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盈洗完澡出来发现他还没睡,站在床附近玩手机。
她没有出声打扰,绕过床尾到了另一侧,在床边坐下来。
然后他把手机放上床头柜也上了床。
“你在等我?”
时轻盈后知后觉。
“不知道你习惯睡哪边。”
他说。
时轻盈低头看大红被子,恍然:“我平常都是一个人睡中间。”
严清越躺下:“我也是。”
但现在结婚了。
总要分个一半吧。
“我两边都行。”
时轻盈说。
严清越缄默了几秒钟的时间,回:“我更想睡左边。”
时轻盈回忆对方擦头发接电话用的手:“你是左撇子?”
严清越没承认。
“你的左脑一定很聪明。”
时轻盈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
她侧了身,拿手机准备和他换边。
冷不丁听他说:“人的左侧肢体由右侧大脑控制,右肢体是左侧大脑控制,大脑通过这种神经纤维交叉实现支配,才能确保身体协调。”
时轻盈:“……”好长一段话,像是受不了她存在认知错误,忍不住纠正一样。
呵呵,当年课堂上打盹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以后结婚了,还逃不过“老师”的五指山。
她笑了下,讪讪地搭话:“同手同脚的人,他们的左右大脑,是不是各管各的?”
对方沉默很久,言简意赅:“无关。”
时轻盈从他平铺首叙的语气之中听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好吧。
她这方面的确是个学渣。
“换边?”
时轻盈在想,是自己从他身上爬过去,还是下床再重新换边上床。
“不用了谢谢。”
严清越淡淡。
可她的手机拿起来了呀:“加个微信?”
严清越点开自己的二维码给她扫。
“手机号?”
时轻盈犹豫询问。
他会不会觉得她过于主动了?
说了一串数字,严清越通过好友请求,编辑对她的微信备注。
时轻盈瞟一眼。
都躺着。
她很容易看见他给自己的微信备注和联系电话备注。
都是:轻盈。
而他的微信昵称只有一个字:严。
头像是一片干净的蓝天白云半个太阳。
时轻盈清嗓子:“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流泉澄幽阴,微风助清越。
没说这句,严清越将之简单化。
“全拼,后鼻音。”
他凑近看她的手机。
一缕翘起来的头发碰上她的耳朵,痒痒的,好似羽毛撩过,时轻盈僵住身体,从来不知自己的耳朵这么敏感,敏感得让她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指尖点个不停。
“多了。”
耳边传来他的提醒。
时轻盈连忙看手机上的全拼。
——qing%ggggggg好嘛,时轻盈你丢脸丢大发了,给自己找补:“见笑了,现在帕金森越来越年轻化。”
“你只是紧张。”
严清越给她台阶。
时轻盈狡辩:“我不紧张。”
“属于短暂的神经兴奋。”
严清越判断。
他一靠近,她就神经兴奋?
时轻盈可丢不起这个人:“还是紧张吧。”
严清越:“……”卧房终于随着话题的结束逐渐寂静。
他关掉那边台灯,时轻盈也关掉自己这边的。
灯火寂下。
之前睡了半天让她此时此刻了无困意,而过往她从未在这个点关灯。
这是年轻人的睡眠时间吗?
.七点,时轻盈醒于生物钟,右边的床铺连余温都没有了。
她揉着一晚上翻身侧睡就没敢再翻回来打扰他的酸痛肩膀起床。
洗漱完出卧室。
她看到他坐在餐厅看手机。
面前餐盘己经空了。
保姆王婶给她端来早餐。
时轻盈轻声吩咐尽量不让他听到:“找机会问清楚先生的口味,不要记错了。”
王婶应下:“知道了太太。”
和保姆说完话,她发现男人在看自己。
大概被他听见了。
时轻盈找话题:“你之前住在哪?”
“利港大学教职工宿舍。”
严清越回答。
时轻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等等我们把家门密码改了。”
这里的密码发小和谢家布置婚房的都知道。
没有隐私。
饭后改完密码,再录指纹和人脸验证,出门的时候,时轻盈顺手拿车钥匙。
拿上才想到发小吐槽她专制强势。
时轻盈飞快将钥匙藏进手心里攥着:“我坐你的车。”
“我没有车。”
严清越按电梯,“只有证。”
“太长时间不开手就生了。”
时轻盈把钥匙递过去,“我应该可以相信你。”
你胆子比猪膘还肥啊时轻盈。
敢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一个认识不到二十西小时的男人。
上了车,时轻盈系安全带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不少,出了车库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他开车熟练松弛。
哪像自己拿到本刚上路时的浑身紧绷,左转弯还要把头伸到前面看A柱盲区。
到了民政局,登记通道有“婚检”指示。
二十七了,不会还是***吧,如果和开车一样是老司机,还是做个婚检保险。
时轻盈轻咳,佯装眺望前面:“人不多,不如我把婚检做了,你也能放心。”
“不用,我看过了你的婚检报告。”
严清越点进手机相册,“这是我的体检。”
女人的脑袋低着凑过来,靠近严清越的胸口位置,香气萦绕。
和他闻过的香味都不一样。
柑橘和花香味交织。
还有点神秘的木质香气掺杂其中。
时轻盈发现他的婚检报告日期是昨天下午刚做的。
而她的婚检报告早就发给谢家看过,他说自己看过不奇怪。
她笑弯眼:“那就没问题了。”
不是工作日,谢家的战略投资刚到账,时轻盈必须去一趟公司。
领证过后,严清越开车送她到公司楼下。
“不用来接我,助理会送我回去。”
时轻盈准备下车。
严清越嗯了声,扫了眼她的无名指:“我去谢家处理点事。”
说到谢家,时轻盈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
有一个疑惑。
她偏过头,看着男人的优越侧脸。
“你为什么会答应替婚?”
一个二十七岁有原则且自律的大学教授,对包办婚姻都未必接受,何况娶别人宁可逃婚都不要的女人。
不怕她的神经病传言是真的?
还有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录音短信,感觉像是现场录的,目的就是阻止她和发小结婚。
是谁?
“和你结婚,”严清越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狐狸眼,“能帮我解决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