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气氛不对。很不对。结婚三年的妻子苏晴，正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
她面前的茶几上，摊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笔记本。那是我从不离身的工作笔记。“林言，
你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我的心，咯噔一下。完了。1“解释什么？”我一边换鞋，
一边故作轻松地问。心里却在疯狂回想，笔记本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最近的项目数据？客户的私人信息？还是我偷偷记下的、吐槽老板的黑料？苏晴没说话，
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笔记本的某一页上点了点。我凑过去一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一页上，是我为了方便管理项目团队，给几个核心下属起的代号。字迹龙飞凤舞，
充满了项目经理的狗血***。小野猫：新人，有冲劲，但野性难驯，需多加敲打。
白月光：技术部大神，难请，但能力超群，是项目的定海神针。
红玫瑰：销售部王牌，带刺，但能搞定最难的客户。知心姐姐：人事部经理，
善于协调，是团队的润滑剂。这些代号旁边，还零散记着一些她们的喜好和工作习惯，
比如“小野猫爱喝奶茶，可用于加班鼓励”，“白月光周末勿扰，有技术洁癖”之类。
在我看来，这只是纯粹的工作记录。可在苏晴眼里，这显然是另一番景象。一个男人，
在私密的笔记本上，用如此暧昧的词汇记录着四个不同的女人。
这简直就是一本活生生的出轨实录！我的喉咙发干。“老婆，你听我解释，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的是哪样？”苏晴终于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是我想象你有只小野猫，还是想象你有个月光宝盒？”她显然气糊涂了，
连白月光都说成了月光宝盒。“她们是我的同事！我的下属！”我急得满头大汗，
试图把笔记本拿过来，指着上面的内容一条条解释。苏晴却猛地将笔记本合上，
死死地按在手下。“同事？下属？”她冷笑一声，眼圈却红了，“林言，你当我傻吗？
哪个正经人会给同事起这种名字？小野猫？你叫得出口吗？”“这是代号！为了方便管理！
我们项目组都这么叫！”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项目组确实有起外号的习惯，
但这么露骨的，只有我这个项目经理的本子上有。苏.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砸在笔记本的封皮上。“林言，我们结婚三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我每天给你洗衣做饭，等你加班回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就是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充满了失望和痛苦。“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个黄脸婆，比不上外面的小野猫，
也成不了你的白月光，对吗？”我心如刀割。“不是的！晴晴，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这些真的只是工作！”我伸手想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那力道之大，
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别碰我！”她站起身，从沙发缝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纸，
狠狠地摔在我脸上。“我成全你和你的莺莺燕燕。”“林言，我们离婚吧。
”纸张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像五把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眼睛生疼。我彻底懵了。就因为几个工作代号？三年的感情，就要这么走到尽头？
我弯腰捡起那份协议，手抖得不成样子。“晴晴，你冷静一点，这真的是个误会！”“误会？
”苏晴指着门口的行李箱，那是我进门时没注意到的，“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个家，
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她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我慌了，彻底慌了。
我冲过去，死死地抓住门把手，挡在她面前。“不能走！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事情还没说清楚！”苏晴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言，你让我觉得恶心。”说完，她用力拉开门，行李箱的轮子磕在门槛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里。门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整个世界，
瞬间安静下来。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手里攥着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
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鸣。我，林言，三十岁的项目经理，兢兢业业，
自问对家庭对婚姻忠心耿耿。就因为给下属起了几个代号。我老婆，要跟我离婚了。
2手机***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死寂。是丈母娘。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完了，
苏晴肯定是去她爸妈家了，而且已经告了状。深吸一口气，我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妈……”“别叫我妈！我当不起！”电话那头传来丈母娘咆哮的声音，
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林言！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家晴晴哪里对不起你了？
你要在外面养四个？”四个？这数量都对上了。“妈，您听我解释，那是个误会！
是我的工作笔记，是给下属的代号！”“代号？你骗鬼呢！你家给下属起名叫小野猫？
你家公司是做什么不正经生意的？！”丈母娘的声音越发高亢，“我告诉你林言，
我们家晴晴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你赶紧过来，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嘟……嘟……嘟……”电话被狠狠挂断。我握着手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必须证明我的清白。怎么证明？唯一的办法，
