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又一次给我安排了相亲，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对方叫陈晋，是表哥公司的下属，
一个他们精挑细选，认为最适合控制的“凤凰男”。他们以为我是在海外读了几年书，
不通人情世故的娇小姐。他们以为一场饭局，几句花言巧语，
就能让我交出我爸留给我的集团股份。饭桌上，我全程微笑。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地表演，
就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话剧。直到他们觉得时机成熟，暗示我该表态时。我放下茶杯，
微笑着问了陈晋三个问题。关于婚前财产、继承权和入赘后的家族义务。我没提高声音，
甚至语气温柔。却看着他们的脸色，一寸寸地变得惨白、僵硬，最后是无地自容的难堪。
有些人总觉得，温柔就是软弱，微笑就是默许。他们错了。我的温柔是铠甲，
我的微笑是利刃。1.鸿门宴的请柬我大姨崔秀玉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
剪刀很锋利，是瑞士定制的，专门用来处理这些娇贵的花草。“小亦啊，忙不忙啊？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昵。
我轻轻剪掉一片有些发黄的叶子，用镊子夹起来，放进旁边的垃圾盘。“不忙，大姨，
有事您说。”我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哎呀，还是我们家小亦懂事，
”她在那头笑起来，“是这么个事，大姨认识一个特别优秀的年轻人，叫陈晋，人长得精神，
工作也努力，是你表哥公司的得力干手，我想着，你们年轻人见见面，
多认识个朋友也是好的嘛。”又来了。自从我爸去世，我接手了集团的股份和管理权，
这种“为我好”的戏码，每个月都要上演一次。前几次，是什么海归精英，
书香门第的公子哥。都被我用各种理由挡了回去。这次，换了个路数，
开始推销“潜力股”了。一个表哥手下的员工？崔秀玉的算盘声，
隔着电话线都快蹦到我脸上了。他们这是觉得，找个家世普通的，将来更好拿捏，
更能方便他们通过婚姻这层关系，名正言顺地蚕食我的东西。“好啊。”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这次答应得这么痛快。“小亦，你……你答应了？
”崔秀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喜。“嗯，答应了。大姨您都开口了，
我哪能不给您面子。您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就行。”我一边说，
一边给君子兰的叶子喷上一点营养水雾。“哎哟，太好了！你这孩子，总算想通了！
女孩子嘛，事业再好也得有个家啊！行行行，我马上安排，就这周六晚上，在‘玉满楼’，
我把包厢订好！”她像是生怕我反悔一样，急匆匆地把事情定了下来。挂了电话，
我看着那盆君子兰。叶片厚实，纹路清晰，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爸以前总说，
养花就像看人，得有耐心，得懂它的习性。不能浇水太多，也不能缺了阳光。有些人，
也一样。你得先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根，想开什么花，才能决定要不要让他进你的院子。
我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查一下城建分公司，一个叫陈晋的人。所有资料，
周五下班前给我。”然后，我拨通了“玉满楼”经理的电话。“王经理，是我，简亦。
”“简总！您好您好！有什么吩咐？”“周六晚上，
我大姨崔秀玉是不是在您那儿订了个叫‘牡丹亭’的包厢？”“是的简总，
我刚看到预定记录。”“帮我换到‘观瀑厅’，从我私人账户走账。另外，
把我存在你那儿的两瓶‘武夷大红袍’，准备一壶。”“好的简总，都按您说的办。
”观瀑厅是玉满楼最好的包厢，落地窗外就是一整面墙的人工水幕，清雅又气派。牡丹亭，
不过是他们家最普通的中等包厢。崔秀玉想给我个下马威，告诉我这个男人是她千挑万选的，
让我放低姿态。可惜了，在我的主场，规矩得由我来定。这场鸿门宴，既然非去不可。
那总得让主人家，玩得尽兴才行。2.那个叫陈晋的男人周五下午，
助理把陈晋的资料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很薄的几页纸。履历堪称励志典范。农村出身，
家里条件很差，下面还有个弟弟妹妹。靠着一股拼劲考上了名牌大学，年年拿奖学金。
毕业后进了简氏集团旗下的城建分公司，从基层做起，三年时间就做到了项目小组长的位置。
而他所在的部门，直属上司，就是我那位眼高手低的表哥，崔秀经。资料里附了一张照片，
年会上的抓拍。照片里的陈晋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端着酒杯，正侧头听着什么人说话。
他的侧脸线条很硬朗，眼神里透着一股藏不住的野心和精明。是个聪明人。可惜，
聪明用错了地方。或者说，他太急于走捷径了。他以为攀上我大姨和表哥，就能一步登天。
却不知道，他们本身就是寄生在简氏这棵大树上的藤蔓，看似枝繁叶茂，实则一砍就断。
而他想借的这条藤蔓，最终指向的，是我这棵树的主干。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把资料放进碎纸机。机器发出沉闷的声响，把那几页纸吞噬得干干净净。有些人的命运，
也该像这纸一样。周六晚上，我提前十分钟到了“玉满楼”。王经理亲自在门口等我。
“简总，都安排好了。”他恭敬地把我引向“观瀑厅”。包厢里，
崔秀玉和表哥崔秀经已经到了。一看到我，崔秀玉立刻堆满了笑脸迎上来。“哎呀，
