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人的视频被妻子剪辑发上网，配文：『消防员丈夫出轨跳楼少女』。
一夜之间，我从英雄变成渣男。
停职通知下来的那天，被救的女孩因网暴再度站上了天台。
我看着手机里妻子新发的动态：这种男人就该身败名裂。
这次，我按下了直播键——
大家好，我是江燃。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什么是真正的消防员。
江燃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推开家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他把头盔和沾着烟尘的救援服随手放在玄关的椅子上，动作尽量放轻。
厨房里没有温着的饭菜，卧室门紧闭着。
他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冲了几把脸。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镜子里的人眼眶深陷，嘴唇干裂，但眼神里还残留着任务完成后的如释重负。
今晚救下了那个站在二十楼天台边缘的女孩。十七岁，为情所困，一条腿已经悬在了外面。他几乎是吊在半空，一点点挪过去，趁其不备，一把将人捞了回来。女孩吓坏了，获救后死死搂着他的脖子，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哭声压抑又绝望。他只能一下下拍着她的背，重复着：没事了，安全了，没事了。
这画面被哪个围观的路人用手机录了下来。
他没在意。救人第一，其他都是次要。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推开。
林薇穿着真丝睡袍，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脸有些发青。
江大英雄，舍得回来了？
江燃扯过毛巾擦脸，声音带着疲惫：还没睡？任务刚结束，有个小姑娘想不开……
我看是舍不得回来吧？林薇打断他，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屏幕上正是他抱着那个女孩，女孩埋在他怀里，他低头似乎在安抚的视频片段。
搂得挺紧啊江燃。这叫什么？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林薇的声音尖刻起来。
江燃皱眉，推开手机：你胡说什么？那孩子才十七岁，吓坏了！
吓坏了就往男人怀里钻？你救过那么多人，哪个像她这样搂着你不放的？林薇不依不饶，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你也乐在其中吧？
林薇！江燃音量提高，带着火气，你讲讲道理！那是工作！我在救人！
工作？工作就需要抱那么久？需要你贴着她耳朵说话？我都听见了！『没事了，安全了』，哼，真温柔啊江队长，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过？林薇冷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你不可理喻！江燃胸口堵得发闷，一天的疲惫和此刻的憋屈交织在一起。
我不可理喻？江燃，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自从你当了这破队长，你管过这个家吗？我生日你在出警，结婚纪念日你在集训，我发烧到三十九度，你人在火场！现在倒好，有时间抱着别的女人安慰了？
那是我的职责！江燃看着她扭曲的脸，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
我怎样？我哪比得上外面那些年轻漂亮、需要你拯救的小姑娘！林薇猛地摔上卫生间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江燃站在原地，听着卧室方向传来反锁门的声音，一拳砸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指骨生疼。
他走到客厅，倒在沙发上。黑暗中，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是队里发来的明日备勤通知。
他闭上眼，脑子里却是天台边缘猎猎的风声，和女孩绝望的眼神。
还有林薇那双充满怀疑和恨意的眼睛。
这日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