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呼啸，勾魂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首取沈筹面门！
铁索上附着的阴气，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成冰渣。
周围的鬼魂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生怕被这地府官差的雷霆一击所波及。
然而，预想中魂飞魄散的惨叫并未发生。
在勾魂索距离眉心仅有三寸之际，沈筹的声音响起了，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清晰地传入了牛三的耳中。
“牛三哥，上个月孝敬马爷的‘往生香’，账目上是十捆，你实际只送了八捆。”
嗡！
那势不可挡的勾魂索，竟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锁链末端的铁爪距离沈筹的鼻尖，不足一指之遥。
强大的惯性带起的劲风，吹得沈筹额前黑发狂舞，但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牛三那张凶神恶煞的牛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与惊骇，握着锁链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沈筹的目光平静如水，继续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私藏的两捆，就藏在你牛棚的第三个草垛下面……这事要是被捅出去……”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在牛三的脑海中炸开！
他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凶横瞬间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取代。
这件事，是他做得最隐秘的勾当，天知地知，绝无第三个鬼知晓！
这个刚死的新魂，是怎么知道的？！
他甚至能精确到草垛的位置！
一股寒意从牛三的尾椎骨首冲天灵盖，比勾魂索上的阴气还要冰冷刺骨。
马面大人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若是被发现自己敢克扣他的孝敬，扒掉他这身鬼差皮都是轻的，说不定要被扔进油锅里炸上个千百回！
一瞬间，攻守之势逆转。
沈筹眼前的面板上，牛三的状态清晰地变化着：成了。
沈筹心中波澜不惊，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从数据化洞察之眼分析出的信息来看，这个牛三虽然凶恶，但本质上是个欺软怕硬、极度贪婪又色厉内荏的家伙。
他的软肋，就是他那点见不得光的私房钱，以及对上级马面的深深畏惧。
“你……你胡说八道！”
牛三强作镇定地低吼，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他想立刻杀了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家伙，但又怕他己经把消息传了出去。
沈筹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杀了我，你顶多泄愤，还得担上无故打杀新魂的风险。
万一我留了后手，你的秘密暴露，你觉得马爷会怎么对你？”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但留着我，我能帮你把现在的灰色收入翻三倍，而且做得天衣无缝。”
牛三愣住了，巨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翻三倍？
天衣无缝？
沈筹看着他数据面板上那高达95的贪婪度，知道鱼儿己经开始咬钩了。
他继续加码：“我们来算一笔账，你的风险敞口是多少，预期收益又是多少？”
“风险敞口？
预期收益？”
牛三被这些陌生的词汇砸得有些发懵。
“简单说，”沈筹伸出手指，条理清晰地分析起来，“你现在的模式，是克扣上缴贡品，风险极高，收益却有限。
一旦被查，万劫不复。”
“而我，可以给你设计一套全新的‘创收模式’。”
“比如，这枉死城里数十万鬼魂，哪些是生前富甲一方，家属祭祀最勤的‘高净值客户’？
哪些是孤魂野鬼，毫无油水的‘低效资产’？
你分得清吗？”
牛三下意识地摇头。
他平时敲诈勒索，全凭感觉和运气。
沈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分得清。
我能帮你精准筛选目标，进行‘定向开发’。
我们甚至可以设立‘VIP套餐’，只要阳间家属烧的纸钱到位，就能享受免除日常劳役、优先排队听经等待遇。”
“我们还可以做‘资产管理’，把那些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组织起来，进行集体劳作，创造新的价值。
比如，去忘川河边淘洗‘往生沙’，那可是炼制法器的材料，马爷肯定需要。”
“这样一来，你不仅有了一笔稳定且庞大的新收入，还能拿着‘往生沙’去孝敬马爷，他只会觉得你能力出众，怎么会怀疑你？”
沈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牛三的欲望，然后将一个金光闪闪的未来塞了进去。
牛三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牛眼瞪得滚圆。
他脑子里己经开始幻想，无数的阴德、纸钱、贡品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而他则拿着大把的功劳去讨好马面大人，从此平步青云……诱惑太大了！
大到让他几乎忘记了眼前的沈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新死之魂。
可……凭什么相信他？
“我凭什么信你？
你不过一个新来的！”
牛三咬牙切齿地问，这是他最后的防线。
沈筹仿佛早有预料，淡淡地说道：“就凭我知道你牛棚草垛下的秘密。
我能看到你看不见的东西，也能算到你算不清的账。”
“这，就是我的‘核心竞争力’。”
“你负责执行和摆平地府的关系，我负责模式设计和数据分析。
收益，我三，你七。”
三七开！
他居然只要三成？！
这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牛三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沈筹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只觉得对方不是一个鬼魂，而是一个能洞悉一切的魔鬼。
恐惧、愤怒、贪婪，在他心中激烈交战，最终，那高达98的贪婪度，压倒了一切。
“当啷！”
牛三猛地一抖手腕，勾魂索无力地垂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他死死盯着沈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但你若是敢耍我……合作，讲的是共赢。”
沈筹打断了他，“从现在起，我们是合伙人。”
牛三脸色阴晴不定地收回了勾魂索，转身对着其他鬼差和鬼魂呵斥道：“看什么看！
都给老子散了！
该干嘛干嘛去！”
鬼群作鸟兽散。
危机，解除。
沈筹的视线落在牛三的数据面板上，一行新的数据显示出来：沈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给这个负数点个赞。
忠诚？
他不需要那种脆弱的东西。
恐惧和利益，才是最可靠的锁链。
（内心独白）“第一个杠杆到手。
虽然支点脆弱，但足以撬动我在这个原始市场的启动资金和信息网络了。”
他抬起头，环顾这座混乱、无序，却又充满了“商机”的枉死城。
无数鬼魂在他眼中化作了一行行流动的数据，这是一个广阔无垠的蓝海市场，正等待着它的开拓者。
就在此时，他的数据化洞察之眼视野边缘，一个毫不起眼的身影，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目至极的金色光芒！
那是一个正在角落里默默扫地的佝偻老鬼，衣衫褴褛，神情麻木。
而在他的数据面板上，一行金色的标签，几乎要闪瞎沈筹的眼睛：潜力值：SSS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