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你弟买婚房还差五百万，这钱必须你来出！”妈把一张照片拍在桌上，
是公司那个五十多岁、秃顶的客户李总。“李总说了，只要你跟了他，彩礼五百万一分不少，
全给你弟！”我站在客厅，看着一旁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弟弟苏明，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地变凉。“妈，为了给他买房，你们就要把我卖了？
”妈一巴掌甩过来，脸上是扭曲的恨铁不成钢：“什么叫卖！养你这么大，
给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你不嫁，你弟结不了婚，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捂着***辣的脸，
笑了。“好，这五百万，我给。”妈和弟弟瞬间大喜。我转身出门，直奔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那个被全公司当成笑话的“废柴关系户”江砚，正戴着耳机打游戏。他是我们女上司，
也就是集团千金最看不起的远房穷亲戚。我拦住他，仰头一笑。“江砚，娶我，如何？
我帮你摆脱你表姐的控制，你帮我摆脱我的吸血鬼家庭。”1咖啡厅里舒缓的音乐，
钻进耳朵里，却一点也抚不平我狂跳的心。江砚打游戏的手指顿住了。他抬起头，
耳机滑落到脖子上，露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一双桃花眼，平时总是懒洋洋地耷拉着，
此刻却微微眯起，透着一丝错愕和探究。公司里的人都说，
江砚是靠着他那位集团千金的表姐，才混进来的关系户。每天上班踩点到，下班第一个溜，
不是打游戏就是发呆，业绩永远垫底，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可我知道，废物，
有时候是最好的挡箭牌。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把包放在一边，
声音控制得没有一丝颤抖。“你表姐，我们林总，天天在部门会议上敲打你，
不过是想让你难堪，让你主动放弃你名下那点从长辈那继承来的集团股份。她觉得你丢人，
也怕你碍事。”江砚身体往后靠，双臂环在胸前，没说话，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他像在看一出有趣的戏。我继续加码，把我的价值拍在他面前。“我，苏晚，
去年的公司销冠。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把我的业绩分给你，帮你堵住所有人的嘴，
帮你稳住你在集团的地位，拿回话语权。”“而我需要的，很简单。”我深吸一口气，
迎上他的目光，“一个合法的丈夫身份。让我爸妈对我长达二十多年的‘监护权’，
彻底作废。”协议结婚，各取所需。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快速逃离那个家的办法。
我爸妈想要的是“女儿”这个身份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一旦这个身份被“妻子”覆盖，
他们能拿捏我的法律和道德基础，就都崩塌了。江砚摩挲着下巴，视线在我脸上打量了一圈，
最后落在我微微发红的脸颊上。“你胆子很大。”“我别无选择。”我说的是实话。
再待在那个家，我不是被榨干最后一滴血，就是被打包卖给那个叫李总的油腻老男人。
两条路，都是死路。江砚忽然笑了，那双桃花眼弯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邻家弟弟。
“帮你做业绩，摆脱我表姐的控制？”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然后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听起来，像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所以，你答应吗？”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就在我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干脆利落。“好，
户口本带了吗？”我愣住了。他挑了挑眉：“不是要合法身份？民政局五点半下班，
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我看着他脸上那副“这事很有趣”的表情，忽然觉得，
他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但箭在弦上，我已经没有回头路。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带了。”半小时后，民政局门口。
我捏着手里那个崭新的红本本，还有些恍惚。我就这样，
和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的男人，结婚了。江砚靠在旁边的栏杆上，
又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嘴里还哼着歌，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我拿出手机，
点开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编辑了一条信息，按下了发送键。
“别等李总了，我刚领证。”2.推开家门，迎接我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妈、我爸，
还有弟弟苏明，三个人像三堂会审一样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妈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我刚发的那条信息。“苏晚！你长本事了啊！
”我妈猛地站起来，把手机狠狠砸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个男人是谁？你领证了？
我们的五百万彩礼呢！你弟的婚房呢！”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朝我扑过来，扬手就要打。
一只手从我身后伸出来，轻轻握住了我妈的手腕。是江砚。他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身子，
脸上带着怯生生的、人畜无害的笑容。“阿姨，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全家的目光，
瞬间都聚焦在了江砚身上。我妈上下打量着他，从他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
看到他脚上那双不超过两百块的运动鞋，脸上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哪儿来的穷光蛋？苏晚，你疯了！你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弟弟苏明也跳了起来，
指着江砚的鼻子骂：“姐！你眼睛瞎了吗！他连块好表都戴不起，能给你什么！他有工作吗？
他买得起房吗？”江砚像是被吓到了，往我身后缩了缩，小声在我耳边说：“老婆，
他们好凶啊……要不，我们明天去把证退了？”演得还真像。我心里冷笑一声，
把他往我身前拉了一把，挡在他面前，第一次正面迎上我妈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闭嘴。
”我的声音不大，但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他们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第一，
他不是穷光蛋，他是我老公，江砚。第二，从今天起，
我的工资、我的奖金、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属于我们的婚后共同财产，和你们，
再没有一分钱关系。”我看着他们从震惊到愤怒，再到不可置信的脸色，
二十多年来积压的郁气，终于吐出来一小口。“你们不是要五百万吗？去找他要。
”我指了指身后的江砚，“看他给不给。”“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我爸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你这个不孝女！为了一个野男人，连自己的亲爹亲妈亲弟弟都不要了！
”“是你们先不要我的。”我一字一顿。“好！好！好！”我妈连说三个好，
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苏晚，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以为结了婚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你公司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个为了钱，连父母都不要的白眼狼！我让你和这个废物，一起被公司扫地出门！
”她说着，就抓起沙发上的包，真的要往外冲。我心脏猛地一紧。工作是我唯一的底气。
如果没了工作……江砚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回头，看见他对我眨了眨眼，
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别怕。”3.第二天，我妈真的来了。
我正在跟同事交接一份合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哭喊声。“天理何在啊！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名牌大学毕业，进了大公司，现在为了躲债，骗了个穷光蛋结婚，
