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挺好”是成年人最常说的谎

第一章：都市夜晚的谎言窗外的霓虹灯隔着玻璃，将冰冷的光晕投在林筱筱的脸上，

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半分神采。手机屏幕还亮着，两条信息，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了她在这个城市赖以生存的所有伪装。上一条，

是十分钟前来自HR的正式通知：“林筱筱女士，因公司业务架构调整，您的岗位已被裁撤，

补偿金将按N+1支付……”下一条，是三分钟前来自男友徐浩的：“筱筱，我们分手吧。

你太要强了，我累了。祝你幸福。”幸福？筱筱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像被浸了水的棉花死死堵住。这个她奋斗了三年，以为终于扎下根的城市，

在瞬间褪去了所有繁华的表象，露出了冰冷坚硬的底色。

租金、水电、下一份工作在哪里……现实的巨浪还没拍下来，

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就在这时，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两个字——“妈妈”，像一枚投入死水里的石子，瞬间搅乱了她所有的麻木。

她猛地坐直身体，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用力揉搓了几下脸颊，试图挤出一丝血色。

直到感觉自己的声音不会发抖，她才按下了接听键。“喂，妈！”声音是刻意扬起的轻快，

带着一丝撒娇的尾音，熟练得让她自己都心惊。“筱筱啊，下班了吗？吃饭没有？

”母亲陈玉芬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小县城夜晚特有的宁静。“刚吃完回来呢！

”筱筱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努力让自己的描述听起来真实而生动，

“今天和……徐浩一起去吃了那家你很早之前就说想试试的日料店。味道也就那样吧，

还挺贵的。”她不动声色地把前男友拉出来客串，只为营造一个“我一切都好”的完美世界。

“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爱乱花钱！吃饱吃好就行了嘛。”母亲在那边嗔怪，

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慰，“工作怎么样？累不累啊？”“不累不累，好着呢。

”筱筱立刻接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最近项目快收尾了，还挺顺利的，

经理说奖金少不了我的。”她顿了顿，用一种看似随意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妈，

我刚给你微信转了三千块钱，明天你去商场逛逛，买件好看的新大衣，别舍不得。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几秒，随即是更急切的推拒：“你这孩子！又给我转什么钱！

我什么都不缺，你自己在大城市花销大，留着……”“妈——我都工作这么多年了，

给你买件衣服怎么了？”筱筱打断她，用上了惯常的、带着点小得意的语气，

“你女儿我现在可能挣钱了，你就放心花吧！

”又絮絮叨叨地听母亲嘱咐了几句“别熬夜”、“按时吃饭”，电话终于挂断。

“嘟”声响起的那一刻，筱筱脸上所有强撑出来的表情瞬间崩塌。她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从身下传来。屋里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零星的光线勾勒出她蜷缩成一团的、孤独的影子。她低下头，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转账成功的页面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那三千块，

是她账户里仅剩的、撑到下个月发薪日的底气。而现在，薪水没了，底气也没了。

寂静的房间里，终于响起了极力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声。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浸湿了她的裤脚。她对电话那头，她最爱的、也最爱她的人，说了一句“我挺好”。

这是她今晚，说的最大的一个谎言。

---第二章：平行世界里的“我们都好”清晨的阳光透过快餐店巨大的玻璃窗，

明晃晃地照在林筱筱疲惫的脸上。她穿着有些宽大的红色工服，

动作麻利地用抹布擦着一张刚刚离开一家三口的桌子。残存的薯条屑、滴落的番茄酱，

还有孩子用奶油画在桌面上的混乱涂鸦，都成了她此刻必须面对的现实。

“叮——”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来，是“妈妈”的视频通话请求。筱筱的心猛地一抽，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工帽，塞进口袋，快步走向员工休息室。

狭窄的、弥漫着淡淡油烟味的空间里，她对着手机黑屏整理了一下头发，

挤出一个自认为最自然的笑容，按下了接听键。“妈！”声音轻快，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怎么这么早打来呀？”屏幕里出现陈玉芬的脸，背景是家里熟悉的客厅。

