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蛮荒求生，结果上了《文明6》

作为第999位被绑定的穿越者，我被迫在兽人部落当起了“巫”。

每天教兽人用火、编渔网、唱感恩的心。部落最强的战士总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我。

直到我在祭坛底下挖出本青铜封皮手册——逃生指南：杀死系统绑定者即可返回原世界

翻到最后一页，赫然看见八位不同笔迹的：“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孩子。

”---头好痛。像是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连着转了三天三夜，再被人粗暴地拽出来，

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后脑勺硌着个小石子，腰以下全是麻的。我睁开眼，

视线花了半天才聚焦。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浑浊的、泛着鱼肚白的天空，

几缕稀薄的云挂在那儿，有气无力。然后是高耸的、叶片肥大得不像话的陌生植物，

空气又湿又热，吸进肺里带着一股土腥和腐烂植物的混合气味。

这不是我那张一米八的柔软大床。“醒了！巫醒了！

”一个粗糙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我僵硬地转动脖子，

看见一张毛茸茸的脸凑了过来。突出的吻部，褐色的皮肤覆盖着短硬的毛发，

铜铃大的眼睛透着纯粹的、近乎愚蠢的关切。兽人。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几天前被强行塞入的信息碎片开始翻滚、拼凑——“编号K-999，系统绑定成功。

传送目标：蛮荒大陆黑石部落。任务：引导文明，延续火种。”去他娘的火种！我想张嘴骂，

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气声，干得冒火。“水！快给巫拿水！

”那个狼首人身的兽人战士朝旁边吼了一声。很快，

一个用某种巨大果壳做成的水碗被小心翼翼捧到我嘴边。

清凉的、带着一丝甜味的液体滑入喉咙，我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点。“我……这是在哪？

”声音嘶哑，我自己都嫌难听。“黑石部落，尊贵的巫。”狼战士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似乎想表达友善，但那形态实在有点骇人，“我是石爪，部落最强的战士。大祭司说，

天星会指引新的巫到来，守护我们。”大祭司？天星？我勉强撑着想坐起来，

石爪那覆盖着坚硬角质层的大手立刻托住我的背，帮了我一把。他的动作意外的轻柔，

但力量感十足，让我毫不怀疑他能徒手撕开一头野牛。环顾四周，

我躺在一个简陋的茅草棚子底下，外面是一片依山而建的聚居地。更多的兽人围拢过来，

好奇地打量着我。有顶着牛角的，有拖着豹尾的，有脸上带着鸟类特征翎羽的……无一例外，

都穿着粗糙的兽皮，眼神里混杂着敬畏与茫然。这就是我未来的“子民”？

一群刚从猴子进化过来没多久的……原始兽人？“系统，”我在心里默念，“在吗？

”眼前没有任何光屏弹出，脑海里也没有冰冷的电子音回应。

只有那个从一开始就烙印下的“任务”——引导文明，延续火种。像个甩不掉的诅咒。行吧，

K-999。我认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在黑石部落的“巫”之生涯。第一天，

我教他们更有效地保存火种。之前他们似乎只会用闷烧的方式保留一点余烬，经常熄灭。

我演示了如何用干燥的苔藓和特定树脂做成简易火绒，

如何搭建能让空气流通又不易熄灭的火塘。

当稳定的火焰在黑石部落中央首次持续燃烧了一整夜时，所有兽人，

包括那个总是板着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老祭司，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里面除了敬畏，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希望？石爪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那双属于掠食者的竖瞳里，好奇几乎要溢出来。他看着我笨拙地用石片刮木屑，

看着我对着钻木取火累得气喘吁吁系统没给我任何超能力，全靠原始手段和理论知识，

时不时伸出爪子想帮忙，又怕弄坏我的“工作”。“巫，你们……来自星星的人，

都这么……脆弱吗？”他终于没忍住，在我又一次差点被燧石片划破手指时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我们那儿不用天天跟野兽搏斗，有更省力的工具。”他似懂非懂，

但郑重地点了点头：“巫很聪明。石爪会保护巫，不让野兽伤到你。

”我看着他肌肉虬结的胳膊和闪着寒光的爪子，默默把吐槽咽了回去。行吧，

有个强力保镖也不错。第二天，我瞄上了部落附近那条河。兽人们捕鱼效率极低，

全靠手捞或者用削尖的木棍扎。我回忆着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渔网，

指挥几个手巧的雌性兽人，用坚韧的藤蔓和植物纤维编织简陋的网。第一次撒网手忙脚乱，

网团成一团砸进水里，只惊起几条小鱼。围观的兽人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石爪二话不说，

脱掉碍事的皮裙，一个猛子扎进河里，硬是靠蛮力把网拖了回来，

还顺手抓了两条试图钻出来的肥鱼。我看着他湿漉漉的毛发贴在身上，

水珠顺着坚实的肌肉线条滑落，手里还高高举着那两条拼命摆尾的鱼，

一脸“看我很厉害吧快夸我”的表情，莫名有点想笑。“不是这么用的！

”我指着纠缠在一起的藤蔓，“要撒开，像这样……”我比划着动作。石爪学得很认真，

虽然第二次撒出去的网依旧像个破麻袋，但好歹罩住了一小片水域。当收网时，

里面活蹦乱跳的鱼让所有兽人都沸腾了。那天晚上，部落举行了小小的庆祝。火上烤着鱼，

炖着肉，香气弥漫。我教他们唱唯一一首我觉得比较应景，

且歌词简单的歌——《感恩的心》。“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我起头，

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有点单薄。兽人们面面相觑，然后，在石爪带头下，

开始用各种跑调的、粗犷的嗓音跟着吼：“感嗯滴心！感嗯尼！……”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但又透着一种原始的、笨拙的真诚。火光跳跃在他们毛茸茸或布满鳞片的脸上，

