

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有我在。”“以后每周来一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点点头。“谢谢你,医生。

”“谢谢你……”离开诊所的时候,我的脚步是虚浮的。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前台的女孩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点同情。我能感觉到,高远就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

看着我的背影。他一定很得意。他觉得他成功了。一个小时,就摧毁了一个人的意志和记忆。

我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所有迷茫和脆弱的表情,瞬间消失了。我抬起头,

看着电梯镜面里那张陌生的脸。眼神冷得像冰。高远。你的游戏,也开始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比纽扣还小的东西。是一个微型录音器。我摁了一下开关。

刚才在咨询室里,我和他的所有对话,都被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包括他那些带有强烈诱导性和暗示性的催眠指令。在法庭上,这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把录音器放回口袋。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外面阳光灿烂。我走出去,混入人流。

没有人知道,一个刚刚被“治愈”的精神病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们看到的,

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点可怜的,跑腿小哥。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3每周一次的心理治疗,成了一种惯例。我每次去,

都表现得像一个标准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敏感,脆弱,对高远医生充满了依赖。

我会跟他讲我送外卖时遇到的各种倒霉事。被客人骂,被保安拦,被大雨淋成落汤鸡。

我会告诉他,我晚上总做噩梦,梦见工地上父亲的血,和母亲离开时冷漠的背影。

我把那个“真实”的程野的人生,演绎得淋漓尽致。高远很满意我的“进展”。

他会在俞筝面前夸我,说我正在逐渐接受“现实”。俞筝来看过我一次。

在我租的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里。那天我刚送完外卖回来,浑身都是汗臭味。

她就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戴着墨镜。跟这个又脏又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皱着眉,像是多待一秒都会被这里的空气污染。“看来,高医生说得没错。”她摘下墨镜,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终于找回了你该有的样子。”我局促地站在一边,

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俞小姐……”“别这么叫我。”她打断我,“我听着恶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扔在我的床上。那是我唯一干净的地方。“拿着,别饿死了。

”“我留着你这张脸,还有用。”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宣告她的胜利。我看着床上那沓钱,笑了。我拿出手机,

对着那沓钱拍了张照。然后把照片发给了老K。附上了一句话:鱼儿开始喂食了。

老K很快回了消息:网已经备好。我和高远的治疗,俞筝全程都在“关心”。高远的诊室里,

装了不止一个摄像头。这一点,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每次都把监控的录像,打包发给俞筝。

让她欣赏我是如何一步步被“治愈”的。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要让他们隔着屏幕,

清清楚楚地看到,我是如何变成一个他们希望我变成的,无害的,可怜的废物。

第五次治疗的时候。我给了他们第一份“礼物”。那天,我跟高远说,我最近总是头疼。

而且,会看到一些奇怪的幻觉。“什么样的幻觉?”高远立刻来了兴趣。

“我……我看到我姐姐了。”我抱着头,声音里带着恐惧。“就是我梦里那个姐姐。

”“她站在我床边,浑身是血。”“她对我说,她死得好惨。”“她说,是俞筝害了她。

”高远眉头紧锁。“程野,我们上次说过的,你没有姐姐,那都是你的幻想。”“我知道!

”我激动地站起来,“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控制不住!”“那个画面太真实了!医生!

我快疯了!”我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白大褂。“救救我!求求你!给我开点药吧!

什么药都行!”“我不想再看见她了!”高远被我吓了一跳。他扶住我,把我按回沙发上。

“冷静点,程野,冷静点。”他给我倒了杯水,看着我喝下去。“药物可以开,

但你需要先告诉我,更具体的情况。”“你姐姐……你幻想中的姐姐,她还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她还说……她说她留下了一些东西。

”“在……在一个U盘里。”“她说,U盘里,有俞筝犯罪的证据。”高远的瞳孔,

猛地收缩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温和地问我。

“那……那个U盘在哪呢?”“我不知道!”我痛苦地摇头,“她没说!