我们小亦来了！快坐快坐！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她嘴里夸着，
眼睛却在我身上那件看似简单，实则高定的香云纱连衣裙上打转，闪过一丝嫉妒。
表哥崔秀经也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小亦来了。”我微笑着点头：“大姨，表哥，
你们来得真早。”“那可不，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们必须得上心啊！”崔秀玉拉着我的手，
力道大得有点不自然。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在主位上坐下。服务员开始上茶，
正是那壶我嘱咐过的大红袍。崔秀玉闻着茶香，愣了一下：“这……这不是观瀑厅吗？
我订的不是……”“我来的路上，刚好碰到王经理，他说这边有空位，我就让他帮忙换了。
想着这里环境好，大姨您肯定喜欢。”我轻描淡写地解释。崔秀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哎，还是小亦你有心，大姨都没想到。
”她心里肯定在骂我自作主张，打乱了她的计划。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服务员推开门，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照片上的陈晋。
他今天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他一进来，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我。那眼神里有惊艳，有审视，
还有一丝……势在必得的算计。“小晋来了！快快快，给你介绍一下，
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的外甥女，简亦。”崔秀玉热情地招呼着。陈晋走过来，
朝我伸出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简总，久仰大名。我是陈晋。”他的手掌很干燥，
有些粗糙，握手的时候，力道不小。我只是轻轻一触，便松开了。“你好，陈先生。
”我的态度很疏离，也很客气。这场戏，终于凑齐了所有演员。接下来，
就看他们打算怎么唱了。3.一出蹩脚的戏菜很快就上齐了。崔秀玉点的都是玉满楼的名菜，
佛跳墙，焗龙虾，看起来很是丰盛。但她显然没考虑到，这种需要分餐的菜式，
最不适合用来拉近关系。饭局的主旋律，
很快就变成了崔秀玉和表哥崔秀经对陈晋的花式吹捧。“小晋啊，真是年轻有为，
我听我们家秀经说了，你上个季度的项目做得特别漂亮，给公司挣了不少钱！
”崔秀玉夹了一块龙虾肉，想放进陈晋碗里，被陈晋礼貌地用手挡开了。“阿姨您过奖了，
都是崔总监领导有方。”陈晋表现得非常谦逊，滴水不漏。他嘴上说着，
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我没什么反应。我只是安静地喝着茶，
偶尔吃一两口面前的青菜。我对龙虾过敏，崔秀玉是知道的。但她今天大概是太兴奋，
把这事儿给忘了。或者，她根本就没在意过。表哥崔秀经也帮腔道：“是啊，小晋这小伙子，
踏实，肯干，有冲劲！不像现在有些年轻人，眼高手低。而且啊，他人品特别好，孝顺！
我听说，他每个月的工资，一大半都寄回老家给父母和弟妹了。”他这是在暗示我，
陈晋是个有家庭责任感的好男人。多么可笑。一个把原生家庭当成吸血包袱，
急于找个跳板摆脱的人，也能被他们包装成“孝顺”。“陈先生是哪里人？”我终于开了口，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桌上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陈晋立刻坐直了身体，看向我：“简总，
我老家是赣省一个山村的。”“哦，那里的山水应该很不错。”我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崔秀玉见我开口，以为有戏，赶紧插话：“小亦啊，你别看小晋家里条件一般，
但他自己有本事啊！这才是最重要的！男人嘛，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上进心，
对不对？”她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我假装没看见，
继续看着陈晋：“陈先生在公司三年，就做到了项目组长，确实很优秀。
”陈晋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但很快又掩饰过去。“简总谬赞了，我只是运气好，
碰到了好的平台和领导。”他这话，既捧了公司，也捧了我表哥。一套话说得圆滑周到。
如果我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不定真会被他这副沉稳上进的样子给骗了。
崔秀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始把话题往正事上引。“小亦啊，你看，
你和小晋年纪也差不多，都是有事业心的人。我觉得你们俩要是能在一起，那真是强强联合！
小晋可以在事业上帮你，你呢，也可以给他提供更好的平台。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公司的业务，不就更好打理了吗？”图穷匕见了。“一家人”，“打理公司业务”。
这才是他们今天真正的目的。陈晋的呼吸，似乎都跟着急促了一点。他放在桌下的手，
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我看到，他手腕上那块高仿的劳力士，在灯光下闪着廉价的光。我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就是那种很轻松，很愉悦的笑。我放下手里的茶杯，
