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跟许念分了手。她说跟着我看不见未来，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没解释，
我以为她爱的是钱。三年后，我成了别人口中的百亿总裁，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直到我在医院，看见她抱着一个发烧的孩子，为了几百块的医药费跟护士争得脸红。那孩子，
眉眼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心里那点火，又烧起来了。我没告诉她我是谁。
我开了辆破电驴，穿上跑腿的衣服，告诉她我生意失败，现在送外卖。我想看看，
她是不是真的只爱钱。有个开宝马的男人天天追她，当着我的面，说我连给许念提鞋都不配。
我没吱声。他不知道，他开的那家公司，我上个星期才叫人全资收购了。
我就是要等一个机会。一个让所有看不起她、也看不起我的人，都闭嘴的机会。而这个机会，
就在我儿子管那个男人叫“叔叔”的时候，来了。1.她说，
孩子不是你的我找到许念的时候，她正抱着个孩子，在医院走廊的缴费口跟人吵架。
“怎么又要交钱？刚才不是才交了三百多吗？”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就是这股劲，三年前把我迷得不行。护士头都不抬。“那是挂号费。现在是检查费，验血，
CT，一共八百六。”“我……”许念的脸一下白了。她把怀里的孩子紧了紧，
那孩子蔫蔫的，小脸烧得通红。我看着那孩子的脸，心里咯噔一下。那眉毛，那眼睛，
活脱脱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我走过去，站到她身边。许念扭头看见我，愣住了。
她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后是戒备，最后是说不出的复杂。三年没见，她瘦了，眼角有点细纹，
但还是那么好看。“陆择？”“嗯。”我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钱包，
把里面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点都没点，直接塞进缴费窗口。“交费。”护士数了数，
一千多块。“够了。”她开了单子，我拿过来递给许念。许念没接。她死死盯着我，
眼睛有点红。“你哪来的钱？”我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跑腿外套，风吹日晒的，
袖口都磨破了。我挠挠头。“送外卖攒的。”她不信，但也没多问。她抱紧孩子，转身就走，
离我远远的。我跟上去。“孩子……多大了？”“两岁半。”她头也不回。我心里算了一下，
时间对得上。“他叫什么？”“跟你没关系。”“许念，”我抓住她的胳膊，
“他是不是……”她猛地甩开我，转过身，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眼神看我。那眼神里有恨，
有委屈，还有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狠。“不是你的。”她一字一句地说。“陆择，
我跟你早就没关系了。这孩子，跟你更没关系。”说完，她抱着孩子，快步走进了检查室，
把门关上了。我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孩子压抑的哭声，还有她放低了声音的温柔安抚。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又酸又疼。我没走。我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等着。
钱包里还剩几张卡，每一张的额度都足够买下这家医院。但我没动。我脱下那件跑腿外套，
搭在腿上。许念，三年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嘴，到底能硬到什么时候。过了大概一个小时，
她抱着孩子出来了。孩子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看见我，皱了下眉，
但没像刚才那么激动了。“还没走？”“等你。”我站起来，“医生怎么说？”“急性肺炎，
要住院。”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住院，就意味着要花更多的钱。我看着她犯难的样子，
心里抽了一下。“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不用。”她拒绝得很快，“你那点钱，
还是留着自己花吧。我自己能解决。”她就是这样，永远那么要强。三年前，
她跟我分手的时候，也这么说。她说：“陆择，我不想再过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了。
”那时候，我爸公司刚出事，我瞒着所有人，在外面打好几份工。我没告诉她，
我家不是普通家庭。我只是想让她等等我。她没等。现在，我回来了。
我爸的公司早就东山再起了，而且比以前更强。而我，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我没告诉她。
因为我看见她拒绝我时，眼睛里闪过的一丝不忍。我知道，她心里还有我。这就够了。
“我送你们去病房。”我不由分说地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小家伙很轻，身上滚烫。
他睡得不安稳，在我怀里蹭了蹭，小声地哼唧。许念这次没拒绝。她大概是真的累了。
她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们一前一後，走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
只是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们早就不是了。病房是三人间，已经住了两个人。
我把孩子小心地放在靠窗的空床上。许念去办手续了。我坐在床边，看着孩子熟睡的脸。
真是像，太像了。我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蛋。热乎乎的，软软的。就在这时，
孩子醒了。他睁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十几秒。
