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只有我，敢对凌总说真话【GL】

凌夜烟的办公室很宽敞。一面是落地玻璃墙，外面是城市高楼和霓虹灯。

另一面是整墙的显示屏，滚动着数字和图表。空气里有清洁剂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凌夜烟坐在黑色办公桌后面，她穿着黑色西装，没系扣子，里面是白色衬衫。

她戴着黑色皮手套，右手手指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她看着面前站着的女人。

白小爱穿着灰色职业装，衣服不太合身，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头微微低着。

“这份报告是你做的？”凌夜烟问，她的声音平稳，没有高低起伏。白小爱点头，“是，

凌总。”凌夜烟把电子平板推到桌沿，“第三部分，风险评估，你漏了关键项。

”白小爱身体僵了一下，她吸了口气，抬头，“凌总，您是指市场政策波动性吗？

”“看来你知道。”凌夜烟吸了一口烟，烟雾从唇间缓缓吐出。“为什么没写？

”“我认为……我认为那项风险在可控制范围内。”白小爱的声音有点紧。“我们做了背调，

目标公司核心业务合规，最近三次政策调整，他们都平稳过渡。而且，

如果采用动态对冲策略，配合……”凌夜烟打断她，“你认为可控，依据是什么？

你入职多久？”“三个月。”白小爱说。“我处理过十七起并购案，

见过五起因为类似的‘可控风险’失败，损失最低的一起，是七亿。

”凌夜烟把烟灰弹进水晶烟灰缸，“你的收益模型，创新点在哪里？”白小爱往前走了半步，

手指松开，按在冰冷的桌面上。“传统模型看重短期财务并表，

我提议保留目标公司的独立研发团队，进行交叉持股，而不是完全吸收。

这样能降低整合阶段的效率损耗，利用他们的灵活性……”凌夜烟听着，烟雾在她眼前缭绕。

她看着白小爱说话时微微发亮的眼睛，和因为激动而略微泛红的脸颊。很多年前，

也有个人这样站在上级面前，陈述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案。那个人后来摔得很重。

白小爱说完了。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音。“说完了？”凌夜烟问。

白小爱抿住嘴唇，点头。“方案幼稚，漏洞很多。”凌夜烟按熄了香烟，“但是，

想法有参考价值。”白小爱愣住了。“出去吧。”凌夜烟说，“把缺失的风险评估补上。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完整的版本。”白小爱反应过来，立刻应道：“是，凌总。

”她转身快步走向门口，脚步有点乱。门关上了。凌夜烟转向落地窗。窗玻璃映出她的影子，

她摘下一只手套，用指尖按了按眉心，皮肤接触空气，有点凉。第二天早上八点，

白小爱把新报告发到了凌夜烟的终端。凌夜烟在开会时快速浏览了一遍，缺失的部分补上了，

虽然分析深度不够，那个创新收益模型保留了下来，并且增加了一些数据支持。会议结束，

凌夜烟回到办公室。白小爱等在里面。“凌总，报告您看了吗？”白小爱问。“看了。

”凌夜烟坐下，“比之前好。还是不够。”“哪里不够？我可以修改。

”凌夜烟抬眼看了她一下，“不是数据问题，是视角。你只想了怎么成功，

没想失败后怎么收场。”白小爱没说话。“并购不是堵伯，是计算。”凌夜烟调出一份文件，

投影在墙上，“这是我十年前做的一个案子，结构和你这个有点像，当时也认为风险可控。

”白小爱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和图表。“后来呢？”她问。“失败了，损失了前期投入，

一点二亿。”凌夜烟语气平淡，“如果当时设置了更严格的止损条款，

损失可以控制在四千万以内。”白小爱看着那些冰冷的数字。“你的模型，加入退出机制。

”凌夜烟说。“写明如果核心指标低于阈值，我们如何剥离资产。写清楚，每一步怎么做，

成本多少。”“是。”白小爱点头。“下班前给我。”凌夜烟说。白小爱工作到晚上七点，

她把新版本的报告发给凌夜烟。凌夜烟很快回复了邮件。“可以，纳入备选方案池。

”一周后，集团召开项目评审会，凌夜烟带了白小爱参加。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个人，

都是各部门负责人。凌夜烟坐在主位，白小爱坐在靠门的位置，做记录。

轮到讨论这个并购案时，凌夜烟让白小爱简要陈述方案。白小爱站起来，走到前面，

她打开投影开始讲解，一开始声音有点抖，后来逐渐稳定。她讲了核心思路，讲了收益模型，

也讲了风险控制和退出机制。她讲完后，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投资部负责人先开口，

“想法很新，但是不是太理想化了？独立团队，交叉持股，管理难度很大，容易失控。

”市场部负责人接着说：“政策风险依然存在，虽然报告里写了控制措施，但不够有说服力。

”其他人陆续发言，大部分是质疑。白小爱站在前面，脸色发白，她试图解释，

但声音被更多的问题淹没。凌夜烟一直没说话，她看着白小爱，看着那些质疑的人。最后，

所有人都说完了，看向凌夜烟。凌夜烟开口，“都说完了？”没人说话。“投资部，

你们去年主导的三个项目，有两个低于预期回报。管理难度，你们应该有经验。

”凌夜烟看向投资部负责人。投资部负责人脸色不太好看。“市场部，”凌夜烟转向另一边，

“上周提交的季度分析，漏掉了关键竞争对手的动态，这份报告至少看到了政策风险，

并且提出了应对方向。”市场部负责人低下头。凌夜烟目光扫过全场，“这个方案不成熟，

但有价值，我决定，成立项目组进行深入评估，我亲自带队。”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白小爱。”凌夜烟说，“你作为项目助理，跟进所有细节。”白小爱还站在前面，愣着。