连家都不要了啊！”整个销售部的人，目光“刷”地一下全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妈一头扎进我们部门的办公区，一***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她头发散乱，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把一个被女儿抛弃的绝望母亲形象，演得淋漓尽致。“苏晚！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给我出来！你欠家里的钱什么时候还！你为了躲债，随便找个男人结婚，
你对得起谁啊！”周围的同事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部门总监，
也就是江砚的表姐林总，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我妈，又看了看我，
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苏晚，虽然这是你的家事，
但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正常工作秩序了。”她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们公司，不需要私生活如此混乱、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的员工。你，
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离职吧。”正合她意。开除了我这个销冠，
她手下那些平庸的亲信才能上位。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就在这时，
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个我妈口中能拿出五百万彩礼的李总，挺着啤酒肚，
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我妈一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他的腿。
“李总！您可来了！您要为我做主啊！我女儿她……”“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狠狠甩在我妈脸上。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连我妈的哭嚎都卡在了喉咙里。李总气喘吁吁，
脸色煞白，指着我妈的手都在抖。“你这个疯婆子！你敢污蔑苏小姐！谁给你的胆子！
”他一把推开我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双手递上一份文件。“苏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和贵司的合作意向书，五千万的单子！
您过目一下，只要您点头，我马上就盖章！”五千万？我彻底懵了。之前我跟了他半年，
磨破了嘴皮子，他最多只肯给一千万。林总也傻眼了，她快步走过来，
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总：“李总，您这是……”李总看都没看她一眼，
只是一个劲儿地对我点头哈腰，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讨好。他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对林总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林总，苏晚小姐，
是我们江董事长最尊贵的客人。你，明白吗？”江董事长？我们集团的创始人？
林总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僵在原地，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办公室角落。
江砚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依旧是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好像被这场面吓坏了。
可我分明看见，他藏在桌下的手，刚刚把手机揣回了口袋。4.傍晚，
我和江砚走出公司大楼。晚霞把天边烧得通红。我妈没再闹，被李总的人“请”走了。
林总一下午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想发作又不敢。五千万的合同，我签了。但我心里，
比签了一笔烂账还乱。“你到底是谁？”我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江砚。他还在演，
一脸无辜地挠挠头：“我就是江砚啊。老婆，今天吓死我了，你妈和那个胖子都好凶。
”我一个字都不信。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我弟苏明。“姐！你和那个废物在哪儿？
你给我等着！”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风声和叫骂声，然后就被挂断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走，我们抄近路去地铁站。”我拉着江砚，
拐进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刚拐进去，巷子口和巷子尾，就被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住了。
苏明从人群里走出来，嘴里叼着烟，一脸嚣张。“姐，你还真敢来啊。
”他指了指我身边的江砚，“就是你这个废物，拐走了我姐是吧？”江砚立刻躲到我身后，
抓住我的衣角，小声说：“老婆，我怕……”“怕你妈！”苏明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
用脚碾碎，“江砚是吧？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再不跟我姐去离婚，老子打断你的腿！我姐，
只能嫁给李总！”他身后那几个地痞，掰着手指，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
一步步朝我们逼近。我深吸一口气，把江砚往身后又推了推。“我练过几天防身术，
等下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就跑。”我压低声音对他说。“那你呢？”“别管我！
”我话音刚落，一个黄毛混混就伸手来抓我的头发。我侧身躲过，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大学时报的女子防身术，总算没白学。那黄毛惨叫一声，恼羞成-怒，从旁边抄起一块板砖。
“臭娘们！还敢还手！”苏明在一旁大喊：“别伤到我姐！打那个男的！”但已经晚了。
板砖带着风声，朝江砚的头砸过去。我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往前跨了一步，
挡在了江砚身前。“砰！”一阵剧痛从额角传来，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了下来，
糊住了我的眼睛。世界好像被按了静音键。我只看见江砚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看着我额头上的血，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彻骨的眼神。苏明还在叫嚣：“江砚！你个废物！看到没有！
今天不跟我姐离婚，下一个就是你！”江砚没有理他。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好，靠在墙上，
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他的声音，和平时的怯懦判若两人，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我给你三分钟。我名下的商业街，出现了一群垃圾。另外，通知苏氏集团破产。
”苏氏集团，是我爸开的那个小破公司。苏明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哈哈哈！
你装什么B呢？还你名下的商业街？你个吃软饭的，吓唬谁呢！”江砚挂了电话，
慢慢抬起头。他看着苏明，像在看一个死人。一字一顿。“我就是你们惹不起的，江砚。
”5三分钟。江砚说的是三分钟。巷子口的风仿佛都停了。
苏明和那群地痞还沉浸在刚才的笑话里，指着江砚，笑得前仰后合。可下一秒，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黄昏的宁静。紧接着，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巷子两头传来。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男人，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瞬间就把整个巷子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动作统一，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保安。
领头的一个中年男人，快步冲到江砚面前，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江总！我们来晚了！
”那声音洪亮，充满了惶恐和自责。苏明和那群地痞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脸上的表情，
从嚣张，到错愕，再到恐惧，只用了不到三秒钟。“江……江总？”苏明结结巴巴，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他颤抖着手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撕心裂肺的哭嚎。“完了！儿子！全完了！我们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