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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声入耳,文墨生在骑楼根

发表时间: 2025-10-29
“霜华映晚秋,岁丰人和织华篇。”

活动导语里的句子,被我抄在牛皮纸便签上,贴在显示器旁。

窗外的银杏叶又落了几片,恰好飘在阳台的素馨花盆里,枯叶与新绿叠在一起,像极了创作里的新旧碰撞——老骑楼的故事要怎么讲,才能让年轻读者闻到纸包鸡的香?

我起身走到窗边,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窗上凝结的霜花印出对面骑楼的轮廓。

那栋骑楼的二楼曾是家老书店,木质门板上刻着“翰墨堂”三个字,漆皮早己剥落,却还能想见当年的热闹。

高中时每个周末,我都会攥着零花钱钻进书店,在泛黄的书页里翻找关于梧州的旧闻。

店主是位姓周的老先生,总坐在柜台后煮茶,见我捧着《梧州骑楼史话》蹲在角落,便会递来一杯温热的六堡茶:“女娃,读骑楼的故事要配热茶,才尝得出字里的霜味。”

那时我不懂“霜味”是什么,只觉得茶里的陈香和书页的墨香混在一起,格外安心。

首到上周路过书店旧址,发现门板上贴了张“文创工作室”的招贴,几个年轻姑娘正搬着画架往里走,其中一个姑娘手里的速写本上,恰好画着骑楼檐角的霜花。

我突然明白,老故事从不是封存在书页里的标本,而是能在新时光里发芽的种子——就像“页满霜秋”的创作,不必执着于复刻过去的笔墨,只要把骑楼的魂揉进当代的语境,年轻读者自然能从文字里,尝出六堡茶的陈香与纸包鸡的油润。

回到电脑前,我开始写“秋夜里的创作课”:十七岁那年,语文老师把我的作文《霜满骑楼》贴在黑板报最中央,用红粉笔圈出“月光把骑楼的雕花木窗镀成银器,漏下的霜粒落在酸笋摊的竹筐上,像谁没数完的铜钱”这句话。

下课时,同桌阿娟偷偷塞给我一片压平的桂花瓣:“你写的霜,和我家骑楼走廊的一模一样,连桂花香都能闻见。”

后来我才知道,阿娟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她跟着奶奶住在骑楼里,每次读到“酸笋摊”,就会想起奶奶傍晚在走廊里腌酸笋的模样。

原来文字的魔力,从不是辞藻的堆砌,而是能勾连起不同人的记忆。

就像此刻写“页满霜秋”,我不必去描绘梧州秋景的全貌,只要写下“骑楼廊柱上的霜痕,是阿婆晒腊肠时系的棉线勒出的印子”,经历过的人自然会懂那份烟火气;只要写下“西江面上的雾,裹着早茶铺子飘来的虾饺香”,离家的人自然会想起晨光里的家乡。

我翻出旧U盘里的文档,那些被搁置的开头、烂尾的故事、写了一半的片段,此刻在霜色里重新有了呼吸。

《龙母庙秋祭》的结尾被补全——“祭司的鼓点把最后一片桂花瓣震落进西江,江水载着它,流向粤港澳的方向,就像梧州人没说完的牵挂,终会在异乡的梦里回响”;五年前的墨渍旁,添上“后来才懂,梧州的霜从不急着把故事写完,它只是让每个字,都浸着酸笋的咸、桂香的甜,和骑楼老木头的温”。

写到兴起时,楼下突然传来熟悉的“叮叮”声——是卖糖画的张叔推着小车经过。

我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张叔正用小铜勺在青石板上浇糖汁,金黄的糖丝在霜气里迅速凝固,转眼就画出一只展翅的凤凰。

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围在车旁,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赶紧在文档里记下:“梧州的秋从不是寂静的,糖画的铜勺碰着石板的声响、孩子的笑声、远处骑楼里飘来的粤剧唱段,都该是‘页满霜秋’的注脚。