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
轮到我上场了。“大姨说得对，结婚是大事，确实要考虑周全。”我迎着陈晋期待的目光，
缓缓开口。“所以在谈感情之前，我觉得，有些程序性的问题，我们有必要先沟通清楚。
毕竟，我们家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好戏，开场了。4.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值多少钱？“程序性的问题？”崔秀玉愣了一下，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在她看来，
男女相亲，不就是聊聊工作，谈谈爱好，然后就该顺理成章地谈婚论嫁了吗？
陈晋也皱了皱眉，但他比崔秀玉沉得住气，只是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我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大红袍的香气，醇厚而悠长。“是的，程序问题。比如，
婚前财产协议。”我把这七个字说得清晰又缓慢。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表哥崔秀经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大概觉得我这么说，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崔秀玉的笑容僵在脸上：“小亦，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谈个朋友，怎么还说到这个上去了！多伤感情啊！”“大姨，您先别急。
”我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陈晋，那个今晚真正的主角。“陈先生，我想，
您应该能理解。我的个人财产，和简氏集团的股份是深度绑定的。其中牵扯到信托基金，
海外账户，还有各种复杂的法律文件。为了避免以后产生不必要的商业纠纷，
也为了保护我们双方各自的利益，
一份清晰、详尽、并且经过双方律师团队审核的婚前财产协议，是必不可少的。”我顿了顿，
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补充道：“这份协议，需要对我们婚前，
乃至婚后各自创造的收入，都进行明确的界定和分割。简单来说，我的，还是我的。你的，
我也不要。我们做到纯粹的财务独立。陈先生，对于这一点，您能接受吗？
”空气安静得可怕。连窗外的水流声，都显得格外清晰。陈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打着“保护双方利益”的旗号，
实际上是彻底堵死了他想通过婚姻关系，来分一杯羹的所有可能性。
我甚至提到了“律师团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签个字那么简单了，这是在告诉他，
每一个字，都会有法律效力，别想耍花招。崔秀玉急了，她干笑着打圆场：“哎呀，小亦，
你真是想太多了！小晋不是那种人！他看上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钱！”“大姨，我知道。
”我微笑着点头，“所以我才更要这么做。正是因为我相信陈先生的人品，
才要把这些程序走在前面。这样，我们的感情，才能建立在更纯粹的基础上，
不被这些世俗的东西所干扰，您说对不对？”我把她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堵了回去。
崔秀玉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所有压力，都给到了陈晋身上。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我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地品着茶。我知道，他现在正在脑子里飞速地权衡利弊。如果他拒绝，
就等于当场承认了自己图谋不轨。如果他同意，那他娶我的意义，就失去了一大半。最终，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挤出一个笑容。“我理解，简总。像您这样的家庭，
谨慎一些是应该的。我……我没有意见。”他说出“没有意见”这四个字的时候，
声音明显有些干涩。“很好。”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仿佛他做出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崔秀玉和崔秀经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们大概觉得，虽然第一关有点难堪，
但总算是过去了。只要人能嫁进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图谋。他们太天真了。我放下茶杯，
微笑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既然我们对财产问题达成了共识，那接下来，
我们谈谈第二个程序问题：关于继承权。”这话一出口，陈晋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
瞬间又绷紧了。5.第二个问题：你愿意放弃什么？“继承权？”这次，
连表哥崔秀经都忍不住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小亦，你这是什么意思？结婚了，