他没哭，也没闹。他忽然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了几颗小米牙。然后，他用一种含糊不清，
但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叫了我一声。“爸……爸……”2.开宝马的，来给我儿子当爹？
那一声“爸爸”，叫得我魂都飞了。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还停在半空，不知道该往哪放。
孩子看我没反应，又叫了一声。“爸……爸……”他还伸出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软软的，
小小的，带着一股奶香味。我的心瞬间就化了。什么百亿资产，什么公司决策，
全都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我儿子。我亲儿子。
我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声音都在抖。“哎，爸爸在。”就在这时，许念办完手续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我和孩子手拉手的画面。她的脸“唰”一下就白了。“陆嘉禾！
你乱叫什么！”她冲过来，一把将孩子的手从我手里抽走，抱进自己怀里。
那个叫陆嘉禾的小家伙，显然被他妈的反应吓到了，嘴一撇，眼看就要哭。“他才两岁半，
什么都不懂，你别多想。”许念抱着孩子，背对着我，声音又冷又硬。我站起来，
走到她身后。“许念，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没骗你。”“他都叫我爸爸了。
”“那是他看电视学的！看见男的就叫爸爸！”这个借口，真是烂透了。我气得发笑。“行，
我不多想。”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这里面有五万，密码六个零。
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许念看都没看那张卡。“拿走，我说了，我不要你的钱。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儿子的。”我故意加重了“我儿子”三个字。
许念的肩膀抖了一下。她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知道，为了孩子，她什么都能妥协。
“你走吧，”她低着头，“以后别再来了。”“不可能。”我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许念，
这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不会走的。从医院出来，我脱掉跑腿外套，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然后，我打了个电话。“喂，李助理。”“陆总，您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
我的助理李浩的声音恭敬又干练。“帮我查一下，许念，三年前从盛达集团离职的那个。
我要她这三年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还有，市一院，住院部六楼302病房，
给我换成VIP单间，找个最好的护工。所有费用，都记我账上。”“好的，陆总。
”“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做的。”“明白。”挂了电话，我拦了辆出租车，
回了我在市中心顶层的大平层。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李浩的邮件就发过来了。
许念这三年，过得很苦。她怀孕后，就从原来的公司辞职了。存款不多，为了生孩子，
几乎都花光了。孩子出生后，她一边带孩子，一边做一些零散的设计私活。吃了上顿没下顿。
直到半年前，才在一家叫“创美”的小公司找了份工作，当个设计组长。工资不高，
一个月七千块，还要还房贷，养孩子。资料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她在公司楼下，抱着孩子，
笑得很开心。我看着那张照片，心口堵得难受。她本不该过这种日子的。资料最后，
提到了一个人。高扬。创美公司的副总，许念的顶头上司。目前正在疯狂追求许念。
资料上说，这人开一辆宝马5系，家里有点小钱，在公司作风很霸道。
我看着“高扬”两个字，冷笑一声。开宝马的，想来给我儿子当爹？做梦。第二天，
我换了身新的跑腿服，又买了一辆看起来更破的二手电驴，骑到了许念公司楼下。
我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在你公司楼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钱。”“都说了不要。”“那你下来，我把卡拿走。”我知道，她肯定会下来。
那五万块，她动都不会动。果然，没过几分钟，她就从写字楼里出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油头粉面，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应该就是那个高扬。
高扬一出来，就看到了我和我的破电驴。他眼睛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他搂着许念的肩膀，
一副宣示***的样子。“念念，这就是你那个前男友？搞半天是个送外卖的啊？
”许念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手，脸色很难看。“高副总，这是我的私事。”她走到我面前，
把银行卡递给我。“拿回去。”我没接。我看着高扬。“你是谁？”高扬笑了，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是谁？我是念念的男朋友。小子，看你这穷酸样，
我劝你以后离念念远一点。你配不上她。”说着，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得有千把块，
甩在我脸上。“拿着，滚。以后别再来烦念念。”钱撒了一地。许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高扬！你干什么！”我没动，也没生气。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我笑了。
