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婚礼现场的角落，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明天。
明天就是离婚冷静期结束的日子，我终于可以彻底离开这里。
可今天，我还得亲眼看着程墨川和林薇的婚礼。
红毯两侧坐满了宾客，婆婆坐在轮椅上，笑得开心。
音乐响起，程墨川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挽着林薇的手缓步走来。
我恍惚想起自己结婚那天。
同样的礼堂，同样的红毯，程墨川紧张得手心出汗，却紧紧握着我的手，低声说：“婉然，我终于娶到你了。”
而现在，他挽着另一个女人，目光平静地走过我曾经走过的路。
一滴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我慌忙低头擦掉，却听见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
“那不是程总前妻吗？怎么还有脸来？”
“听说精神有问题，差点害死程老夫人。”
“啧，真可怜。”
我恍若未闻，只是怔怔地看着台上的程墨川。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目光在台下搜寻，最终落在我泪流满面的脸上。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头，继续完成仪式。
婉然，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婚礼结束后，宾客散去。
我刚走到主卧门口，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暧昧的声响。
“墨川哥，轻点。”
林薇娇媚的声音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我浑身僵硬，指尖发抖，却听见程墨川低沉的喘息：“别出声。”
“怕什么？”林薇轻笑，“反正俞婉然迟早要知道的。”
“闭嘴。”
“你后悔娶她吗？”林薇突然问。
我屏住呼吸。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程墨川烦躁的声音：“后悔。”
这两个字像烙铁，烫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我想起结婚那天，他在神父面前郑重地说：“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而现在，他说后悔。
我不想再听，转身踉跄着回到客房，关上门，瘫坐在地上。
隔壁的动静持续到深夜，床板的吱呀声、林薇的娇喘、程墨川的低吼……
最后，婆婆欣喜的声音传来：“早点怀个孩子，妈等着抱孙子呢！”
我靠在墙边，笑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第二天早上，我已经收拾好了所有行李。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
今天，是最后一天。
楼下传来欢声笑语。
我走下楼梯时，程墨川正弯腰给婆婆系丝巾，林薇拎着精致的小包站在一旁，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像极了一家人。
“哟，起这么早？”婆婆瞥见我，笑容立刻冷了下来，“我们要出门，你记得把主卧床单换了。”
林薇故作体贴：“阿姨，让佣人做吧，婉然姐手还伤着呢。”
程墨川这才注意到我，眉头微蹙：“你要去哪？”
“今天是冷静期最后一天。”我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去民政局。”
程墨川愣了一下，“我今天答应带妈和薇薇去温泉酒店。”
空气凝固了几秒。
“你去撤销吧。”他突然开口，“等我陪他们玩两天，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好。”我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程墨川松了口气，转身去扶婆婆：“妈，上车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出庭院。
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我才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拎起一旁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钢印落下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这是离婚证，请收好。”工作人员递来一个暗红色本子，“财产分割协议已经生效，您前夫签过字的。”
我看都没看，直接把离婚证塞进快递文件袋，填了程家别墅的地址。
“麻烦寄到这个地址，到付。”
走出民政局，派来接自己的车早已停在路边，见我出来立刻挥手：“这儿！”
我拉开车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婚戒。
程墨川当年跪在海边给我戴上的，内圈还刻着“Forever”。
我盯着戒指看了两秒，抬手扔出窗外。
“叮”的一声落在马路中央，很快被疾驰而过的车轮碾过。
“走吧。”我关上车门，“再也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