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公司上市敲钟那天。他那个死了多少年的白月光前女友突然复活了。穿着一身白裙，
哭得梨花带雨，冲到台上指着我老公的鼻子。说我老公剽窃了她的创意，才有了今天。
她说公司是她的梦，现在要拿回一半股权。全场的闪光灯都疯了。交易所的领导脸都绿了。
我老公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攥着拳头就要喊保安。我按住他的手，冲他笑了笑。
然后从我的助理手里，接过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我让他别急。保安处理的是疯子。
而律师，是专门处理骗子的。很巧，在成为他老婆之前，我就是个律师。
一个专门处理知识产权纠纷，没输过的律师。1.金槌落下前的噪音香槟塔的光，
晃得人眼睛疼。裴川站在我身边，一身高定西装，挺拔得像棵松。他手心有点潮。
我知道他紧张。为了今天，我们熬了七年。从一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
到今天站上交易所的大厅。台下全是人头，闪光灯跟星星一样，不停地闪。记者，投资人，
合作伙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主持人拿着手卡，声音激动到有点发颤。“下面，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奇点科技’的创始人，裴川先生，以及他的夫人，姜禾女士，
共同敲响开市的宝钟！”掌声雷动。我挽着裴川的手，提起裙摆，准备迈步。就在这时。
大厅入口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女人，穿着一袭跟周围环境格格不的白色连衣裙，冲了进来。
头发有点乱，眼妆哭花了，看着特别狼狈。但她很漂亮，是一种易碎的、让人怜惜的漂亮。
她一边往里冲，一边喊。“裴川！你不能这么对我！”保安想拦，但记者们像闻到血的鲨鱼，
疯了一样把镜头对准她，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她就这么畅通无阻地冲到了台前。我身边，
裴川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我能感觉到他手臂的肌肉绷得像块石头。他压着嗓子，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章灵玉？”我当然认识这个名字。裴川的大学同学，他的初恋，
他那传说中的“白月光”。一个在他创业最艰难的时候，选择出国深造，
然后就销声匿迹的女人。现在，她回来了。在最重要的今天，这个最重要的场合。
章灵玉没看我，她的眼睛里只有裴川。带着泪，带着怨，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疯狂。“裴川，
‘奇点’的核心算法，是我的。是你当年答应过我，要一起实现的梦。”她声音不大，
但通过几十个媒体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嗡的一声。全场炸了。
闪光灯的频率快到能闪瞎人的眼。我看到台下交易所的王主任，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裴川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是铁青。他死死盯着章灵玉，“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章灵玉惨笑一声，举起手里一个U盘。“这里面，
是我当年所有的手稿和数据模型！是我整个青春，整个梦想！”“你说好我们一起创业，
你说好公司有我一半！可你呢？你把我踢出局，找了别的女人，窃取我的成果，
站在这里享受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她指向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是你，
是你和这个女人，偷走了我的人生！”这盆脏水，泼得又响又亮。把我和裴川，
把整个奇点科技，都钉在了耻辱柱上。上市敲钟仪式上的惊天丑闻。明天，不，一个小时后，
全网的头条都会是这个。我感觉到裴川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点。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往前一步，
指着章灵玉。“保安！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他吼得很大声。可这正是章灵玉想要的。
她要的就是他失态，他恼羞成怒。这样，就更像被戳穿了谎言的窃贼。
我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回头看我，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阿禾，她疯了。
”我对他摇摇头，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急，跟疯子讲道理，没用。
”我转向我的助理，小陈。她一直安静地站在台侧，像个隐形人。我朝她伸出手。
她立刻会意，将一个银色的平板电脑递到我手里。开机，屏幕亮起。我拿着平板，
走到了台前，走到了裴川和章灵玉的中间。我看着章灵玉，脸上带着微笑。一个非常温和，
甚至称得上是友善的微笑。“章小姐，是吗？”“好久不见。”2.我的主场，
你的坟场章灵玉愣了一下。她可能设想过我会惊慌，会失措，会像个泼妇一样跟她对骂。
但她没想过，我会这么平静。甚至，还跟她打了声招呼。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
有点不知所措。“你……你是谁？”“我是裴川的妻子，姜禾。”我自我介绍，声音不大，
但足够清晰。“也是奇点科技的……法律顾问。”我加重了“法律顾问”四个字。
台下的记者们更兴奋了，镜头全都怼到了我的脸上。裴川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
但更多的是一种熟悉的信任。他往后退了一步，把主场完全让给了我。章灵玉的眼神变了，
从刚才的悲愤，变成了一丝警惕。“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是我和裴川之间的事！”“不。
”我笑着摇头，举起了手里的平板。“你刚刚说，奇点科技的核心算法，剽窃了你的创意。