不就是一家人吗？还谈什么继承不继承的？”我看了他一眼，笑意更深了。“表哥，
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我们简家的继承权。”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陈晋身上。他的喉结，
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我指的是，陈先生您，对我个人财产的继承权。
”我特意加重了“个人财产”这四个字。崔秀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仿佛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疯子。“简亦！
你到底想干什么！哪有还没结婚，就咒自己死的！”“大姨，这不是诅咒，这是风险规避。
”我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简氏集团的股权结构非常复杂，
我名下的股份，是我父亲通过家族信托的方式留给我的。这份信托有明确的规定，
第一顺位继承人，必须是我的直系血亲。这一点，是受法律保护的，无法更改。”我停下来，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给他们一点消化的时间。“但是，除了这部分股份，
我个人名下还有一些其他的投资、房产和艺术品。按照婚姻法，如果我发生意外，我的配偶，
也就是陈先生，将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有权继承这部分遗产。”我看着陈晋，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我对视。“我当然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但是，
为了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哪怕是万分之一的纠纷——比如说，万一有其他人觊觎我的财产，
利用我的配偶来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需要我的丈夫，
在婚前签署一份具备法律效力的声明。”我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压低了一些，但吐字清晰。
“一份自愿放弃对我所有个人遗产继承权的声明。”“你……”崔秀玉气得指着我，
手指都在发抖。这一下，是彻底撕破脸了。婚前协议，只是断了财路。放弃继承权声明，
则是绝了后路。我不仅要陈晋在婚后拿不到我一分钱，连我死了，他都别想拿到一分钱。
这已经不是在商量了，这是在***裸地告诉他：你想进我简家的门，可以。
但是除了“简亦的丈夫”这个名头，你什么也得不到。表哥崔秀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简亦！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在羞辱人！”“我没有羞辱任何人。”我平静地看着他，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且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如果陈先生觉得被羞辱了，那只能说明，
我们对婚姻的理解，从根本上就不同。”我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他们伪善的面具。“在我看来，婚姻是两个人因为感情而结合，共同经营生活。
而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财产，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接受，
那我们还有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呢？”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陈晋的脸，
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他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能想象到他内心的屈辱和愤怒。他寒窗苦读十几年，在职场上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好不容易抓住了我大姨这根“救命稻草”，以为马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
现实却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我不仅要他当一只不会下蛋的凤凰，
还要他自己先把身上漂亮的羽毛给拔了。崔秀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我没给她机会。
“当然，婚姻是双向的。有义务，自然也有权利。我们不能只谈放弃，不谈得到。
”我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下来。崔秀秀和陈晋的眼睛里，同时闪过一丝微光。
他们大概以为，我要做出什么让步了。我笑了笑，抛出了我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来谈谈，作为简亦的丈夫，需要履行的家族义务吧。”这一刻，他们还不知道，
这最后一块“馅饼”，其实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