就像张叔的糖画,不用复杂的技法,只要把糖熬得够稠、画得够真,就能让人心头一暖。”

想起上周和张叔聊天,他说现在年轻人都爱买机器做的糖人,可还是有人特意绕路来买他的手工糖画。

“不是我的糖更甜,是他们想找小时候的味道,”张叔擦了擦额角的汗,手里的铜勺却没停,“就像你们写文章,读者要的不是多华丽的句子,是能让他们想起自己故事的温度。”

那时我还没太明白,此刻敲着键盘,却觉得心里亮堂起来——“页满霜秋”要写的,从来不是梧州的秋,而是每个读者心里,与秋有关的记忆;要做的,是用梧州的骑楼、桂香、霜粒,搭一座桥,让读者能顺着文字,走回自己的旧时光。

文档里的文字渐渐多了起来,我开始写去年秋天在骑楼城遇到的摄影师。

他背着相机,镜头对着骑楼的雕花窗棂,嘴里念叨着:“这霜要等太阳刚出来时拍才好,光线斜着照过来,能把木纹里的霜粒都映得发亮。”

我问他为什么总拍骑楼,他笑着说:“我爷爷是骑楼的建筑师,这些雕花木窗都是他当年亲手画的图。

现在我拍下来,做成明信片寄给在外的梧州人,他们说看到照片,就像闻到了家里的桂花香。”

我把这段故事写进文档,又添上一句:“创作就像摄影师的镜头,不必捕捉所有风景,只要留住最动人的那帧——可能是霜落窗棂的瞬间,可能是阿婆晒腊肠的剪影,可能是孩子接过糖画时的笑脸。

这些细碎的画面,才是‘页满霜秋’最珍贵的笔墨,是能让文字活起来的魂。”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些,晨光透过霜花,在键盘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喝了一口早己凉透的茶,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原来“页满霜秋”不是一场任务,而是一次与家乡、与读者、与自己的对话——在对话里,我重新认识了梧州的秋,也重新找回了创作的初心。

那些曾经觉得难写的故事,那些曾经卡壳的笔墨,此刻都像被晨露滋润过的草木,在文字里舒展着枝叶。

我继续往下写,写骑楼走廊里挂着的红灯笼,写霜天里依旧开门的早茶铺子,写阿娟去年寄来的信——信里说她在外地开了家梧州小吃店,冬天会在门口摆上煮着姜撞奶的炉子,客人说喝着姜撞奶,就像回到了梧州的秋。

“我把你的文章打印出来,贴在店里的墙上,”阿娟在信里写,“有客人读着‘霜粒落在酸笋摊的竹筐上’,会笑着说‘我小时候也蹲在摊前看阿婆切酸笋呢’。”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原来文字真的有这样的力量,能把不同人的故事串在一起,能让相隔千里的人,因为一句关于霜、关于桂香、关于骑楼的话,产生共鸣。

而“页满霜秋”,就是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用笔墨把这些共鸣记下来,把这些温暖传下去。

文档底部的字数统计跳成了“1987”,我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想了想,又添上最后几句:“秋声还在耳边响着——张叔的糖画勺碰着石板的‘叮叮’声,早茶铺子的粤剧唱段,骑楼里传来的咳嗽声。

这些声音,是梧州秋的魂,也是‘页满霜秋’的魂。

只要把这些魂写进文字里,哪怕过了许多年,读者再翻开这篇文章,依旧能闻到桂香,摸到霜粒,想起自己心里的那片秋。”

敲完最后一个字,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晨光己经洒满了书桌,窗上的霜花开始融化,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水痕,像极了文字里,那些温柔的痕迹。

我看着文档里的故事,突然觉得,“页满霜秋”的勋章,早己不是屏幕上的图标,而是这些带着温度的文字,是这些能让人想起故事的笔墨,是这些藏在骑楼根里,与秋有关的,生生不息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