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二觉得自己的人生自打踏进那座青砖楼顶就开始往“莫名其妙”方向断崖式滑坡。
现在，他坐在大学后街的咖啡馆里，嘴里嚼着柳絮递来的风干牛肉干——其实他也不太确定是肉干还是柳絮的恶作剧——目光不自觉盯着门口，期待又怕下一秒会冲进来个天外飞仙。
窗外阳光还算体面，咖啡馆里面的空气里飘着手磨咖啡和陈年书页的味道。
贺大霖正拎着一杯锈迹斑斑的奶茶在吧台前跟王小胖比赛谁的吸管可以吹出最长的气泡——说是打发时间，不如说是在央求老天给这队探险家们再多几分钟的世界和平。
柳絮专注地盯着桌上的那块神秘碎片，纤细的手指在牛皮笔记本上飞速写下几行古怪的符号，又一边侧耳倾听秦不二和贺大霖斗嘴。
秦不二小声嘀咕：“我怀疑你这碎肉干里有***，上次吃完，贺队这呆子一天连做五轮俯卧撑还不长肌肉。”
柳絮不愠不火，眼底的亮光像是能解构一切谜团：“你上次吃的是小胖的假西班牙香肠。
你吃我制的，至少不会中毒。”
“我提醒一下大家，”王小胖撑着眼镜低声插话，“咖啡馆的密码WiFi己经被我刷掉两次了，但有个外国IP在看我们。”
话音未落，门口那串古铜铃一声脆响。
一位穿着灰衫风衣、栗色头发的女子缓步走入。
她神色闲适，眼神却半分不松懈，仿佛随时可以在索契赌场变个魔术。
咖啡馆立刻风度骤变，空气仿佛多了点“紧张得可以做腌黄瓜”的味道。
秦不二夸张地举手挥舞：“哟，董事长秘书来啦？”
艾莎·卡伦嘴角一勾，既不像被冒犯，也绝不让秦不二得了便宜。
她径自落座，桌面下手指高频轻点着碎片，像是在数着谁的笑点比较值钱：“你们果然有点东西，我差点在门口被你们的奶茶味熏昏。”
柳絮冷冷一眼：“是你在外网监控我们？”
艾莎摊手，“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WIFI防线有没有进化出恐龙。
我的确来这里，是为了说一件事——‘大荒项目’。”
贺大霖正打算用吸管喷小胖一脸奶茶，听到这话，手一滑，奶茶在桌上勾勒出歪斜的圆。
“那个传说里，谁进去必死无疑的大荒？”
艾莎点头。
她望向柳絮的牛皮笔记本，看了两秒。
随后语气淡淡：“我的团队在阿尔卑斯山某地，发现了与‘大荒’有关的资料。
你们这块碎片，刚好是关键拼图。”
柳絮的眉头终于深锁，她回身看秦不二，眼里带着难得的迟疑。
秦不二却恢复了自己的老派幽默：“我问一句，我们几个是去考古，还是进地狱体验现实版蹦极？”
艾莎嘴角微扬，声音轻快却蕴含挑衅：“如果你们只是想体验奶茶第一口的致幻感，我建议泡多两包安眠药。
‘大荒项目’动了不少势力，你们现在不跟我合作，不出两天就会有人来抢这碎片。”
贺大霖啪地拍在桌上，奶茶洒到柳絮袖口，惹得她皱眉。
他从不轻易信人，习惯于用拳头验证世界的诚意。
“你怎么敢找我们？
你们那些国外大教授不是有一票自带AI保镖的精英队吗？”
艾莎目光如电扫过每个人，停留在秦不二身上。
“你们有碎片，有柳絮的破解能力，有贺大霖的行动力，还有王小胖的技术。
最重要，你们在这里——国内城市和大荒的交界。
你们的位置恰到好处，你们的‘小混混风格’，也许正是大荒最难防范的钥匙。”
王小胖被点名，有点窘，只能默默嗦冷咖啡。
柳絮指尖静静摩挲着牛皮纸上的符号，眼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锋利，“艾莎女士，合作可以，条件你得摆清楚。
你不讲明白自己的底牌，我们不会把碎片交出去。”
秦不二眼神闪过一丝认真。
他平时玩笑不断，但知道何时需要做决定：“你要那么多门槛，是怕我们比你强，还是己经知道线索真正在哪？”
艾莎淡淡推开一张写满英文和数字的卡片。
上面是几组坐标，还有一段古怪字符。
她弹指：“这是第一道谜题。
如果今晚十一点能破解并到达对应点，我就把‘大荒项目’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贺大霖抢过卡片，嘴里嘀咕：“要是十一点没到呢？
是不是回去喝奶茶泡脚？”
艾莎的笑容像冬日剁椒，辣中带凉：“到不了也无所谓，去不去，是你们自己选。
但我己经把碎片的存在泄露出去了，今后这项宝藏和线索全世界都盯着。
今晚不拼，明天就是各路土豪黑市猎手的游戏。”
柳絮神色阴沉，显然在衡量风险与谜团。
秦不二皱了皱鼻子，突然又露出标志性的蛮不在乎：“那岂不是最后只有我们拿着奶茶奶绿，顶着一身八卦，去和全世界的疯子抢地盘？
有点意思。”
王小胖从背包里掏出便携式古语言模拟器，插话道：“这坐标可能有暗码。
我需要二十分钟，谁去买奶茶再回来？”
贺大霖一狗腿抢过零钱，“我去，我行动力强！
不过谁也别想在我回来前破解完，否则我会跳舞给你们看。”
柳絮继续在笔记本边抽丝剥茧，艾莎静静看着众人各自发挥。
空气一度凝滞，咖啡馆的窗玻璃上映出五个人的身影：各怀心事，却在一张小桌边，连接着“大荒项目”的巨大谜团。
半小时后，王小胖的模拟器滴滴作响。
柳絮和他几乎同时推理出破解方案。
秦不二收拾碎片，贺大霖拎着多送的三杯奶茶，艾莎微微一笑道：“今晚见面点不仅关乎宝藏，更关乎每个人的选择。
我想看看你们，到底都想追什么东西。”
柳絮在出门前默默掐灭了写字笔，话只说了一半：“每个人的故事，大荒可能都不一样。”
秦不二挥手开门，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每个人的心事纷杂。
门外己是晚霞初上，城市和未知交界的脉搏正悄然跳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