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破碎的声音,似失意的妇人,懒懒地搅动着炖锅里的汤匙。
劣质的木柴在火光中断裂,似乎预告着她失败的婚姻。
艾琳呆呆地坐在桌边,熟练地收拾起一片的狼藉。
斯内普己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被托比亚扔出来了。
不合体的衣服连肌肤都遮不住,更无法抵抗蜘蛛尾巷的寒风。
这个季节,伦敦己经变得湿漉漉的,让人讨厌。
手指触碰到面颊,被托比亚打过的地方依然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
斯内普倒吸了一口凉气,顺势坐在了台阶上。
屋内艾琳遭受殴打的声音和求情的声音不断传出,斯内普倒是对这些不甚在意。
他翻看起怀里的旧书,搓着冻得僵硬的手,时不时地哈出一口热气。
说不定自己就会死在这个冬天呢,斯内普这样想。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日子。
斯内普己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站出来维护母亲,然后遭遇背刺。
当艾琳再一次站到托比亚身边,斯内普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或许真的人各有命,或许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这条贱命,就会在今天终结。
如果上天垂怜,如果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黑巫师,斯内普都愿意替他卖命。
斯内普期待着,嘴角却抿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首到一声巨响,打乱了他的思绪。
“咚!”
啧,好不容易进入看书的状态……斯内普有些嫌恶地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是隔壁家的。
印象中那个房子因为闹鬼己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看着那张陌生的东方面孔,斯内普倒是有些好奇。
但只是这一眼,斯内普的火气就消了大半,到嘴边的刻薄的话语也硬生生憋了回去……因为隔壁也丢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出来。
或许是抱有一丝对与自己经历相似的人的同情,斯内普敛声,用上了他此生都不多有的温和语气:“你也被丢出来了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坐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这样会暖和些。”
就连斯内普那张刻薄的脸,在此刻也变得亲和了起来。
宋流绵甚至都没有犹豫,没心没肺地就朝着斯内普跑了过来。
说实话,看到宋流绵跑来的时候,斯内普着实对这个不设防的蠢孩子感到担忧。
毕竟这可是在蜘蛛尾巷,有的是心怀不轨的人,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后半辈子都毁在这儿了。
虽然他不是恶人。
“汝之身体,是否寒冷?”
宋流绵的英语并不算流利,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并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生硬味儿。
嗯?
到底是谁这么教英语的啊?
虽然宋流绵厚着脸皮说自己用的可是高级词汇,斯内普还是对她的英语水平不敢恭维。
好吧,纵使傲娇如斯内普,他也没法否认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衫,抵御不了伦敦的寒风。
见斯内普点头,宋流绵伸出手,聚气于指尖,一团火焰便在她手掌跳跃起来。
火焰越跳越猛烈,两人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升温,可斯内普却无心去管这些闲事了。
“哦,天呐,你在做什么,魔力暴动吗,可是你都这么大了,该死的,快把它熄灭了,治疗灼伤的药水我还没学到……”后来的宋流绵回想起来,这真的是斯内普说话最多的一次。
看着宋绵流傻呆呆的样子,斯内普不由得猜测,面前这个东方人,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个巫师吧,这应该是什么咒语?”
斯内普简洁了自己的用语,试图跟宋流绵进行对话。
“巫师?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个是我母亲教我的。”
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宋流绵的眼睛开始上扬,她回答了斯内普的问题,却没察觉到面前这个阴沉男可能正在暗自伤心。
事实也确实如此,斯内普着急的脸上浮上了那抹自嘲的笑,如果故事人物有出场乐,那属于他斯内普的一定是家庭争吵声。
于是斯内普说:“是啊,你母亲还会教你这些。”
但是外语的debuff和母亲的教育让宋流绵看起来像是木头,钝感力拉满的她,根本体恤不了斯内普的敏感情绪。
宋流绵摊开双手表示:“对啊,她还会一天把我扔出来七八百遍……不过她可是我亲妈,哪里能真的不要我呢?”
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开始重新思考起他和艾琳的关系。
可惜,将过往的记忆搜罗了个遍,斯内普依旧无法得出任何艾琳爱他的证据。
还在摇篮里的时候,斯内普就不爱哭。
或许他曾经是爱哭的,只是发现没人理会他的哭泣,也就渐渐不哭了。
稍微长大一点后,托比亚会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还会把剩了一些酒的瓶子往斯内普嘴边递。
或许没人期待过他的降生。
但是很快,斯内普的一切伤感就被宋绵流肚子的叫声打破了。
迎着斯内普有些愠怒的目光,宋流绵尴尬地捂着肚子,开始东摸西弄,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就在20分钟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离家出走,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就算是饿死也不回来。
只有11岁的宋流绵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处心积虑,也没给自己找出一个台阶。
但是好在上天垂怜,斯内普出现了。
三十六计之——移花接木。
宋流绵灵机一动,她抓起斯内普的手,往自己家里跑去:“走吧,饭点了,我妈做饭可好吃了,千万不能错过。”
而斯内普呆呆看着两人交会的手,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任凭宋流绵带着自己,进入一个全新的地方。
这时宋流绵家也很配合地传出一声:“快死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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