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幼儿园，开到妖王家门口！

第 1 章我叫宁小夏，向日葵幼儿园的园长，兼唯一教师。

墙上那面画着大大向日葵的牌子，漆都快掉光了。我看着它，今天第三次叹了口气。

幼儿园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上周，最后三个学生也办了退学手续。

他们的家长在电话里说得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白：市中心新开的“皇家宝贝”幼儿园，

有外教，有恒温泳池，还有马术课。我这儿呢？我只有一架吱呀作响的滑梯，

一箱缺了角的积木，还有我自己。这个月再招不到学生，下个月的房租就真交不起了。

到时候，房东王大爷大概会把这里改成一个储藏室，或者干脆租给收废品的。“叮铃。

”门口挂着的那只生锈的铜铃铛，有气无力地响了一下。我猛地抬头，以为是幻觉。

门口真的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他站在我这破旧的门口，像一幅P错了背景的画。他身后，

还跟着一个小孩。小孩穿着一身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

整个人缩在男人的影子里。“这里，还招生吗？”西装男人的声音很冷，

像冬天没化开的冰碴子。我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见了满汉全席。

“招！当然招！”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生怕他下一秒就走了。

西装男人没多说一句废话。他走进来，

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啪”地一下放在我那张掉漆的办公桌上。打开。我的呼吸停住了。

满满一箱，整整齐齐码着的，是金条。黄澄澄的，在午后斜射进来的阳光里，

晃得我眼睛生疼。我这辈子，连银行里的金条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这些，是预付的学费。

”男人指了指他身后的孩子，“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他在这里待着，别让他跑出去，

也别让他……惹事。”我的目光终于从那箱金子上，艰难地挪开，落到了那个孩子身上。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慢慢抬起了头。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五官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孩童该有的好奇、胆怯或者活泼，只有一片空洞的死寂，像两块深不见底的黑冰。

他盯着我的桌子，忽然伸出手。他的手也很小，手指纤长。

他对着桌子角上包着的那个铁皮护角，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

我听见了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

那个为了防止孩子们磕碰而安装的、坚硬的铁质护角，在他的指尖下，

就像一块柔软的橡皮泥，无声无息地，慢慢地，卷曲成一个麻花的形状。我的心，

跟着那块铁皮，一起拧了起来。第 2 章我收下了那个孩子。我没法不收。那箱金条，

别说交房租了，把这栋小楼买下来都够了。我把金条藏在床底下，每天晚上都要摸一摸，

才能睡得踏实。送孩子来的西装男人自称姓“玄”，叫玄戈。他说孩子叫“苍夜”。没有姓。

玄戈留下一部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手机，说有事打这个电话，然后就走了。像来时一样，

悄无声息。于是，我的向日葵幼儿园，又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学生。苍夜的第一天，

过得并不顺利。他不像个孩子。他不像我带过的任何一个孩子。他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我给他苹果，他看着。我给他玩具，他看着。我带他去玩滑滑梯，他只是站在滑梯下面，

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好像一个精致的、没有灵魂的人偶。“苍夜小朋友，

我们来玩积木好不好？”我拿出那箱宝贝得不行的积木，

在他面前哗啦一下倒在干净的地垫上。他还是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映不出积木的色彩。

我有点挫败。我引以为傲的亲和力，在他面前完全失效。我可是宁小夏，

能在三分钟内让最怕生的孩子咯咯笑出声的宁小夏。我试着自己搭了一个小城堡，

举到他面前：“你看，这是城堡哦，里面住着王子和公主。”他终于有了反应。他伸出手，

碰了一下我搭的城堡。我刚想露出鼓励的微笑，他就手指一用力。“哗啦。

”积木城堡碎成了一地零件。他不是推倒的，他是……捏碎的。好几块积木的边角，

都出现了不规则的裂痕。我心疼得直抽气，这可是我最后的教具了。“苍夜，”我蹲下来，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坚定，“玩具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不能伤害它。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又看了看地上的积木碎片。然后，他站起来，走到教室的角落，