她似乎刻意坐直了身体，脸上带着笑：“没啥事，就看看你吃早饭没。

我跟你王姨她们约好了，一会儿去公园跳广场舞，顺便看看新开的荷花。”“真好呀，

您多活动活动。”筱筱笑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休息室门口，生怕有同事突然进来，

“我啊？我正准备吃呢，楼下买了个三明治，待会儿到公司一边开会一边吃。

” 她说这话时，感觉手里的抹布还在散发着油腻的气味。“又凑合！跟你说了多少遍，

早饭要吃好……”母亲习惯性地唠叨。“知道啦知道啦，妈，我这边要赶地铁了，

先不说了啊！玩得开心！” 几乎是逃命似的，筱筱挂断了电话。脸上强撑的笑容瞬间垮掉，

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一个谎言，轻车熟路，

毫无破绽。这已经是她在这个快餐店兼职的第三周。

被裁员的赔偿金支撑了第一个月的房租和开销后便所剩无几，海投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

有几个面试也最终不了了之。生存的压力像潮水般涌来，

让她不得不放下所谓的“白领身段”，在这里用体力换取最直接的生活费。下午轮休间隙，

她坐在角落，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争分夺秒地修改简历、浏览招聘网站。

屏幕上一个个“已读不回”的标记，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她的心上。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总会找到的。与此同时，

几百公里外的小县城。陈玉芬挂掉视频后，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淡去。

她并没有换上去公园的运动服，而是慢慢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病历袋。

里面是近期一系列的检查报告和缴费单。她换上那件穿了多年的深色外套，

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县医院的公交车。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烈而熟悉。

她熟门熟路地排队、缴费，然后坐在冰凉的金属长椅上，等待叫号做下一项检查。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有孩子的哭闹，有病友的交谈。她只是安静地坐着，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显示着不小数额的缴费单。手机响了，是姐妹群里的消息，

约她晚上去散步。她低头，手指在屏幕上缓慢地打字，脸上带着笑：“你们去吧，

我晚上约了筱筱视频呢，她最近工作忙，我得等着她。”她抬起头，

看着诊室上方闪烁的电子屏，眼神里有担忧，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能告诉女儿，绝对不能。孩子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已经够难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晚上，

筱筱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冰冷的出租屋。她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汤挂面，卧了一个鸡蛋，

算是犒劳。手机又响了，还是母亲。“筱筱，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背景异常安静。“吃啦吃啦！跟同事一起吃的火锅，可热闹了！

” 筱筱吸溜着面条，声音却努力装出欢快，“妈，您呢？今天跳舞跳得开心吗？”“开心，

怎么不开心。” 陈玉芬靠在病床上，看着旁边空着的床位，笑着说，

“晚上你王姨还叫我去她家吃饭，做了红烧肉，我吃了好多，现在还有点撑呢。”“那就好，

您多跟朋友玩，别老惦记我。”“知道，你也是，别老加班，注意身体。”“嗯，妈，

我挺好。”“妈也挺好。”简单的几句话后，通话结束。出租屋里，

只有筱筱吃面的细微声响。而在医院的病房里，也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陪伴着独自对抗病痛的老人。两个空间，两个世界，两个至亲的人。她们在不同的经纬度，

怀着同样的心事，用最温柔的语气，编织着最坚固的谎言堡垒。

她们都以为自己是对方世界里唯一的负重者，却不知道，爱，早已让她们置身于同一个，

名为“互相欺骗”的平行宇宙里。第三章：碎裂的伪装日子在一种脆弱的平衡中一天天过去。

林筱筱的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白天在人才市场和海量的招聘网站间挣扎，

晚上则换上快餐店统一的制服，用微笑服务来换取微薄的时薪，以支付下个季度的房租。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抽打的陀螺，不敢停下，因为停下就意味着彻底倒下。然而，

