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初夏的东京，湿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电子霓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气息。
五月的一场骤雨敲打着新宿区一栋老旧公寓楼的窗户，这里，刚刚成为了东京警视厅无法破解的凶案现场。
第三名受害者，大学生小野丽子，以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方式被发现陈尸于她租住的阁楼房间。
现场被精心布置过，却找不到任何属于闯入者的痕迹——除了一个用受害者的血，在她失去焦距的瞳孔注视的墙上，画下的诡异扭曲符号。
负责此案的搜查一课警部渡边雄介顶着巨大的压力，拨通了那个他既敬佩又有些敬畏的名字：佐藤美智子。
美智子踏入充满刺鼻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现场时，雨水顺着她深色风衣的衣角滴落在勘查踏板上。
她今年正好24岁，年轻却散发着超越年龄的冷峻与智慧。
这智慧源于她显赫的司法世家：祖父是战后著名大法官，父亲是现任最高法院法官，母亲则是东大刑法学权威。
家族的熏陶赋予她对规则与秩序近乎偏执的追求，也让她对真相有着敏锐到可怕的首觉。
她没有理会警员们低声的议论或好奇的目光，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整个空间。
现场细节在她脑海中飞速拼凑：丽子的死状极为“猎奇”。
她的身体被摆放成一个虔诚的跪姿，双手在背后交叉握紧一把古老的、并非属于她的、雕刻着曼陀罗花的短刀。
颈部致命伤边缘极其规整，显示凶手异常冷静和精湛的技巧。
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的面部表情——那并非恐惧或痛苦，而是一种凝固的、诡异的、甚至带着一丝满足感的微笑。
墙上的符号，美智子认出类似某种被禁的宗教仪轨中的符文，在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有生命般蠕动。
渡边警部低声汇报：“和前两起一样，没有破门迹象，没有监控拍到可疑人物……死者社会关系简单，没有明显仇家。
我们……”美智子抬手打断了他，她的注意力被房间角落里一面蒙尘的落地镜吸引。
镜面本身布满污渍，但反射的角度……她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拂去镜子边框下方一点不起眼的、几乎与尘埃融为一体的……极细微的粉末，不是灰尘。
“这是……”她皱眉，极其小心地取样。
“渡边警部，调查死者近一月内所有网购记录，特别是涉及远程操控设备或微型摄像头的。”
她眼中寒光一闪。
初步勘验结束，美智子婉拒了警车，选择独自撑着伞步行几个街区回到自己位于更高档社区的智能公寓。
雨水冲刷着城市，高楼的外墙屏幕闪烁着巨幅广告，光怪陆离。
街道转角，一个全息广告形象突然闪烁了一下，似乎短暂地扭曲，变成了一双俯视着她的眼睛形状。
美智子猛地停步，心脏骤缩。
幻觉？
她立刻警醒地环顾西周，匆忙行人，穿梭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冰冷的钢铁森林……除了雨声和引擎的低鸣，一切如常。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冰冷粘稠，如同案发现场地板上残留的污迹，紧紧黏住了她的后背。
她加快脚步，电子门锁在她靠近时自动亮起柔和蓝光，但开门前，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刚才感觉视线投射来的方向——一个废弃报刊亭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缩回了头。
深夜，美智子在家中调取最新的法医报告和案件资料全息投影。
丽子胃内容物中检出了极微量的某种神经兴奋物质，并非市面常见毒品，其分子结构让她联想到父亲书架上关于某些古老生物碱的描述报告——那些报告曾因研究手段过于激进而被雪藏。
同时，她的设备在阁楼镜框下的粉末中，提取到一种新型纳米级反窥视涂层，理论上只有顶级安保公司或……情报机关才会使用。
就在她试图追溯这涂层的注册编码时，书房角落安装的用于防范非法侵入的智能警戒红灯，毫无征兆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就像眨了一下眼睛，随即恢复正常。
房间内智能管家没有任何入侵警报提示。
美智子浑身血液冰凉，她可以肯定，刚才没有任何外部访客。
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视线扫过房间里那些冷冰冰的电子眼和传感器，一个念头如毒蛇般缠绕上心头：监视，早己渗透到她以为最安全的堡垒。
那双在案发现场出现的眼睛，绝非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