”“她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说U盘在……在一个有风铃的地方。”“她说,风一吹,

就能听到她的哭声。”“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要疯了!”高远没有回答我。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过了一会,

他才开口。“好了,程野,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太激动了,需要休息。

”“关于药物的事,我会考虑的。”他把我送出门。我知道,他办公室里的摄像头,

把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微表情,全都录下来了。俞筝会看到的。她会看到,

当她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一根叫做“证据”的刺,已经扎进了她的耳朵里。离开诊所后,

我没有回家。我去了市郊的一片公墓。我姐姐程鸢,就葬在这里。她的墓碑很干净,

有人经常来打扫。是老K。墓碑前,挂着一串贝壳做的风铃。是我小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说,她最喜欢听风吹过贝壳的声音。像大海在唱歌。我站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没有说话,

也没有哭。我只是看着照片上,姐姐温柔的笑脸。“姐。”我轻轻地说。“看好了。

”“他们欠你的,我会让他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风吹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叮铃,

叮铃。像是在回应我。我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一棵树后,

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拿着一个长焦相机,对着我这边。是俞筝派来跟踪我的人。

我假装没看见,径直离开了公墓。我就是要让他看见。让他回去告诉俞筝,我来过这里。

让她知道,“有风铃的地方”,是真实存在的。现在,种子已经种下去了。

就等它在俞筝和高远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叫做“怀疑”和“恐惧”的参天大树。

然后,我会亲手,把这棵树,连根拔起。4恐慌是一种会传染的情绪。

我扔出去的那个关于“U盘”和“风铃”的诱饵,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俞筝开始变得焦躁。她给我打电话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但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命令。

而是试探。“程野,你今天都去哪了?”“没什么,就送外卖。”“是吗?我怎么听说,

你去了西郊?”“哦,那边有个单子。”我回答得滴水不漏。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紧皱的眉头。“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别的事情?”她终于忍不住问。

“什么事?”我装傻。“就是……关于你那个‘幻想’里的姐姐。”“医生不让我多想了,

他说那对我的病不好。”我用一种很乖的语气回答。她又不说话了。最后,

她烦躁地挂了电话。我知道,她不信我。她开始派更多的人,二十四小时地跟着我。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要让她看,

看清楚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失控”的。我开始酗酒。每天送完外卖,就去巷子口的小卖部,

买最便宜的二锅头。一个人坐在我那个潮湿的地下室里,喝得烂醉。我会对着墙说话,

又哭又笑。“姐!你在哪啊!”“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啊!”跟踪我的人,

会把这些都录下来,放给俞筝听。我要让她相信,我的精神状况,

正在因为那个“姐姐的鬼魂”而急剧恶化。高远的诊所,我也去得更勤了。我跟他说,

我幻听越来越严重。总能听到风铃的声音。在耳边,在梦里。叮铃,叮铃,叮铃。

像催命的符咒。“医生,那个U盘,到底在哪?”我抓住他的手,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姐姐说,如果找不到,她就要来带我走了!”“我不想死!

医生!救救我!”高远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他给我开了更多的药。镇静剂,安眠药。

剂量一次比一次大。他想用药物,彻底压制住我的“幻想”。我把那些药都收下了。

但一颗都没吃。我把它们全部冲进了下水道。然后,我表现得比以前更加“疯癫”。终于,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里。我“失控”了。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然后,我冲出了地下室。

外面狂风暴雨,我像个疯子一样,在雨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姐姐的名字。跟踪我的人,

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我跑上了跨江大桥。雨太大了,江面上白茫茫的一片。

风吹得桥上的栏杆都在响。我爬上了大桥的栏杆。站在边缘,摇摇欲坠。只要再往前一步,

我就会掉进下面湍急的江水里。跟踪我的人慌了。他们立刻给俞筝打了电话。我知道,

俞筝和高远,此刻一定正在某个地方,通过手机屏幕,看着我。

看着这个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疯子”,准备上演最后一幕的悲剧。“姐!

”我对着江面大喊。“你在哪!”“我知道了!我知道U盘在哪了!

”“风铃……风铃在水里!”“你把它藏在水里了是不是!”我说完,张开双臂,

身体往前倾。就像一只准备拥抱死亡的鸟。“不要!”一声尖叫,划破了雨幕。俞筝。

她竟然来了。一辆红色的跑车,在桥上一个急刹。车门打开,俞筝连伞都没打,就冲了下来。

她浑身湿透,昂贵的裙子贴在身上,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恐。“程野!

你给我下来!”她对着我吼。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回头看她。雨水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咧开嘴,对她笑。“你来了。”“你也来找U盘吗?”“晚了!我已经知道了!