背对着我，继续当他的人偶。一整天，他就这么在角落里站着。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我有点发愁。玄戈先生说，别让他“惹事”。可他现在这样，算不算一种“事”？下午，

午睡时间到了。我铺好小床，拍了拍枕头。“苍夜，该睡觉了。”他没动。我走过去，

想拉他的手。我的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背，就感觉像摸到了一块冰。他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点情绪。那是一种……烦躁，和一丝警告。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

有点不对劲。非常有问题。但我宁小夏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只有“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杀手锏。

我打开音乐播放器，放起了幼儿园专用的午睡催眠曲——《摇篮曲》。

舒缓的音乐流淌在空旷的教室里。我看到，苍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抱着头，

小小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他好像……很讨厌这个声音。第 3 章音乐还在继续。“睡吧，

睡吧，我亲爱的宝贝……”苍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像一只被激怒的幼兽。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呜咽声。不是哭声。

是类似野兽的……嘶吼。我心里一紧，赶紧关掉了音乐。但好像已经晚了。教室里的空气，

突然变得粘稠而压抑。光线好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暗了下来。我看见苍夜的身体周围，

开始浮现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像是活的，带着一种不祥的、混乱的气息，

盘绕着他。“苍夜？你怎么了？”我试探着问。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

已经不再是空洞的黑色。里面燃着两簇暗红色的火焰，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欲望。他的脸上，

也开始浮现出一些黑色的、类似鳞片的纹路。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头顶的帽子下，

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它们顶开了帽子，露出了峥嵘的轮廓。

是两只弯曲的、墨玉般的……角。他站了起来。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转眼间，

那个五六岁孩子的模样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半人高的、笼罩在黑气里的少年形态。“吵……”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烦……”随着他的话音，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炸开！

哗啦——！教室的窗户玻璃瞬间碎裂，墙上贴着的小红花、数字表、拼音图，

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撕成碎片，漫天飞舞。那架吱呀作响的滑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被硬生生压弯了腰。我被一股气浪推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墙上，生疼。

我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少年”，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怪物？

妖怪？玄戈说的“别让他惹事”，原来是这个意思！这哪里是惹事，这是要拆了我的幼儿园！

黑气越来越浓，几乎要吞噬整个教室。我看到他抬起手，爪子已经完全不似人形，

尖锐而修长。他的目标，是教室的承重墙。我敢肯定，他一爪子下去，这栋小楼就会塌掉。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我的心脏。我该怎么办？跑？还是打玄戈留下的那个电话？

来不及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落在了一样东西上。

那是一本被吹到我脚边的绘本。封面上画着几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小孩子，

旁边写着三个大字——《三字经》。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职业本能，

也许是吓傻了。我弯腰，捡起了那本绘本。我没有恐惧，没有尖叫，甚至忘了害怕。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作为幼儿园老师最根深蒂固的念头：孩子发脾气的时候，

要用温柔的方式引导他。我清了清嗓子，翻开绘本，

对着那个浑身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少年妖王，用我教小朋友识字时最标准、最清晰的语调，

声念了出来：“人——之——初——”“性——本——善——”就在我念出第一个字的瞬间，

一个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金色的、方方正正的“人”字，从绘本上飘了出来。

它像一片温暖的羽毛，轻飘飘地飞向苍夜。紧接着，

“之”、“初”、“性”、“本”、“善”……一个个金色的文字，接二连三地从书中浮现，

组成一道温暖的光流，温柔地、却不容抗拒地，笼罩住了苍夜。他抬起的利爪停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表情，从暴戾，变成了茫然。那些盘绕在他身上的黑色妖气，

像是遇到了克星的冰雪，一碰到那金色的光，就发出“滋滋”的声音，迅速消融、退散。

“性相近，习相远……”我下意识地继续念着。更多的金色文字飘出，

像一群温顺的金色蝴蝶，环绕着他飞舞。那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烟消云散。苍夜膨胀的身体，