就是让这些“代号”本人，亲自给我作证！我翻开那本罪恶的笔记本，
找到了“知心姐姐”——人事部的王姐的电话。王姐是公司元老，四十多岁，
孩子都上大学了，平时最是稳重可靠，找她最合适。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小林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王姐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王姐！救命啊！
”我几乎是喊出来的。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小林，你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我语无伦次地，把笔记本、代号、老婆离家出走、丈母娘要我离婚的事情，
用最快的速度说了一遍。我说得口干舌燥，心急如焚。“……所以王姐，
您能不能跟我老婆解释一下，‘知心姐姐’就是您，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喂？王姐？您还在听吗？
”“在……”王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小林啊，你……你私下里，是这么称呼我的？
”我一愣。“是啊，因为您善于沟通，能解决团队矛盾，
所以……”“所以你就叫我知心姐姐？”“对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王姐又沉默了。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她那张平时和蔼可亲的脸上，
此刻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小林啊，”王姐的语气变得非常官方和疏离，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方便讨论工作上的事情。而且，这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
也不好掺和。”“不是的王姐！这不是家事，这关系到我的清白！”“那我更不方便了。
”王姐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给你老婆的解释是，‘知心姐姐’就是我，
一个四十多岁、比你大一轮的已婚妇女。你觉得这种解释，是会让她安心，
还是会让她觉得你饥不择食，连我这种半老徐娘都不放过？”我：“……”我彻底傻了。
王姐说得对。这个解释，比不解释还要糟糕！“那……那我怎么办啊王姐？”我带着哭腔问。
“我建议你先冷静一下。另外，以后在工作场合，请直接叫我王经理或者王姐。
”王姐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那个……什么‘小野猫’、‘白月光’的，
最好也别去联系了。尤其是刚来的那个实习生小李，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要是跟她说，
你背地里叫她小野猫，我怕她明天就不敢来上班了。”挂掉电话，我一***瘫坐在地上。
第一条路，堵死了。而且，死得透透的。我不甘心。王姐不行，那其他人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小野猫”上。小野猫，实习生小李，刚毕业的大学生，性格确实像只小猫，
时而温顺，时而炸毛，但工作能力极强，是我最看好的新人。王姐说得对，直接告诉她，
我叫她小野猫，可能会吓到她。那我换个方式呢？我找到小李的微信，斟酌了半天，
发过去一条消息。小李，睡了吗？有点紧急的事情想请你帮个忙。消息发出去，
石沉大海。我焦急地盯着手机屏幕，等了足足十分钟，对方的头像才跳动起来。林经理？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有戏！我赶紧回复：是这样的，我老婆对我有点误会，
我想请你帮我录个视频，证明一下我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可以吗？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对方直接弹了个语音通话过来。我连忙接起。“喂？小李？
”“林……林经理……”小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还夹杂着嘈杂的背景音，像是KTV。
“是这样的，我……”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宝贝儿，谁啊？
大晚上的还找你？”我心里咯噔一下。小李好像有男朋友。“没……没谁，我们经理。
”小李的声音更慌了。“经理？男的女的？大半夜找你干嘛？他想潜规则你啊？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敌意。“不是的！你别乱说！”“我乱说？你手机给我！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争抢和混乱的声音。“你干嘛！
把手机还我！”“小野猫？嘿！你经理给你起的备注还挺骚啊！宝贝儿，你跟你们经理，
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啪！”一声脆响。好像是手机摔在了地上。然后，
通话被切断了。我举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整个人如坠冰窟。小野猫。
他看到我给小李的备注了。我完了。我不仅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亲手把我的下属，
推进了另一个火坑。现在，我不仅要面对我老婆的离婚协议，
可能明天还要面对小李男朋友的拳头，以及公司对于我“骚扰下属”的调查。我的人生，
好像在今晚，彻底完蛋了。3一夜无眠。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失魂落魄地来到公司。一进办公室，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同事们看我的眼神，
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八卦。我的死对头，
同为项目经理的张胖子，更是毫不掩饰地冲我挤眉弄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兄弟，
听说你后院起火了？”我没理他，径直走向我的工位。刚坐下，实习生小李就低着头，
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飘过，连声“经理早”都没说。我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些红肿，
像是哭过。我的心沉了下去。昨晚的事情，果然闹大了。我挣扎着想开口叫住她，问问情况，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会越描越黑。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工作。
我负责的“启明星”项目正到了关键时期，绝对不能出岔子。这个项目，
是我花了半年心血才拿下的，也是我今年晋升部门总监的最大希望。家庭已经一团糟，
事业不能再垮了。我强迫自己打开电脑，投入到工作中。可满脑子都是苏晴决绝的背影，
和丈母娘的咆哮。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就在这时，我的办公桌被人敲了敲。我抬起头，
