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北放下数位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电脑屏幕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黑猫正用金色的瞳孔注视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屏幕里跳出来。
这是他这个月接的第七个宠物插画订单。
"墨墨，过来看看，像不像你？
"他轻声呼唤。
一只通体漆黑如墨的猫咪从书架上轻盈跃下，无声地落在地板上。
它优雅地走到宁小北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然后跳上桌面，端坐在键盘旁边，审视着屏幕上的画像。
"喵。
"墨墨简短地评价道，尾巴轻轻摆动。
宁小北笑了，伸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就知道你会喜欢。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二十五层公寓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宁小北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西十三分。
又是一个独自工作到深夜的日子。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响声。
二十五岁的自由插画师生活比他想象中要孤独得多。
大学毕业后，他没有像大多数同学那样进入公司工作，而是选择在家接单画画。
起初是因为喜欢自由，后来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与人交流。
除了墨墨。
两年前那个雨夜，他在公寓楼下垃圾桶旁发现了这只浑身湿透的黑猫。
它的一条后腿受了伤，却依然警惕地盯着靠近的人类，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不知为何，宁小北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同样倔强，同样孤独。
"要跟我回家吗？
"他当时蹲下身，轻声问道，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没有贸然靠近。
黑猫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宁小北的腿都开始发麻。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猫咪突然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用湿漉漉的脑袋碰了碰他的手指。
从那天起，墨墨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固定伙伴。
宁小北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准备好的三文鱼。
墨墨跟在他身后，尾巴高高翘起，显示出对晚餐的期待。
"饿坏了吧？
抱歉，今天工作有点多。
"他将鱼肉放进墨墨的专用碗里，看着猫咪优雅地低头进食。
回到电脑前，宁小北准备提交完成的画作，却在刷新网页时看到了一条占据整个屏幕的广告。
"《幻世》——全球首款全感官沉浸式网游，明日正式公测！
"广告画面中，一片瑰丽的奇幻大陆徐徐展开，高耸入云的魔法塔，郁郁葱葱的精灵森林，炽热燃烧的火山地带，还有漂浮在空中的神秘岛屿。
画面切换，一位玩家正与一头银白色巨狼并肩作战，动作流畅得如同现实。
宁小北向来对网游兴趣不大，但这条广告却莫名吸引了他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画面质量太过惊人，又或许是广告语中"与你的宠物一起冒险"的字样触动了他。
"墨墨，你觉得这游戏怎么样？
"他随口问道，并不期待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正在进食的墨墨突然抬起头，三两步跳上桌面，凑近屏幕。
它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首勾勾地盯着广告中的某个画面——那里有一只黑色猫咪NPC正蹲在屋顶上，俯瞰整个游戏世界。
"喵！
"墨墨突然叫了一声，伸出爪子拍在屏幕上，正好按在"立即预约"的按钮上。
宁小北愣住了，"你想玩这个？
"墨墨转头看他，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光芒。
它再次用爪子拍了拍屏幕，这次更加用力。
"好吧好吧，别把我的显示器抓坏了。
"宁小北无奈地笑了笑，点击了预约按钮，"反正明天也没工作，试试看也无妨。
"他填完基本信息，选择了最基础的神经连接设备套餐。
游戏明天中午十二点开服，设备会在上午送达。
提交完订单，宁小北打了个哈欠，"该睡觉了，墨墨。
"黑猫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游戏广告，轻盈地跳下桌子，跟着主人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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