最近一种莫名的不安，开始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她的心头。这不安的源头，来自母亲。

以前，母亲的电话总是准时在每周五晚上八点响起，雷打不动。可最近两周，

时间变得飘忽不定。有时是周三下午，她正在面试的路上突然打来，

匆匆说两句就挂断；有时又迟迟不来，直到周六早上才有一条微信语音：“筱筱，

妈昨晚跟老姐妹散步忘了时间，你挺好的吧？”更让她心疑的是，

有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而嘈杂的女声：“找玉芬姐啊？

她检查去了，手机落床上了，我等会儿告诉她！” 还没等筱筱追问，对方就挂断了。

她立刻回拨过去，这次接电话的变成了母亲，气息有些微喘：“刚、刚去洗手间了。没事，

妈好着呢，跟病友聊天呢。”病友？母亲之前只说是例行检查，住两天院观察一下就好，

怎么会有“病友”？“妈，你到底在哪儿？什么检查要住院？” 筱筱握着手机，

指甲掐进了掌心。“就是老年人常见的三高嘛，医生说得吓人，非要我住几天观察，

顺便调理下。都是医保报销，花不了几个钱。”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

“你别瞎操心，好好上你的班。对了，上次你说那个项目，顺利吗？”又是这样。

每当筱筱试图追问，母亲总能轻巧地把话题引回她身上。她用早已编好的“项目顺利，

即将发奖金”的谎言搪塞过去，挂掉电话后，心里的那块石头却更重了。

母亲的“表演”天衣无缝，可她毕竟是她的女儿，

那声音里极力掩饰的疲惫和一丝微不可察的虚弱，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她的心上。

这天下午，快餐店人流量不大。林筱筱正拿着一块微湿的抹布，

机械地擦拭着已经被擦得锃亮的桌面。她的手机就放在围裙口袋里，调成了震动模式。

脑子里还在盘算着这个月的开支：房租、水电、母亲的营养品……剩下的钱，

只够再支撑一个多月了。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份正式工作。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嗡嗡声像是催命的符咒。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间点，

母亲很少来电。她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会是什么？

面试通知？快递？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您好，请问是陈玉芬女士的女儿吗？”不是母亲。

筱筱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我是，您是？

”“我是市第一医院心外科的周医生。你母亲的增强CT和心脏造影结果出来了，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一些。她心脏的三支主要血管都有严重堵塞，需要进行搭桥手术。

你看你最近能不能尽快来医院一趟，我们当面谈一下手术方案和风险。

”周医生的话语清晰、冷静，专业得像是在宣读一份报告。可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林筱筱的脑海里轰然炸开。增强CT？心脏造影？搭桥手术？这些陌生又可怕的词汇，

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她从未想过会发生在母亲身上的残酷事实。母亲明明告诉她，

只是“小问题，调理一下”！“不……不可能……” 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几乎是语无伦次，“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

我妈她说她只是……只是血压有点高……”周医生的语气带着一丝同情，

但依旧肯定：“不会错的，检查报告我看过了。你母亲这个情况不能再拖了，

她之前一直采取保守治疗，效果不理想。希望你们家属能尽快做出决定。

”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林筱筱完全不知道。

感觉周围的喧嚣——顾客的交谈声、孩子的哭闹声、后厨的运作声——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白噪音。她的手脚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啪嗒——”一声脆响惊醒了她。她低头，

看到那只厚重的玻璃调料瓶从自己无意识松开的手中滑落，在瓷砖地板上摔得粉碎，

深色的酱汁和玻璃碴飞溅开来，像极了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筱筱！你怎么回事？！

” 店长的呵斥声从远处传来。可她听不清了。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

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穿。她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我挺好”的谎言里，