映出一张张满足的笑脸。老祭司坐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那一刻，我心里那点被强行绑来的怨气，似乎消散了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

石爪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块烤得最好的、外层焦香里层鲜嫩多汁的兽腿肉。“巫的歌，

很好听。”他低声说，眼神亮晶晶的，“让心里……暖暖的。”我接过肉，啃了一口，

味道居然不错。“这叫音乐，能让人快乐。”“快乐……”他咀嚼着这个词，然后用力点头，

“石爪现在，很快乐。”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几个月？我记不清了。这里没有日历，

只有日升月落，草木枯荣。我教会了他们辨识更多可食用的植物和菌类，改进了狩猎陷阱，

甚至开始尝试用黏土捏制最简单的陶器。我在部落里的地位越来越高，

兽人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信任。石爪依旧是我的头号保镖兼“好奇宝宝”，

他似乎对我的一切都充满兴趣，从我怎么梳理头发他们大多毛发旺盛，不怎么打理，

到我偶尔对着月亮发呆时嘴里无意识哼出的奇怪调子。他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不再仅仅是看一个珍稀的、有用的“天外来客”，那里面掺杂了更多……温度，

甚至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占有欲。老祭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他把我叫到他的小屋，那是一个比我的棚子更阴暗、堆满了各种风干草药和古怪骨头的地方。

“巫……K-999……”他嘶哑地开口，直接用上了我的编号。我心头一跳。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枯瘦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惊人：“小心……孩子……他们……是希望，也是……”话没说完，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外面听到动静的石爪立刻掀开帘子探进头来。老祭司松开了手，

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离开。那句没头没尾的警告，

像根刺扎在我心里。孩子……是指部落里的幼崽？还是……我的孩子？系统任务里，

“延续火种”四个字，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我刻意不去深想它的具体含义。

但部落里那些年轻的、充满活力的雌性兽人，看我的眼神确实越来越热切。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会在我路过时，故意展示她们光滑的皮毛或健康的体态。

石爪对此表现得异常警惕，总是用他高大的身躯隔开我和那些目光，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这天，趁着石爪带领狩猎队外出，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部落中央那个用黑色石头垒砌的祭坛。

祭坛很简陋，上面摆放着新鲜的果实和兽骨，据说是在祭祀那个所谓的“天星”。

我在祭坛边缘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泥土。一块松动的石块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用力把它撬开，下面不是实心土，而是中空的。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我伸手进去摸索，

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边缘光滑的东西。我把它掏了出来。那是一本……书？材质很奇特，

像是青铜，触手冰凉，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只有一些磨损的痕迹。我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用一种奇怪的、但我能看懂的文字写着的：逃生指南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快速翻动书页，里面的内容让我遍体生寒。

它详细记录了“系统”的运作方式，绑定者的困境，以及……唯一的逃脱方法。

杀死当前系统绑定者，即可解除自身及直系血脉绑定，返回原世界。

冰冷的字句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我的心脏。我发疯似的往后翻，想找到其他办法，

找到一丝漏洞。终于，我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里没有印刷的文字，只有手写的、用不同笔迹，

不同颜色有的是暗红色的干涸血迹，有的是炭黑留下的字迹，一行又一行，

触目惊心：“第三位，别信，都是假的……”“编号L-127，永别了，

我的孩子们……”“为了回家，我……”“第肆佰零壹号，

这命运……”“别相信兽人的眼泪……”“他们都在演戏……”“没有例外……”最后一行，

是八种截然不同的笔迹，共同写下的，力透纸背的警告：“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孩子。

”轰——！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那些兽人淳朴的笑脸，

石爪亮晶晶的、带着温度的眼神，孩子们围绕在我身边听故事时专注的表情，

老祭司临终前未尽的警告……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染上了最肮脏、最恐怖的色彩。

是演技吗？全都是为了……杀死我？取代我？回家？石爪……他每次看我时，

那眼底深处闪烁的，究竟是保护欲，还是……狩猎者的耐心？

那本青铜封皮的手册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拿不住。我猛地把它合上，死死按在怀里，

胸腔里心脏狂跳的声音大得我自己都能听见，咚咚咚，像是战鼓在催命。不能慌。

我对自己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我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K-999，

你得活下去。我把那本要命的《逃生指南》重新塞回祭坛下的暗格，

将那块松动石头恢复原状，甚至还抓了把土抹了抹缝隙，让它看起来和周围别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我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努力让脸上的肌肉放松，

挤出一个大概比哭还难看的“平静”表情。刚走出祭坛范围，

就听到一阵喧闹和沉重的脚步声。狩猎队回来了。石爪走在最前面，

古铜色的皮肤上挂着汗珠，肩上扛着一头体型不小的鹿形生物，鲜血顺着他的臂膀往下淌，

他却浑不在意。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尖牙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巫！

你看，我们猎到了长角兽！今晚大家可以饱餐一顿了！”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收获的喜悦。

那双向来澄澈的竖瞳，此刻清晰地映出我有些苍白的脸。如果是以前，

我大概会笑着夸他一句“真厉害”，或者嫌弃地让他离远点别把血蹭到我身上。但现在，

我看着他那沾着血迹的爪子，看着他毫不设防靠近我的姿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知不知道那本手册？他是不是也在等一个机会？等我生下他的孩子？或者……直接动手？

“巫？”见我愣神，石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