3.我把他的公司，买下来了我这一笑，把高扬给笑毛了。他指着我的鼻子。“你笑什么？
一个臭送外卖的，还敢笑话我？”我蹲下身，把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
递还给他。“你的钱，自己收好。”然后，我站起来，看着许念。“卡你先拿着，
给孩子治病。算我借你的，以后要还。”我给她找了个台阶下。许念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卡收了回去。她知道，孩子住院，处处都要钱。她那点工资，根本不够。高扬一看，
急了。“念念，你怎么能要他的钱！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他拉开车门，
从副驾上拿出一个包，打开，里面全是现金。“这里是二十万，够不够？只要你跟他断了，
这钱就是你的。”许得脸气得发白。“高扬，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高扬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点慌。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这种人，
也配跟我抢许念？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了个电话。“李助理，
查一下一家叫‘创美’的公司。”高扬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装什么呢？还李助理。
怎么，送外卖送到脑子坏了，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了？”我没理他，继续对着电话说。
“这家公司，我买了。对，全资收购。现在，立刻，马上。”挂了电话，我看着高扬，
像在看一个死人。“你，被开除了。”高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指着我，又指指许念。
“念念，你听见没？他说他把公司买了，还要开除我。哈哈哈哈，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许念也觉得我疯了。她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陆择，
别闹了，我们走。”“我不闹。”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说的是真的。”许念的眼神，
从担忧变成了失望。就在这时，高扬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喂，王董，您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高扬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公司被收购了？全资？
这……这怎么可能！王董，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吼。
“什么！新老板要把我开除？凭什么！我为公司流过血，我为公司……”电话被挂断了。
高扬举着手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许念也傻了，她张着嘴，
看看我，又看看高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走到高扬面前，
从他手里拿过那个装满现金的包。然后，我拉开拉链，把整个包倒了过来。红色的钞票，
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洒了他一头一脸。“拿着你的钱，滚。”我用他刚才对我说过的话，
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高扬的脸，从白到红，又从红到紫，跟个调色盘似的。他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最后，他像是见了鬼一样，
连滚带爬地钻进他的宝马车，一脚油门，跑了。现场只剩下我和许念。还有满地的钱。
许念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陌生。“陆择……你到底是谁？”我没回答她。我骑上我的破电驴。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她没动。“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想知道？”我看着她，
“行。那你先告诉我，陆嘉禾到底是谁的儿子？”许念的脸，又白了。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
我知道，我今天不给她一个解释，她是不会罢休的。但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我心里一沉，赶紧接了。“喂，
是陆嘉禾的家属吗？”“我是。”“孩子情况不太好，高烧不退，现在转进重症监护室了，
你们赶紧过来一趟！”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也顾不上跟许念解释了。我冲她吼了一句。
“上车！”许念也被吓坏了，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什么都没问，跨上了我的电驴后座。
我拧动电门，电驴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一路上，我能感觉到身后的许念在发抖。
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把脸埋在我的背上。我闻到了她头发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
心里乱成一团麻。4.他的血型，和你一样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被送进了ICU。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他小小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响。