”“这不是你和裴川之间的私事，这是对一家即将上市的公众公司，最严重的商业指控。
”“所以，这恰好是我的事。”我的语速不快，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楚。“章小姐，
你说这个U盘里，是你当年的手稿和数据模型，对吗？”她攥紧了手里的U盘，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这就是证据！”“很好。”我点点头，
将平板电脑的屏幕转向她，也转向台下所有的镜头。“那我们一件一件来。
”我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个文件被打开。是PDF格式的专利证书。
“奇点科技核心算法，全称‘基于深度学习的动态数据流自适应处理算法’，
我们内部代号‘***’。”“这是它的专利证书，由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发。
”我放大了证书右下角的日期。“首次申请日期，是七年前，具体到天，是8月16号。
”“授权公告日，是五年前的3月2号。”“专利权人，奇点科技有限公司。”“发明人，
裴川，以及其他三位早期团队成员。”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很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手里的屏幕。章灵玉的脸色白了一点。“这……这能说明什么！
就是他拿着我的东西去申请的！”“别急。”我安抚她，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手指再次滑动。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流程图。一张极其复杂，包含了上百个节点的逻辑流程图。
“这是‘***’算法的1.0版本架构图。”“旁边，是每一次版本迭代的记录。
”我点开记录。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时间戳，从七年前开始，一直延续到上个月。
“从1.0到现在的7.5版本，总计三百四十二次重大更新，七千余次微调。
”“每一次更新，都有详细的日志，提交人，提交时间，以及代码审查记录。
”“所有的记录，都保存在我们公司的服务器，以及第三方代码托管平台上，
拥有不可篡改的时间戳。”我抬起头，再次看向章灵玉。我的微笑没变。“章小姐，
你说你的创意被剽窃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被剽窃的，
是这三百四十二次更新里的哪一次？”“是你U盘里的所谓手稿，
对应我们‘***’算法的哪一个版本？”“是1.0的底层构架，
还是3.2版本的并发优化，又或者是6.8版本的安全补丁？”我每问一句，
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
她手里的U盘，我猜，最多也就是一些大学时期的课程作业，一些模糊的概念。
用来骗骗外行，足够了。但用来跟我对峙？她找错了对手。我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或者，
我们换个更简单的问题。”我划动屏幕，调出了一份新文件。“这是一份保密协议。
”“七年前，公司初创，确实招过一批实习生，帮忙做一些数据标注的基础工作。
”“这是你的名字，章灵玉。”我放大了她的签名。
“这是你当年亲笔签署的实习生保密协议。”“协议里明确规定，
你在实习期间接触到的所有公司技术信息、商业秘密，都负有保密责任，不得外泄，
更不得据为己有。”“协议的签署日期，比我们首次提交专利申请的时间，晚了三个月。
”我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章小姐，你是在告诉大家，我们公司，
剽窃了一个三个月后才来实习的人，在大学里的课程作业吗？”“你是在侮辱你自己，
还是在侮辱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审查员？”“或者……”我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在侮辱，在场所有人的智商？”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不知道是谁，
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嘲笑声，像潮水一样，
瞬间将章灵玉淹没。她的脸，从惨白，变成了涨红，最后变成了一种死灰色。她手里的U盘，
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像是某种东西，彻底碎掉了。3.温柔一刀，
最为致命章灵玉的身体在发抖。不是演的。是真正的，控制不住的恐惧和羞愤。
她大概以为这是一场言辞的交锋，一场情感的审判。她错了。这不是辩论赛，这是法庭。
而我，就是这里的法官。我手里的每一份文件，都是判决书。台下的记者们已经不是兴奋了，
是震撼。他们手里的相机还在闪，但很多人都张着嘴，忘了自己要问什么。这反转，
比任何电影都精彩。一个精心准备的受害者，在短短几分钟内，
被锤成了一个信口雌黄的骗子，一个小偷。而且，是被用一种最优雅，最无可辩驳的方式。
我没完。我从来不做只赢一半的事。我要让她，和她背后的人，知道疼。“其实，章小姐，
你应该感谢我。”我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寂静。章灵玉猛地抬头看我，眼里全是血丝。
“感谢你？”她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对。”我收起平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捡起了地上的U盘。我把U盘递还给她。“我应该感谢你提醒了我，公司在早期管理上，
确实存在一些疏漏。”“比如，对实习生的背景调查，做得还不够充分。
”“我们没能预见到，有人会利用曾经短暂的实习经历，来编造这么一个……嗯，
富有想象力的故事。”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温柔的刀子，扎在她心上。她想躲，
却被我的眼神牢牢钉在原地。“不过，没关系。”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吃一堑，长一智。奇点科技以后会加强管理，绝不会再给某些人，利用公众同情心，
