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圣女,能以舞求雨,受天下人敬仰。
      求雨宴上,我的舞蹈没有求来雨,却引来了一群乌鸦。
      反倒是我的庶妹一舞动人,让上天降下甘霖。
      一时间民怨沸腾。
      皇帝废除我的封号,挑断我的手筋脚筋,把我派往干涸之地赎罪。
      自此三年,再未有一滴雨水降临在这片土地上,天下大旱。
      皇帝慌了神,求我跳舞求雨。
      我指了指自己无力残破的身躯,皇上恕罪,贱奴身残,已跳不得舞,求不了雨。
      1      皇帝派人来接我时,我正在与野狗夺食,黑压压的一群人挤在一起,只为了那点看不出是什么的黑糊糊的食物。
      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我很快被挤了出去,混乱之中,我抓住了一片衣角。
      那是一个很白很干净的的衣角,干净到不该出现在这片黄沙弥漫的地方。
      我抬头,用不太清晰的眼睛看着他,感觉到了几分熟悉。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身边的仆人已经出声,国师亲临,尔等速速跪拜。
      夺食的人迅速散开跪下,我也敢紧低下头,生怕贵人发怒。
      一股凶猛的力道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国师看着我灰枯的眼睛,面带嘲讽。
      两年不见,当年名满天下的圣女竟成了这副模样。
      罪奴惶恐……      我早已不是圣女,而是一个招致天灾的罪人。
      云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颤抖着身子,不知道说什么,当年的仪式历历在目,我明明已经感觉到求到了雨,却不知为什么飞过来的是一群乌鸦。
      国师看着衣角上被我蹭上去的黑手印,目露嫌恶,一脚将我踹出去老远,真脏啊。
      国师恕罪,求国师恕罪。
      我顾不上自己翻江搅海的五脏六腑,连忙爬起来向他告罪,软趴趴的身子看起来格外好笑。
      国师眉头紧皱,像是不解气似的,还想上前再给我来一脚,又想到了什么,收回了脚。
      他抬手对仆人挥了挥,带走。
      我愣了一下,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带到了一辆囚车上。
      路途坎坷且漫长,即使已经被风沙伤了眼睛,我依然认出了这条路,这是回京的路。
      亦是我被流放的路。
      一路上的人像是认出来了我一样,指指点点的唾骂声没有停过,烂白菜臭鸡蛋一拥而上,比我流放时更甚。
      毕竟此时,已有两年未曾下雨了,他们认为我是导致这一切的罪人。
      一旁的仆人看不下去,低声对国师道,大人,圣女身体虚弱,此番折腾下来,怕是圣女的身体吃不消啊,不若……      什么圣女,罪人一个,她离应受此唾骂。
国师撇了我一眼,两年都没死,还能在这儿死了不成。
      两年啊……      不知道我这死气沉沉的身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