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聂银禾消化完原主的记忆,皱眉无言。
是个被父亲溺爱出来的坑爹玩意儿。
雄多雌少的兽世大陆,是一雌多夫的婚姻制度。
雄性拥有强大的力量,可兽化,可觉醒异能,却需要雌性定期交配,安抚狂化。
雌性无兽化与异能,天生羸弱,唯有安抚与繁衍的价值,靠着兽夫们的供养存活。
可银禾痴迷人鱼王子,成年后不愿结侣。
为了破除这份痴爱。
银木帮她寻了八位优秀的兽夫,样貌身材、家世实力,样样俱全。
放逐北域之前。
有两位兽夫,动用秘法,冒着折损实力与生命的代价,强行解契。
还有一位死在了前往北域的途中。
目前。
剩余的五位,对原主厌恶至极,个个都想解契。
可解契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有妻主配合,加上秘法和道具,损伤的代价才会变低。
也好。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兽世广袤,大如数个蓝星,她愿孑然一身,游历西方。
打定主意,她在识海默语。
“银禾,大错己铸,追悔莫及。
我既承了你的肉身,也便承了你的果。
我答应你,会去你阿父战死的地方祭拜。
现在,请你放下执念,彻底离开。”
心头。
当属于原主的最后一丝悸动悄然而逝,聂银禾呼出一口浊气,内心归于平静。
她十分庆幸,自己的异能也跟着穿了过来,随即检查了火系与精神系异能,实力只有前世的两成。
无奈,这具身子太弱了。
她想起空间的某个角落,还躺着顾清朗的三瓶基因药剂。
前世的自己服用后,一次成功融合,补给的三瓶就剩下了。
现在正好拿来改良这具身体,改良后的速度、力量与恢复能力,将大大提高。
她没有急于服下,接着盘点空间。
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尚余一些营养液及所剩不多的恢复药剂。
所幸,她的机械骨节鞭与家族传承的古剑还在。
机械骨节鞭用特殊的材料打造,专门用于对付变异生物,坚不可摧。
聂银禾当即把机械骨节鞭取出,化作红铜色宽镯戴在右腕。
注意力拉回当下。
环顾一圈垃圾堆一般的房间,她快速喝了包营养液起身。
酸臭的兽皮床品、发黑粘腻的兽皮衣服、腐肉……被她一股脑打包,扔出门外。
随手,一个火系异能点燃。
院中的动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燃烧的火焰,跃入一双双震惊的眼。
“火系异能?!”
司洬不可置信。
司霁隔着门缝看到恶雌的反常举动,害怕的抓着司洬的胳膊摇晃:“哥,坏雌性在烧自己的东西,她真的疯了吗?”
司洬没有回话,激动地跑进恶雌屋内。
恶雌居然在打扫屋子!
他一时愣住,结结巴巴:“你……你这是?”
恶雌懒惰至极,从来不会干活。
她这是,真的疯了?
“打扫,麻烦让让。”
聂银禾眼皮未抬,淡淡回了句,继续忙活。
司洬慌忙退出屋子,愣愣地站在门外的屋檐下。
雪胤看向这边,望着火堆出神。
兽世火种珍贵。
以他们所在的雪原部落为例,家家户户都有火房,是专门用于储存火种和做饭的地方。
随时点火,那可是火系异能者才有的专属。
雪胤迈着长腿从火房走来。
“何时觉醒的火系异能?”
聂银禾望着挡在跟前两米高的男人,雪白的兽皮衣包裹着俊挺的身材,气度不凡。
可眼中的审视意味,让人极不舒服。
“刚刚。”
聂银禾斜视了他一眼,右手忽地放上他的胸膛,一把推开,朝着司洬走去。
恶雌眼中的不屑晃了雪胤的心神,竟被她偷摸了身子。
雪胤低头看向胸口,厌恶与不爽,轮番交替,顿感不悦。
他嫌弃地掸了掸,转身回了火房。
恶雌的事,他懒得管。
……司洬,年十八,是个拥有木系异能,自带疗愈之力的五阶白狐兽人。
他的身高比雪胤稍矮一些,一双眼波流转的灰紫色狐狸眼,敛着魅惑,勾人于无形。
狐族的容貌在兽人中数一数二,玉颜娇容生在一个男人身上,倒也是种独特的风华。
狐媚的长相,偏有股温柔纯洁的气质,像细雨中的茉莉,仙仙盈盈,香溢满怀。
聂银禾回了神,打量他身上紫色的兽皮衣。
“借我件衣服,可以吗?
回头我还新的兽皮给你。”
白狐兽夫看着温柔好说话,至少比那头雪鹰顺眼。
方才,把原主的垃圾全烧了,那些脏的不像话的衣服,聂银禾完全穿不上。
司洬点点头,回屋拿来了白色披风和兽皮裙。
“谢谢。”
聂银禾接过衣服,随手丢进了空间。
司洬再次惊讶地瞪大双眼:“空间异能!”
兽人修炼到五阶,便是一个分水岭。
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能觉醒异能。
拥有异能的兽人,战斗力更为强大。
而雌性。
从未有过觉醒异能的存在,更别说是双系异能。
砰!
院门被人撞开。
一个雄性兽人抱着幼崽,闯了进来。
他面色焦急,气喘吁吁,扑通跪在了司洬跟前。
“救……救我的崽子吧。”
司洬熟门熟路的用手覆上幼崽的额头,掌心才冒出一点清浅的绿光,他就大口喘息,摇摇欲坠。
雪胤赶过来扶住了他,朝雄性摇摇头:“他今日灵力空虚……那……那怎么办。
崽子还小,他阿母好不容易得了这一胎……”高大的雄性嚎啕大哭。
“我我……再试试。”
司洬强撑着靠近,雪胤制止了他。
“别勉强了。
弄不好,你也会出事。”
雪胤神色严肃,转而朝雄性道:“我即刻飞去落翎部落,找那里的巫医救治!”
他张开羽翼,正要伸手去接幼崽。
聂银禾大步走来,一把夺过幼崽:“来不及,他面色发紫,气管阻塞!
再拖,必死!”
说罢,她立马对这个六岁左右的幼崽展开了海姆利克急救法。
一旁的几人见她用手冲击着幼崽的腹部,眼露惊恐。
雄性甚至出现了怒意,想要上来夺人。
聂银禾头脸未抬:“若想他活,就别打扰我!”
重复五六次之后,幼崽终于噗地吐出一个果核。
转危为安。
幼崽有了平稳地呼吸,面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雄性喜极而泣,反复念叨着:“谢谢。”
他羞愧地不敢首视聂银禾的眼,跪着磕了几个头,被雪胤送出了门。
聂银禾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屋。
她早早用精神力异能确认了病症,本不想多管闲事。
实在见幼崽生命垂危容不得多虑,这才施予援手。
事了拂衣去,不求功与名。
司洬被司霁扶回了屋,方才的那幕一首浮现在他的眼前。
救人的那一刻,恶雌的果决与机敏令人刮目相看。
甚至,有点吸引人……雪胤望着恶雌离去的的背影,神色间的疑惑闪烁。
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