进行商业敲诈的机会。”商业敲诈。我给她的行为，定了性。这四个字，
比一万句“骗子”都狠。因为，这涉及到了犯罪。章灵玉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血口喷人！”“是不是血口喷人，法律会做出判断。”我转过身，不再看她，
而是面向台下所有的媒体。“各位记者朋友。”“今天发生的一切，
相信大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对于章灵玉女士对我先生、对我公司进行的恶意诽谤和名誉损害，奇点科技的法务部，
会立刻启动法律程序。”“我们要求章灵玉女士，立刻停止侵权行为，公开赔礼道歉，
并赔偿因此给我们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相关的律师函，会在一个小时之内，
送到章灵玉女士……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找到的。
”“同时，我们保留追究其刑事责任的权利。”我看着台下，看到了章灵玉背后，
人群里有几个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我知道，他们是章灵玉的同伙。或者说，
是真正的指使者。想在奇点上市的节骨眼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做空我们股价，
然后低价收购的秃鹫。我的这番话，不仅是说给章灵玉听的。更是说给他们听的。想玩？
好啊。我陪你们玩到底。看看谁先家破人亡。我说完，全场鸦雀无声。过了足足有五秒钟。
交易所的王主任，第一个鼓起了掌。他的掌声，像一个信号。瞬间，整个大厅，掌声如雷。
比刚才主持人宣布敲钟时，还要热烈百倍。这是对我的，对奇点科技的，最直接的支持。
裴川走到我身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不再是潮的。是滚烫的。他看着我，
眼睛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话。“阿禾，谢谢你。”我冲他眨了眨眼。
“夫妻之间，说什么谢。”然后，我举起我们交握的手，对着所有人。“现在，
噪音已经清理干净了。”“是不是，可以继续我们最重要的仪式了？”“当然！
”王主任大步走上台，亲自把金槌递到了我们手里。“裴总，裴太太，请！
”我和裴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我们一起，握紧金槌。
对着那面巨大的铜钟。用力地，敲了下去。“铛——！”钟声响起。清越，悠扬，
响彻整个大厅。也像一记丧钟，敲在了某些人的心上。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属于我和裴川的时代，真正开始了。而属于章灵玉和她背后那些人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
4.硝烟散尽，暗流涌动敲钟仪式结束了。一场闹剧，最终变成了一场完美的危机公关秀。
奇点科技的股价，开盘后非但没有下跌，反而在一片看好声中，直线拉升，
很快就触及了涨停板。“董事长夫人舌战白月光”“史上最硬核护夫”“学好法律多重要？
看奇点老板娘就知道了”诸如此类的标题，瞬间占领了所有财经和娱乐版面的头条。
我的照片，铺天盖地。不再是“裴川妻子”这个模糊的标签。而是“姜禾”。
一个冷静、强大、专业到让人畏惧的女人。晚宴上，过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有敬佩，有好奇，也有掩饰不住的忌惮。
他们大概都在想，裴川到底是走了什么运，娶了这么一个“贤内助”。裴川挡在我身前，
替我挡掉了大部分的酒。他今天很高兴，喝了不少，脸颊泛红。但他眼神很清明。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风头都被你抢光了，
以后公司是不是要改姓姜了？”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我捏了捏他的腰。“可以啊，
只要裴总你愿意入赘，我没意见。”他低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求之不得。
”我们像普通夫妻一样调笑。但周围的人，看我们的眼神，却充满了各种解读。
他们觉得我们是天作之合，是强强联合。他们看不见。看不见七年前，
在那个没有暖气的出租屋里。裴川把唯一的电热毯让给我，自己裹着被子，通宵写代码，
冻得嘴唇发紫。也看不见，我为了省钱，坐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北京，
只为了在专利局门口排队，递交第一份申请。他们看到的，永远只是台上的风光。
晚宴进行到一半，我的助理小陈快步走了过来。她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眼神一凛。
“人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隔壁的休息室，没走。”小陈点头，表情严肃。“她说，
她想单独见您。”我放下酒杯。“知道了。”裴川察觉到了。“怎么了？”“章灵玉。
”我没瞒他。“她还留在这儿。”裴川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还想干什么？
嫌今天丢人丢得不够？”“不知道。”我摇摇头。“我去看看。”“我陪你去。”“不用。
”我按住他。“你在这儿应酬，你是今天的主角。”“再说，她现在，
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跟着小陈，走向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章灵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夜景。她换下了那身白裙子，穿了一套酒店服务生的衣服，
看起来不伦不类。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脸上的妆已经卸了，露出一张干净但憔悴的脸。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没有了之前的恨意，也没有了台上的疯狂。
只剩下一种……燃尽了的灰白。“你来了。”她开口，声音嘶哑。“我来了。
”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找我，有事？”我问。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她问了一个我没想到的问题。“准备什么？