像是被扎破的气球，迅速地缩小。头上的龙角缩了回去，脸上的鳞片也褪得一干二净。

几秒钟后，那个半人高的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小男孩，

一脸懵逼地跌坐在地上。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我，黑色的眼睛里，

第一次充满了茫然和……困惑。仿佛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第 4 章我也很想知道，

我对他做了什么。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三字经》绘本，

它看起来和地摊上十块钱一本的没什么区别。纸张普通，印刷也一般。

但我刚才清清楚楚地看到，金色的文字从里面飞了出来。这时候，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叮！

“圣言教化系统”已激活。新手任务：安抚失控的幼崽。已完成。

任务奖励：幼儿园地板自动清洁功能永久。我愣住了。什么东西？圣言教化系统？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教室那片狼藉的地板上，忽然泛起一层柔和的白光。

地上的玻璃碴、纸屑、积木碎片，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扫过，自动聚集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那些被压弯的滑梯、被刮花的墙壁，也在白光中慢慢恢复了原状。几秒钟后，教室焕然一新，

仿佛刚才那场堪比十二级台风过境的灾难，从未发生过。只有跌坐在地上的苍夜，

和站在他对面、手拿《三字经》的我，证明着这一切的真实性。我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向日葵幼儿园园长教化对象：苍夜幼年期妖王核心能力：言出法随初级。

诵读蒙学经典，可对教化对象产生规则性约束力。

妖王……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茫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男孩，

实在没法把他和神话传说里那种毁天灭地的存在联系起来。但他刚才的样子，确实很吓人。

苍夜站了起来，他似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警惕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绘本，

眼神里充满了忌惮。他引以为傲的、与生俱来的妖力，竟然被这软绵绵的声音和简单的文字，

克制得死死的。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恐怕比挨一顿打还要难受。我懂了。

我好像……找到了对付这个“问题儿童”的正确方法。我把《三字经》绘本放到胸前，

像拿着一面盾牌。我清了清嗓子，用我最专业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苍夜小朋友。

”他身子一颤，紧紧地盯着我。“在我们向日葵幼儿园，

”我指了指墙上那朵重新变得鲜艳的向日葵，“有几条最重要的规矩。”“第一条，

”我伸出一根手指，“我们用嘴巴说话，不用手脚打人。更不可以，破坏教室里的东西。

”我说完，静静地看着他。他似乎想反驳，或者想再次发怒。他身上的黑气，

隐约又有冒头的迹象。我立刻翻开绘本，准备念下一句：“苟不教，

性乃迁……”黑气“嗖”地一下，又缩了回去。苍夜的脸憋得通红，那双黑色的眼睛里，

第一次露出了……委屈。他似乎明白了，在这个小小的幼儿园里，

在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面前，他那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毫无用处。这里的规则，

不是他熟悉的弱肉强食。这里的规则，由我来定。看着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我心里那点后怕，不知不觉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连妖王都能教，

还有什么孩子是我宁小夏教不好的？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把那本《三字经》递给他。