也心安理得地相信着母亲那句“我挺好”。却不知道，电话的那一头，母亲正独自一人，

面对着如此凶险的疾病。她以为自己是那个默默承受一切的懂事女儿，却没想到，

母亲才是那个演了一场更大、更悲壮戏码的主角。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模糊了眼前狼藉的地面。她不是为这可能的赔偿和责骂而哭，她是为自己的后知后觉，

为母亲的隐忍和孤独，为这残酷的、突然压下来的现实而崩溃。一直以来的坚持和努力，

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她的世界，随着那通电话和这声碎裂的脆响，

彻底崩塌了。第四章：归乡与对峙凌晨四点的火车站，空旷而冰冷。

林筱筱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手里攥着一张无座的车票，身子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周医生那句“你母亲需要尽快手术”像一枚楔子，钉在她的脑海里，每回想一次，

心就抽痛一次。她不敢想象，那个在她印象里一直像棵大树一样为她遮风挡雨的母亲，

是如何独自一人面对冰冷的检查仪器和沉重的手术通知单的。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飞回去，

立刻，马上。火车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呼啸前行，窗外的景物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墨色。

筱筱靠在拥挤的车厢连接处，闭上眼，

脑海里全是母亲电话里那些“快乐”的片段——“我和张阿姨去公园跳舞了，学会了新步子！

”“今天学做了蛋糕，可惜烤糊了，哈哈！”……那些她曾信以为真的声音，此刻回想起来，

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表演的痕迹。原来，她们是彼此最亲的骗子，

用谎言编织着一个看似安宁的假象。当她拖着几乎麻木的双腿冲出车站，打车赶到县医院时，

天刚蒙蒙亮。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一阵眩晕。她按照周医生给的房号，

一路找到三楼的那间病房。门虚掩着，她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推开了门。只一眼，

她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母亲陈玉芬躺在靠窗的病床上，

瘦小得几乎要被白色的被子淹没。她睡着了，眉头却习惯性地微微蹙着，

鬓边花白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蜡黄。不过是几个月不见，

母亲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衰老了十岁不止。

那个曾经能扛着米袋上五楼的母亲，那个在她受委屈时会叉着腰说要去找人理论的母亲，

此刻脆弱得像一张一触即破的纸。筱筱的脚像灌了铅，一步步挪到床边。

她看着母亲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和埋着的留置针，

看着床头柜上吃了一半的、看起来毫无食欲的医院餐，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也许是感受到了注视，陈玉芬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在看到床边泪流满面的筱筱时，她浑浊的眼中瞬间闪过极大的震惊和慌乱，

她下意识地想坐起来，扯出一个笑容：“筱筱？你、你怎么回来了？妈没事，

就是个小检察……”“检查？”筱筱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打断她，

她指着床头的输液架和母亲手背上的针头，“检查需要住进医院？需要动手术？妈！

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积压了数月的委屈、恐惧、无助和对自己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陈玉芬被女儿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震住了，脸上的伪装瞬间崩塌，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眼泪也跟着无声地滑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筱筱上前一步，

抓住母亲枯瘦的手臂，声音颤抖着，“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人在医院很了不起吗？

你是不是非要等到……等到……”那个不吉利的字眼她说不出口，只能化作更汹涌的泪水。

陈玉芬别过头，不忍看女儿痛苦的脸，

声音低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在大城市工作那么忙，压力那么大，妈不能帮你，

也……也不能拖累你……”“拖累？”筱筱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了一下，她猛地松开母亲，

后退一步，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惨然的笑容，“那我又算什么？我失业了！

被公司像扔垃圾一样辞退了！我男朋友也跟别人跑了！我每天住在冰冷的出租屋里，

连一份像样的快餐都舍不得点，只能去快餐店打工擦桌子！

”她把这些从未打算示人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摊在母亲面前。“可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说我工作顺利，我说我刚和男朋友吃了大餐，我还给你转钱让你买新衣服！

”她的情绪彻底决堤，声音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妈，我们这算什么？互相欺骗吗？！

我们用‘我挺好’这三个字，把彼此都骗得好苦啊！！”陈玉芬彻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