许念当场就崩溃了，瘫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蹲下去，把她搂在怀里。“别怕，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的声音也在抖。这时候，医生出来了。
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主任，表情很严肃。“谁是家属？”“我们都是。”我赶紧站起来。
“孩子情况很危险，急性肺炎引发了并发症，现在出现了呼吸衰竭的迹象。”医生的话，
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心上。“必须马上进行血浆置换，但是医院的血库里，
RH阴性AB型血告急。”RH阴性AB型。熊猫血。我整个人都懵了。许念是O型血，
这我是知道的。那孩子的血型，是遗传的谁？医生看着我们。“你们俩，谁是RH阴性血？
”许念哭着摇头。“我不是，我是O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的心跳得飞快。我爸是O型，我妈是B型。我怎么可能是RH阴性血？
除非……一个我从来不敢想的念头，冒了出来。除非，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你呢？
”医生催促道。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确定我的血型。但是，抽我的，
不管是什么血型，都抽我的。”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救儿子要紧。医生皱了皱眉。
“胡闹！血型不匹配会出人命的！赶紧去验血！”我被护士拉着去抽血。许念也跟了过来，
她抓着我的胳膊，眼睛又红又肿。“陆择……你……”她想问什么，但又没问出口。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她在怀疑，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因为我的血型，很可能和她一样，
跟孩子对不上。我没看她，我怕我看到她怀疑的眼神，会控制不住自己。抽完血，
就是漫长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许念一直在我身边，我们俩谁也没说话，
但手一直紧紧地握在一起。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护士拿着化验单，匆匆跑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惊喜。“匹配！匹配上了！”她把化验单递给医生。“主任，你看，
这位先生也是RH阴性AB型血！太巧了！”我的脑子，又“嗡”的一声。许念也呆住了。
她抢过医生手里的化验单，翻来覆去地看，像是要把它看穿一样。然后，她抬起头，
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庆幸？
医生没空理会我们俩的情绪变化。“太好了！血源找到了！赶紧准备，马上手术！
”我被推进了抽血室。鲜红的血液，顺着管子，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再经过分离处理，
输送到我儿子的身体里。血脉相连。这一次，是真正的血脉相连。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心里五味杂陈。我竟然是RH阴性AB型血。那我爸妈……算了，现在不想这个。
只要儿子能好起来，怎么样都行。抽完血，我有点头晕。护士扶我出来，许念立刻迎了上来。
她扶着我，让我坐下，又给我倒了杯热水。“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看着她。“现在，你该相信，他是我儿子了吧？”许念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没说话，
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个点头，比任何话都管用。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拉住她的手。“许念，跟我说实话。三年前，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她低下头，
“我给你打电话了，是你妈接的。”我愣住了。“我妈？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说你已经订婚了，未婚妻是林氏集团的千金。她说，让我以后不要再纠缠你。
她还说……她可以给我一笔钱，让我把孩子打掉。”许念的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变成了哽咽。我的拳头，瞬间攥紧了。我妈！又是她！三年前，我爸公司出事，
我妈就一直逼我跟那个什么林氏集团联姻。我死活不同意，为此跟她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
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去找了许念！还说了这么一番话！难怪，
难怪许念会那么决绝地跟我分手。原来，不是她不爱我了。是她以为，我不要她了。
我把许念紧紧地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过去了。”许念在我怀里，轻轻地说。
“只要孩子没事，都过去了。”是啊，只要孩子没事。但是，我跟我妈这笔账，没完。
5.我妈说，她不配进陆家的门儿子的手术很成功。血浆置换后，高烧很快就退了。第二天，
就从ICU转回了VIP病房。就是我用“神秘人”身份给他安排的那间。
许念看着那堪比五星级酒店的病房，一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明明订的是三人间。
”护士笑着解释。“是一位姓雷的先生给您升级的。他说他是孩子的干爹。”姓雷的先生。
我心里暗笑，李浩这小子，还真会编。许念皱着眉，在脑子里搜索姓雷的朋友。搜了半天，
也没搜到。我赶紧打岔。“可能是你以前的客户吧，别想那么多了，让孩子好好休息要紧。
”许念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儿子醒过来后，精神好了很多。看见我，就伸出小手要抱。
“爸爸，抱。”我把他抱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乖儿子。