“好了，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我指着绘本上的图画，语气放缓和，

“我们来学习新的一课。你看，这个字，念‘玉’。玉不琢，

不成器……”苍夜看着我递过来的书，小小的身体僵着，没有接。但他也没有再发怒。

我知道，这是我们师生关系的一小步，却是幼儿园和平的一大步。第 5 章接下来的几天，

苍夜老实了很多。他不再像个幽灵一样站在角落，而是会坐到小桌子前。虽然大多数时候，

他只是盯着桌面发呆。我发现，那个所谓的“圣言教化系统”，就像一个被动技能。

只要苍夜表现出任何“不守规矩”的苗头，比如想捏碎一个玩具，

或者用眼神恐吓窗外飞过的小鸟，我甚至不用开口念《三字经》，

他体内的妖力就会自动被压制，让他感到一阵虚弱和难受。反之，

如果他做了符合“好孩子”标准的事，比如自己把掉在地上的画笔捡起来，

他似乎就会感觉舒服一些。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行为矫正神器。于是，

我开始给他制定一系列的“幼儿园好宝宝行为准则”。比如，饭前要洗手。我打了一盆清水，

放在他面前。他皱着眉，一脸嫌恶地看着那盆水，好像里面是什么剧毒的玩意儿。妖族，

大概是不需要讲卫生的。“苍夜，洗手。”我把香皂递给他。他不动。我也不催，

就捧着《三字经》，坐在他对面，微笑地看着他。他和我对视了大概三分钟。终于，

他像是认命了一样，极其不情愿地，把两只小手伸进了水盆里。叮！

检测到教化行为：教会幼崽饭前洗手。任务完成度：1/10。

奖励：发放“小红花”贴纸一张。一张红色的、亮晶晶的五角星贴纸，

凭空出现在我手心。我拿着那张小红花，走到苍夜面前，郑重地贴在了他手背上。

“苍夜小朋友今天表现很好，老师奖励你一朵小红花。”他低头看着手背上那张幼稚的贴纸，

眼神很复杂。有嫌弃，有不解，但好像……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就在我以为这种平静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我把苍夜教成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妖王时，意外发生了。那天下午，

我正在教苍夜画画。我画了一个苹果，

他画了一团黑色的、不断蠕动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突然，幼儿园外面的天，

一下子黑了。不是乌云蔽日的那种黑。是一种更深沉的、像是墨汁滴进清水里的黑。

整个空间都好像被凝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跑到窗边，

看到外面街道上的人和车都静止了，像一部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紧接着，

我幼儿园正上方的天空，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从裂缝里，

传来了令人牙酸的、类似指甲刮过玻璃的声音。然后，三个巨大的、形态恐怖的黑影，

缓缓地从裂缝中挤了出来。一个长着八只血红色眼睛，像只放大了无数倍的蜘蛛。

一个浑身覆盖着骨质铠甲，背后拖着一条蝎子般的尾巴。还有一个，

则是一团由无数扭曲哀嚎的脸组成的黑雾。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邪恶气息，

比苍夜发怒时还要浓烈百倍。他们一出现，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仿佛下降到了冰点。

我吓得腿都软了。我看到那三个怪物在半空中停下，八只眼的那个，

十六只眼睛同时亮起红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地面。最后，他们的目光，

齐齐锁定在了我的向日(葵)幼儿园。“吾王……就在这里。

”那个骨甲怪物发出了沉闷如雷的声音，“那个弱小的人类……竟敢囚禁吾王！”“撕碎她！

”“吞噬她！”那团黑雾发出无数个声音，尖锐刺耳。他们说完，化作三道黑光，

朝着我的幼儿园，直冲而来。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完了。这次，

《三字经》恐怕也救不了我了。第 6 章三道黑光，裹挟着足以撕碎钢铁的风压，

瞬间就到了幼儿园门口。我几乎能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硫磺和血腥味。

我下意识地把苍夜护在身后。他小小的身体在发抖，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他看着那三个怪物，眼睛里竟然闪烁着光芒。“轰！”一声巨响。

我以为我的幼儿园要完蛋了。但预想中的墙倒屋塌没有发生。那三个气势汹汹的大妖怪，

像是撞在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上，齐齐被弹了回去，狼狈地摔在地上。幼儿园的七彩围栏上，

泛起一层淡淡的、柔和的金色光晕，上面隐约有文字流淌。“人之初，

性本善……”是我之前念过的《三字经》。那些金色的文字，

似乎已经化为了这个幼儿园的一部分，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保护结界。

三个大妖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是什么鬼东西？”八眼蜘蛛怪叫道。

“有……有规则的力量。”骨甲蝎子沉声说，“我们的妖力，被压制了。

”他们看向幼儿园的眼神，从之前的轻蔑，变成了凝重和忌惮。我看着这一幕，

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然后拿起桌上那个记录苍夜日常表现的文件夹，挺直腰板，拉开了幼儿园的大门。