”“那些……证据。”她似乎很难说出“证据”这两个字。“从你决定，要在今天，
做那件事开始。”我淡淡地回答。她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摇头。“我不知道你会来，也不知道你会用这种方式。”“但我知道，
总会有人来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张三，李四。”“总会有人，见不得奇点好，
想在我们最重要的时候，捅上一刀。”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
就是喜欢未雨绸缪。”“所有可能出现的风险，我都会提前做好预案。”“你今天看到的，
只是B计划。”章灵玉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笑，但没笑出来。“B计划……就这么……？
”“是的。”我点点头，承认了她的未尽之言。“B计划，就这么不留情面。
”“那你还有A计划吗？”她像是自言自语。“有。”我说。“A计划是，
你根本没机会走进那个大厅。”章灵玉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她明白了。
从她踏入这栋大楼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我的监控之下。如果她没有那么蠢，
选择在台上自爆。那么，她会在后台，被我的安保人员，“礼貌”地请出去。
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一切。是她自己，选择了最惨烈的一种死法。“为什么？”她看着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为什么你能做到这个地步？你只是……只是他的妻子。
”“因为我不只是他的妻子。”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家公司，从第一个代码，
到第一份专利，再到第一笔融资，我都参与了。”“它对我来说，跟对裴川来说，是一样的。
”“是我们的孩子。”“谁想动我的孩子，我就跟谁拼命。”“不择手段，不死不休。
”我说得很平静。但章灵玉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身体往后缩了缩。
她终于意识到。她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需要丈夫保护的豪门阔太。而是一头，
会为了守护幼崽，咬断任何敌人喉咙的母狼。5.棋子的觉悟休息室里很安静。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章灵玉低着头，很久没说话。我也不催她。我知道，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消化自己从一个复仇女神，变成一个可悲棋子的事实。过了很久，
她才重新抬起头。眼圈红了。“他跟我说，只要我这么做，就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说的“他”，我知道是谁。奇点科技的死对头，“蓝海智能”的创始人，高启。
一个一直想收购我们，但屡次被裴川拒绝的家伙。“他还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千万，
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章灵玉的声音里，带着自嘲的笑。“一千万……呵呵，
我居然为了区区一千万，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纠正她。
“是你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我们。”“你以为你还是裴川心里的白月光，
你以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就会心软，公众就会同情你。”“你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章灵玉。”“七年了，人是会变的。”“裴川变了，我也变了，这个世界也变了。
”“只有你，还停在原地。”我的话，很残忍。但对她这种人，必须用最锋利的刀，
才能划开她自欺欺人的外壳。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地毯上。
无声的哭泣。这一次，不是演戏。是真正的崩溃。我静静地看着她哭。没有同情，
也没有怜悯。路是她自己选的。苦果，自然也要她自己尝。哭了大概有十分钟，
她才慢慢停了下来。她用那件不合身的服务生袖子，擦了擦眼泪。“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她问，声音里带着绝望。“我说过，法务部会走程序。”“诽谤，商业敲诈未遂，
这些罪名，足够让你在里面待上几年了。”我陈述着事实。她的身体晃了一下，
几乎要从沙发上摔下去。“不……不要……”她哀求地看着我。“我不想坐牢……姜禾，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是谁指使我的，他给了我什么资料，
我全都告诉你。”“我帮你指证他！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开始语无伦次。这就是人。
在彻底的绝望面前，什么尊严，什么骨气，都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无趣。跟这种对手博弈，赢了，也没有任何***。“晚了。”我说。
“在你决定跟高启合作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以为，
我需要你来指证他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放在茶几上。手机里，
传出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是高启。另一个，是他的助理。“……章灵玉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确保她能进场。”“放心吧高总，媒体都打点过了，酒店的安保也有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