”许念在一旁看着我们父子俩，嘴角带着笑。这几天，我们俩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浑身是刺。她会主动跟我说话，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当然是捡着惨的说。我说我生意失败，赔光了所有钱，现在只能靠送外卖糊口。
我说我租了个地下室，每天吃泡面。我说得声泪俱下。许念听得眼睛都红了，
一个劲地安慰我。“没关系，陆择，都会好起来的。你这么有才华，肯定能东山再起。
”她还把那张五万块的卡塞回我手里。“这钱你拿着，你比我更需要。孩子这边，
你不用担心。”我当然不能要。我们俩推来推去，最后她说。“这样吧，
这钱就算我跟你借的。以后我每个月还你一点。”我只好收下了。我知道，这是她的底线。
不欠我人情。晚上，我让护工留下照顾孩子，把许念拉了出来。“我送你回家。”“不用了，
我打车就行。”“我说了，我送你。”我的态度很坚决。她拗不过我，只好上了我的破电驴。
我们骑在夜晚的马路上。她坐在我身后，轻轻地抱着我的腰。跟那天晚上一样。但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到了她家小区门口。是个很老旧的小区。“上去坐坐？
”她忽然说。我心里一喜。“方便吗？”“方便。”她家很小，一室一厅，但收拾得很干净，
很温馨。客厅的墙上，贴满了儿子的照片。有刚出生的，有满月的，有会爬的，有会走的。
每一张，都笑得很开心。唯独，没有我的身影。我心里一阵刺痛。这三年，我错过了太多。
许念给我倒了杯水。“你先坐，我去给你找件换洗的衣服。”我拉住她。“不用了，
我待会儿就走。”她看着我，眼神闪了闪。“陆择，你……”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们俩现在这样，算什么呢？我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等我，
许念。等我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我会给你和儿子一个家。”她眼圈红了。“我等你。
”从许念家出来，我没有回家。我直接开车去了我妈那里。我妈住在一个高档别墅区。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客厅里敷面膜，看电视。看见我，她吓了一跳。“你这孩子，
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这三年死哪去了？”我没理会她的抱怨。我走到她面前，
把一张照片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是儿子的照片。“这是谁？”我妈拿起照片，看了一眼，
皱了皱眉。“哪来的野孩子？跟你长得倒挺像。”“他不是野孩子。”我盯着她的眼睛，
“他是我儿子，你孙子。”我妈手一抖，面膜都掉下来了。“你……你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三年前。”我把许念的事，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当然，
我隐去了我装穷的事。我妈听完，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给你一百万让她打掉，她竟然还敢偷偷生下来。
怎么，现在看你回来了，想带着儿子来讹钱了？”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妈！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管她知不知道。我告诉你，陆择，
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也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我们陆家的门！”“她不配！
”我妈的声音，尖锐又刻薄。我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不配？
她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好！”“好？好在哪里？一个被我用钱就能打发的女人，
能有多好？一个未婚先孕，连孩子父亲是谁都搞不清的女人，能有多好？”“你说什么？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我妈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我当初是给了她一百万，但我也跟她说清楚了，那孩子，未必就是你的！
谁知道她那时候在外面有没有别的男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这就是我妈，
我的亲生母亲。为了阻止我和许念在一起，她竟然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做出这么卑劣的事。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陌生。“我最后说一遍，”我的声音，冷得像冰，“许念，
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陆嘉禾，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汗毛，
我跟你没完。”说完，我摔门而出。我发誓，我一定要让许念和儿子，
风风光光地回到我身边。让所有看不起他们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我妈。
6.幼儿园的亲子日，我开着电驴去了儿子出院那天，我去接的他们。许念抱着孩子，
在医院门口等我。我骑着我的破电驴，吱吱呀呀地停在他们面前。许念的表情有点尴尬。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开着车。就我，一辆破电驴。显得特别寒酸。
“要不……我们还是打车吧？”许念小声说。“不用，我带着你们。”我拍了拍后座。
儿子倒是很高兴，挣扎着要下来。“坐车车，坐爸爸的车车。”许念没办法，
只好抱着他坐了上来。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把脸扭向一边，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