午后的阳光重新洒了进来，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走到门口，

看着那三个形态狰狞、足以让普通人当场吓死的大妖怪，

脸上露出了我作为园长最标准、最和蔼的微笑。“三位，是苍夜的家长，或者监护人吧？

”三个大妖都愣住了。他们可能想象过我会尖叫、会逃跑、会跪地求饶，但他们绝对没想过，

我会像个普通的小学老师一样，跟他们打招呼。“你……就是那个囚禁吾王的人类？

”骨甲蝎子往前一步，杀气腾腾地问。我没有理会他的杀气，而是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夹，

然后一脸严肃地对他们说：“来得正好。苍夜这周在幼儿园的表现，非常不好。

我们需要开一个家长会，好好聊一聊孩子的教育问题。”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脑海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叮！检测到特殊场景，自动激活“家长会模式”。

模式效果：所有被判定为“监护人”的单位，将被强制约束在指定地点，

参与时长不低于三十分钟的教育沟通。期间无法使用攻击性能力。话音刚落，

我看见教室里那三张给孩子们坐的小塑料凳子，“嗖嗖嗖”地自己飞了出来，

稳稳地落在了三个大妖的屁股底下。三个身高数米、体型庞大的怪物，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下，

身不由己地弯下膝盖，“噗通”一声，被按在了那三张和他们体型完全不符的小板凳上。

那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八眼蜘蛛的八条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骨甲蝎子的尾巴在地上尴尬地甩来甩去，那团黑雾则被压缩成了一个人形，

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他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和苍夜同款的、懵逼的表情。“好了，

家长们都坐好。”我拍了拍文件夹，清了清嗓子，“现在，家长会正式开始。首先，

我要批评一下苍夜小朋友的挑食问题……”第 7 章我从来没开过这么别开生面的家长会。

我的面前，坐着三个在妖界跺跺脚都能引起一场地震的大妖怪。此时，

他们却像三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被按在小板凳上，动弹不得。“……关于挑食的问题，

非常严重。”我翻开记录本，指着其中一页，“周一的苹果泥，他一口没吃。

周二的胡萝卜丁，他直接用勺子拍飞了。周三的青菜粥，他看都没看。”我抬起头，

严肃地看着他们：“各位家长，你们要知道，营养均衡对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长期挑食，

会导致发育不良，甚至影响智力。”骨甲蝎子，好像叫“骨煞”，他那张满是骨刺的脸上，

表情很扭曲。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家长会模式”让他无法开口反驳，只能听着。“其次，

是团结同学的问题。”我翻到下一页，“虽然我们幼儿园目前只有苍夜一个小朋友，

但我给他准备了布偶娃娃作为他的‘同学’。可他呢？他把‘小熊同学’的胳膊扯掉了，

把‘小兔同学’的耳朵捏变形了。这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我痛心疾首地说：“我们要教育孩子，懂得分享，懂得爱护同伴。不能因为自己力量大，

就欺负弱小。这是原则问题。”那团由无数人脸组成的黑雾，好像叫“魂魇”，

他身上那些脸，表情都凝固了，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听什么”的困惑。“最后，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合上文件夹，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苍夜小朋友，

完全没有集体荣誉感。”我指着墙上那面空白的小红花榜：“我每周都会根据表现，

奖励小红花。但是苍夜，他一朵都没有得到！他非但不觉得羞愧，

甚至在我把小红花奖励给表现更好的‘小熊同学’时，他还表现出了嫉妒和愤怒！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向一直躲在我身后的苍夜。小家伙低着头，两只手在身前绞来绞去。

我看见他眼圈红了，金豆子在眼眶里打转。大概是当着自己手下的面，被揭了老底，

觉得太丢脸了。那三个大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苍夜。

当他们看到自己那个曾经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王，正因为被罚没收小红花而偷偷抹眼泪时，

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那是……世界观彻底崩塌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