是“白月光”——技术部的负责人，孟雪。孟雪是公司公认的女神，技术过硬，
人又长得漂亮，性格却像冰山一样冷。她就是我笔记里那个“难请”的“白-月光”，
因为想请她出山帮忙解决技术难题，比登天还难。“林经理。”孟雪言简意赅，
“‘启明星’项目的技术方案，今天下午两点前，我需要最终确认版。”“啊……好，好的。
”我慌忙应道。孟雪看了我一眼，眉头微蹙。“你状态很差。”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昨晚没休息好。”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孟雪没有追问，
只是把一份文件放在我桌上。“这是最新的技术测试报告，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
有问题，现在提。”她的行事风格永远这么干脆利落。我拿起报告，胡乱地翻了翻，
满脑子都是浆糊。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王姐不行，小李不行，那孟雪呢？她是技术大神，
逻辑缜密，性格高冷，由她来作证，是不是更有说服力？而且，“白月光”这个词，
虽然也暧昧，但总比“小野猫”听起来正经点吧？“孟……孟总监。”我鼓起勇气叫住她。
“有事？”孟雪回头，眼神清冷。“我……我有点私事，想请您帮个忙。”我吞吞吐吐地说。
孟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私事？”“对，是关于我家庭的一些误会……”我硬着头皮，
又把那套说辞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说得更加委婉，
“我妻子误会了我笔记本上的一些……嗯，昵称。其中一个，是关于您的。
”孟雪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我说完，她才淡淡地开口。“所以，
你想让我跟你妻子证明，你笔记本上那个‘白月光’，指的就是我？”“是的！
”我看到了希望，用力点头。孟雪看着我，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林经理，
”她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上三分，“第一，现在是工作时间，
我不处理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第二，我跟你，除了工作交集，没有任何私人关系。
我不认为我有义务帮你处理你的家庭纠纷。”“第三，”她顿了顿，
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你用‘白月光’这种词来形容一个女同事，
并且记录在私人笔记里，这本身就是一种极不专业、且冒犯的行为。
我没有向人事部投诉你职场骚扰，已经是看在‘启明星’项目的面子上。
”“我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你本职的工作上。如果因为你的个人问题，导致项目延期，
后果自负。”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我僵在原地，如遭雷击。完了。又搞砸了。而且，这次是彻彻底底地，把人给得罪了。
我不仅没找到证人，反而多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办公室里，张胖子的窃笑声，
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我耳朵里。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瘫在椅子上，
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家庭，事业，好像都在离我远去。我的人生，真的要就此崩盘了吗？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以为是丈母娘催命的电话，
看都没看就想挂掉。可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苏晴。是她发来的消息。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点开。消息很短，只有一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窟。林言，
我不仅要跟你离婚，我还要让你身败名裂。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是我放在外套口袋里，
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准备在结婚纪念日给她的惊喜——一条钻石项链的购买收据。日期，
是上周。价格，五位数。在我焦头烂额地处理“出轨名单”的时候，苏晴，
已经找到了新的“罪证”。一条她从未见过的项链。一个她从未听过的秘密。在她眼里，
这笔钱，这条项链，毫无疑问，是花在了那四个女人中的某一个身上。这下，
我不仅是精神出轨，连物质出轨的证据，都有了。4我疯了似的往家赶。丈母娘家。
我必须当面跟苏晴解释清楚！那条项链，是为她买的！是我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礼物！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看到项链时惊喜的表情，那是支撑我熬过无数个加班夜的动力。可现在，
这份惊喜，却变成了一把刺向我心脏的利刃。我冲到丈母娘家楼下，砰砰砰地砸门。开门的，
是脸色铁青的岳父。他一句话没说，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爸，
晴晴呢？我要见她！”我焦急地往里闯。岳父伸出胳膊，像一堵墙，死死地拦住我。
“她不想见你。”“爸！这是个天大的误会！那条项链是买给她的！纪念日礼物！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岳父冷笑一声。“纪念日？你还记得纪念日？我倒想问问你，
你跟那个‘小野猫’，是什么纪念日？跟那个‘白月光’，又是什么纪念D-day？
”他竟然连这些细节都知道了！苏晴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那都是假的！是工作代号！
”“够了！”一声怒喝从屋里传来，丈母娘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
“林言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上我们家来！你把我们家晴晴害得还不够惨吗？
”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一条五万块的项链！你跟晴晴结婚三年，
你给她买过超过五千块的东西吗？你现在跟我们说，这是给她的惊喜？你骗谁呢！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结婚三年来，为了攒钱买房，我们一直过得很节俭。
苏晴也总是说，不要乱花钱，把钱用在刀刃上。我以为，这次花大价钱给她一个惊喜，
她会开心。没想到，却成了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妈，我发誓，真的是给晴晴的！
你们让她出来，我当面跟她对质！”“对质？她不想看见你这张恶心的脸！
”丈母娘把锅铲挥得呼呼作响，“我告诉你林言，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不仅要离，
你还得净身出户！你婚内出轨，转移财产，我们已经找了律师，法庭上见！”净身出户？