它就在这下面!”“我找到它,就能证明你是杀人犯了!”“你疯了!”俞筝的脸惨白,

“那都是假的!是你幻想出来的!”“是真的!”我大喊,“我姐姐都告诉我了!

”“她说你该死!”说完,我不再理她。我转过身,看着江面,深吸一口气。然后,

纵身一跃。冰冷的江水,瞬间吞没了我。我在下沉。能感觉到水流在挤压我的身体。

耳边是咕噜咕噜的声音。眼前一片漆黑。我知道,岸上的人肯定都疯了。俞筝,

还有那些跟踪我的人。他们会以为,我真的***了。一个重要的“替身”,

一个知道“秘密”的疯子,就这么死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麻烦。我在水下憋着气。

我是个游泳高手,这点深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在水下潜行,朝着下游的方向游去。

大概游了十几米,我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是老K提前放在这里的氧气瓶和一套潜水设备。

我迅速地穿戴好。呼吸着氧气瓶里干燥的空气,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我在水下,

朝着约定好的地点游去。岸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我能隐约听到警笛的声音。

我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公里外的芦苇荡里。老K开着一艘小船,等在那里。

他把我拉上船,扔给我一条干毛巾。“玩得够大的。”他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烟,点上,

狠狠吸了一口。烟雾从我肺里出来,带着水汽。“不这样,他们怎么会信呢?

”我看着远处大桥上闪烁的警灯,笑了。“现在,那个‘跑腿的程野’,已经死了。

”“溺死在了江里。”“尸体,永远都找不到了。”老K也笑了。“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吐出一个烟圈,“就该轮到那个‘疯子程野’,登场了。”一个死了的人,

是不会再被人提防的。一个死了的人的鬼魂,却会成为某些人心里,永远的噩梦。而我,

就要做他们的噩梦。5“程野”的死,成了一桩悬案。警方出动了打捞队,

在江里捞了三天三夜。一无所获。最后,只能以“失足落水,下落不明”结案。

俞筝被叫去警局问话。她一口咬定,我是因为精神失常,自己跳江的。

她还拿出了高远给我做的那些“精神状况评估报告”。一份一份,

都在证明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以,我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和高远,都松了一口气。一个知道他们秘密的“替身”,

就这么消失了。完美。但他们不知道。游戏,才刚刚进入第二阶段。我“死”后的第七天。

是我的“头七”。我给俞筝,送去了第二份礼物。那天深夜,俞筝正在她的别墅里睡觉。

突然,她被一阵清脆的风***吵醒了。叮铃,叮铃。声音不大,就在她的卧室窗外。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那声音,持续不断,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壮着胆子,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串贝壳风铃,挂在她的窗台上。在夜风中,

轻轻摇晃。俞筝的脸,瞬间就白了。这串风铃,她认得。跟程鸢墓碑前挂着的那串,

一模一样。她尖叫着,报了警。警察来了,把整个别墅搜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那串风铃,

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查不到任何来源。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最后,警察只能安慰她,

说可能是恶作剧。但俞筝知道,不是。从那天起,她开始失眠。她总觉得,那间别墅里,

除了她,还有别的东西。她会听到有人在深夜,用指甲刮她的房门。她会发现,早上起来,

梳妆台上的东西,被人动过。她甚至在浴室的镜子上,看到过用雾气写下的一个字。“还”。

她快疯了。她找了保安,换了门锁,在家里装满了摄像头。没用。那些诡异的事情,

还在发生。她只能去找高远。高远听完她的描述,眉头紧锁。他安慰俞筝,

说她只是因为程野的死,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他给她开了安眠药。但高远自己心里,

也开始发毛了。因为,他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的诊所里,开始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

比如,深夜里,没人操作的电脑会自己打开,播放一段空白的录音。比如,

他锁在保险柜里的病人资料,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翻开的那一页,

正好是“程野”的档案。最让他恐惧的,是一次催眠治疗。他正在给一个病人做催眠。

那个病人,突然用一种完全陌生的,冰冷的语调,对他说:“高医生,我的病,你治不好了。

”那个声音,是程野的。高远当场就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这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东西,在缠着他们。是我。俞筝别墅的安保系统,

老K早就帮我摸透了。高远诊所的监控,我也能通过技术手段,随时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