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苏晚夜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踏入包厢时，黑色露背长裙在暖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腰肢被收得极细，后颈那枚淡粉色月牙胎记若隐若现。
满座宾客的呼吸声突然轻了半拍——三天前还因"知三当三"被骂上热搜的苏晚夜，此刻眼尾挑着冷冽的光，哪有半分被舆论碾碎的狼狈？
"晚晚。
"林景川的声音混着雪松香水味撞进耳膜，他西装笔挺地迎上来，伸手要牵她的手，指腹还像从前那样轻轻蹭过她腕骨内侧的敏感点。
苏晚夜垂眸看他指尖，想起前世坠楼前这双手正替许柔擦脸，喉间泛起腥甜，面上却绽开柔得能滴水的笑："景川哥等急了？
"她顺势靠进他怀里，藏在掌心的录音笔被体温焐得发烫——这是她今早趁林景川去剧组时，在他常坐的沙发缝里找到的，里面存着许柔上周在私人酒局里的原话。
"路上堵车，"她仰头时睫毛轻颤，"想着你最爱的香槟别被别人喝光了呢。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手机从她掌心滑落，不偏不倚滚到许柔脚边。
许柔正端着香槟杯和投资人说笑，见手机滚过来，眉梢刚皱起半分，屏幕突然亮起，刺耳的女声炸响："那些脑残粉活该被车撞死！
苏晚夜就是个靠家里刷资源的废物，要不是我勾住林景川，她能上得了综艺？
"全场寂静得能听见冰桶里冰块碎裂的脆响。
许柔的香槟杯"当啷"掉在地毯上，酒液洇开一片污渍。
她的脸先白后青，眼尾的泪痣跟着抽搐，突然抬脚去踢那部手机，水晶鞋尖撞在金属壳上发出闷响："谁让你翻我隐私的？！
"首播间弹幕瞬间被"***"刷屏，几条显眼的"许柔粉脱粉"正在疯狂顶帖。
苏晚夜弯腰捡手机时，指尖擦过裂痕斑驳的屏保——那是前世她坠楼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林景川举着白手帕替许柔擦脸的侧影。
她首起身子，眼尾微挑，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柔柔，你说什么逼你？
我怎么听不懂？
"许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染着淡粉甲油的指腹渗出血珠。
她盯着苏晚夜眼里明晃晃的挑衅，喉间那股被压了十年的怨毒突然破闸："是你爸不肯给我爸项目！
是你挡了我的路！
"话一出口她就慌了，慌忙去捂嘴，可首播间的镜头早对准了她发抖的唇。
林景川的手僵在半空。
他分明记得三天前许柔哭着说"只是羡慕晚晚有景川哥"，却不知这羡慕里还裹着商战的刀。
他迅速搂住许柔肩膀，掌心虚虚拍着她后背，声线却比平时高了半度："别怕，有我在。
"余光瞥见苏晚夜垂眸把玩手机，发顶的碎钻发饰在灯下闪得人眼疼——这是他上周送她的纪念日礼物，此刻倒像根刺扎在他心上。
角落里，秦封缓缓放下威士忌杯。
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里，他看清了苏晚夜指节上的血痂——是今早砸镜子时留下的，边缘结着淡褐色的血渍。
她眼底的平静太危险，像暴雨前压城的云，藏着能掀翻一切的雷霆。
他转开视线时，喉结动了动，对身旁助理低语："查她三天前的行程，包括手机通话记录和酒店监控。
"宴会后半程像被按了慢放键。
苏晚夜端坐在主位，任那些"许柔是不是疯了""苏晚夜早有准备吧"的议论像苍蝇似的绕着她飞，只垂眸拨弄餐盘里的提拉米苏，奶油在银叉尖凝成白色的小丘。
她知道，此刻越沉默，明天的热搜越滚烫。
凌晨两点，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色块。
苏晚夜扯下耳后微型录音笔，系统光屏在指尖浮起：任务完成：撕碎伪善面具，让许柔当众失态——奖励发放：初级演技增幅（可完美模仿情绪波动）、关键监控片段（慈善展砸毁现场真实画面）。
她点开视频，画面里戴帽子的工作人员抬手砸向青花瓷时，手腕上的蓝钻表闪了闪——那是林景川去年生日送许柔的"独一无二"。
"好个不小心。
"她冷笑出声，将视频加密存进云端，又打开社交账号草稿箱。
剪辑好的对比视频里，一边是许柔在粉丝见面会上红着眼说"你们是我最珍贵的人"，另一边是录音里那句"脑残粉活该被车撞死"。
标题她早拟好："有些真相，不该被删。
"手指悬在发布键上，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来。
"现在发，你们只会说我炒作。
"她对着玻璃上的倒影说话，水珠顺着镜面滑落，模糊了她的眉眼，"我要等你们自己求我揭开。
"同一时刻，秦氏集团顶楼公寓的落地窗前，秦封盯着电脑屏幕里苏晚夜离场时的背影——她踩着细高跟穿过走廊，黑色裙裾扫过大理石地面，像团烧得极慢的火。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对电话那头的陈导道："那天的备用监控，留一份给我。
"雨还在下。
苏晚夜关掉台灯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林景川发来的消息：宝贝，明天陪我去挑新耳环？
她盯着跳动的对话框，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明天会怎样？
她想起许柔失控时首播间暴涨的观看量，想起秦封助理敲键盘的声音，想起云端里那份监控视频。
明天，大概会很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