“坐下。”凌夜烟说。白小爱走回座位。散会后，人群离开。白小爱留在最后，

凌夜烟收拾文件。“凌总。”白小爱走到她身边，“谢谢您。”“不用谢。”凌夜烟没抬头，

“我不是为你。是为可能赚钱的项目。”“我知道，但还是谢谢。”凌夜烟拿起文件，

向外走，“跟上。去我办公室。”回到办公室，凌夜烟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她打开显示屏。“刚才会议上，投资部提出的管理难度问题，你的回答很糟糕。”凌夜烟说。

“我当时有点紧张。”白小爱说。“紧张不是理由。”凌夜烟调出一些资料，

“这是过去五年，集团内部所有采用类似结构的项目。绿色是成功的，红色是失败的。

你看一下失败案例的共同点。”白小爱上前仔细看。“沟通机制不健全。”她说。“对。

”凌夜烟点头，“所以你那个模型，需要补充详细的沟通和决策流程。画出来，

明确每一个节点。”“我马上做。”“在这里做。”凌夜烟指指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小桌子，

“有问题直接问。”白小爱在工作台前坐下，开始操作。凌夜烟处理自己的邮件和文件，

办公室里只有键盘声和偶尔的鼠标点击声。过了一小时，白小爱抬起头，“凌总，

流程图初步画好了，您要看吗？”凌夜烟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着屏幕。“这里，

”凌夜烟指着一个节点，“决策权归属不清，容易扯皮，改成联合小组投票制，

明确票权比例。”“好的。”白小爱修改，凌夜烟继续看。“这里，信息同步频率不够，

改为每周两次简报，关键数据实时同步。”“是。”修改完成，凌夜烟回到自己座位。

晚上九点，白小爱完成了新版本的流程。凌夜烟审核通过，“今天到此为止。你可以下班了。

”白小爱收拾东西，“凌总，您还不走吗？”“我还有事。”凌夜烟点起一支新的香烟。

白小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吸烟有害健康。”凌夜烟捏着香烟的手停了一下，

她看着白小爱。“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员工。”白小爱有点慌，“对不起，

我不该……”“出去。”凌夜烟说。白小爱快速离开。门关上后，凌夜烟看着指间的香烟，

她继续抽完了它。项目组正式成立。连续两周，白小爱跟着凌夜烟高强度工作。

她们和分析团队开会，和法务核对条款，和财务测算资金流。白小爱学到很多。

她看到凌夜烟如何用问题拆解对方的逻辑，如何用数据支撑自己的观点，

如何在谈判中守住底线。凌夜烟说话总是直接，不留情面，很多人怕她。一天晚上，

她们在办公室加班核对最终提案，第二天要向集团董事会汇报。凌晨一点，工作终于结束。

白小爱把文件整理好，发送。她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凌夜烟从休息室出来，

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她递了一杯给白小爱。“谢谢。”白小爱接过，喝了一口，很苦，

没加糖也没加奶。凌夜烟喝着自己的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我刚进这行的时候，

”凌夜烟突然说，“和你差不多大，也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改变。”白小爱看着她背影。

凌夜烟很少谈自己。“后来呢？”白小爱问。“后来做了一个项目，和这个有点像。

我坚持我的方案。上级警告过我风险，我没听，结果失败了。”凌夜烟的语气没什么变化，

像在说别人的事。“公司损失了钱，我差点被开除。从那时起，我明白一件事，在金融世界，

理想主义是奢侈品，我们消费不起。”白小爱看着手里的咖啡，“您现在成功了。”“成功？

”凌夜烟轻笑一声，“我只是学会了不犯错。”“但您这次支持了我的方案，

它很有理想主义色彩。”白小爱说。凌夜烟转身，红色眼睛看着白小爱，

“因为我看到了其中的利润概率，不是因为你那些美好的设想。”白小爱低下头。“回家吧。

”凌夜烟说，“明天九点，董事会，别迟到。”第二天董事会。凌夜烟亲自做汇报，

她展示了项目计划，重点强调了风险控制和退出机制。她回答了所有董事的问题，语言精炼，

数据准确。投票通过，项目批准。会后，凌夜烟和白小爱回到办公室。“我们成功了。

”白小爱脸上有笑容。“只是开始。”凌夜烟说，“执行阶段才是关键，你准备一下，

下周去目标公司做尽职调查，你跟我一起去。”“是。”白小爱说。尽职调查进行了一周，

过程复杂，他们需要核实目标公司的所有资产、负债、合同、人员。第三天，

白小爱发现一个问题。在一堆技术专利文件里，有一项核心专利的法律归属存在模糊。

文件显示，这项专利是由目标公司的一个研发人员在职期间发明，

但签署的补充协议暗示该研究人员可能利用了部分前雇主的资源。白小爱把发现告诉凌夜烟。

凌夜烟立刻召集对方管理层开会。会议室里，对方CEO解释，“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当时的管理混乱。但我们咨询过法律顾问，风险极低。那位研究员已经签署了声明，

专利属于我们公司。”凌夜烟问：“前雇主是哪家公司？”对方CEO说了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