法庭上见？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污蔑！”“污蔑？证据确凿！
”丈母娘上前一步，几乎戳到我的脸上，“收据是证据！你那个下流的笔记本是证据！
你还想狡辩？”“我没有！”我百口莫辩，只能无力地重复。屋里，传来苏晴压抑的哭声。
那哭声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碎我的心。“听到了吗？”岳父的声音冷得像冰，
“晴晴为你，连工作都辞了，一心一意当家庭主妇，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你走吧。”“在我们还没报警抓你之前，赶紧滚。”岳父说完，不再看我一眼，
转身扶着情绪激动的丈母娘回了屋。“砰！”大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我被关在了门外。
也像是被整个世界，关在了门外。我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上，缓缓滑落在地。完了。
一切都完了。解释不清了。没有人信我。苏晴不信，她的家人不信。很快，我的同事，
我的老板，也都会不信。我会被打上“出轨”、“转移财产”、“骚扰下-属”的标签。
然后，失去家庭，失去工作，失去所有的一切。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楼下坐了很久。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万家灯火亮起。可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我拖着沉重的步伐，
回到了那个冰冷的，不再是“家”的房子。迎接我的，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自以为是的“惊喜”，我自作聪明的“代号”。
这些我以为能让生活和工作变得更好的小聪明，最终，却织成了一张无法挣脱的网，
将我死死困住，让我万劫不复。5第二天，我破罐子破摔地去了公司。家已经没了，
工作不能再丢。然而，一踏进公司大门，我就知道，工作也快保不住了。
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前台小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一丝鄙夷。
保洁阿姨路过我身边，都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然后摇着头走开。谣言，
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我成了那个私生活混乱，脚踏四条船，还被告上法庭的渣男。
我的死对头张胖子，今天更是容光焕发。他端着一杯咖啡，特意在我工位旁停下，
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呀，林经理，昨晚没休息好啊？脸色这么差。
”“听说弟妹跟你闹别扭了？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别为了外面那些花花草草，
伤了和气啊。”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的人都听见。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管好你自己的事。”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哎，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张胖子笑得更得意了，“你可是我们部门的顶梁柱，
‘启明星’项目全靠你了。你要是倒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他嘴上说着怎么办，
脸上却写满了“你快点倒下吧”。我懒得再理他，打开电脑，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我刚打开项目文档，人事部的内线电话就打了过来。是“知心姐姐”王姐。她的声音，
比昨天更加公事公办。“林经理，请你现在到人事部办公室来一趟。”我的心，猛地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走进人事办公室，王姐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她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实习生，小李。小李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我进来，立刻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
“林经理，”王姐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给小李发了微信，
还打了语音电话？”“是。”我无法否认。“你是不是在电话里，
提到了什么‘小野猫’之类的称呼？”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小李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王姐叹了口气，把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推到我面前。
“小李的男朋友，今天早上，正式向公司提交了投诉信。”“投诉你，利用职权，
长期对实习生进行言语骚扰，并于昨晚深夜，试图进行潜规则。”“林言，对此，
你有什么解释？”解释？我还能有什么解释？我所有的解释，在他们听来，
都像是苍白的狡辩。“我没有骚扰她！‘小野猫’只是我给她起的工作代号！
”我重复着那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王姐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林言，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这种解释有意义吗？”“小李已经把你们的聊天记录，
和你笔记本上关于她的内容，都提交了上来。”“‘小野猫爱喝奶茶，可用于加班鼓励’。
林言，你自己看看，这句话，像是一个上级对下级该说的话吗？”我无言以对。在旁人看来，
这确实充满了暗示和引诱的意味。“林经理……”一直沉默的小李，突然抬起头，
带着哭腔开口。“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个实习生，我只想好好工作，
顺利转正。”“我男朋友误会了，他要去学校闹，要去我老家闹，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哭得泣不成声，仿佛我是一个逼良为娼的恶霸。我看着她，
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她很无辜，也很害怕。可我，又何尝不是呢？“林言，
”王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鉴于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对你个人情况的考虑，公司决定，
从今天起，你暂时停职。”“‘启明星’项目，将由张经理暂代。”“请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