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款到账了！”婆婆王秀芬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放下手里的碗，走出厨房。客厅里，
老公何建国、婆婆、小姑子何晓都在。“500万！”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何晓盯着手机屏幕，眼睛发光。“妈，这钱怎么分？”何建国问。“当然是平分。
”何晓抢着说。我皱了皱眉：“平分？”“对啊。”何晓抬起头，看着我，
“不过嫂子你是外人，没份。”空气瞬间凝固。我看着她。三年前，她结婚，
我给了100万陪嫁。现在，她说我是外人。我笑了。“是吗？”1.“外人？
”我又问了一遍。何晓点点头：“嫂子，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这房子是我哥的，
你是嫁进来的，严格来说……”“你继续说。”“就是说，拆迁款应该是我们何家的。
”她顿了顿，“我和我哥，一人一半。”我转头看向何建国。他低着头，不说话。“老公，
你也这么想？”“林雨……”何建国抬起头，“要不，咱们商量商量？”商量。结婚18年，
他第一次跟我说“商量”。我坐到沙发上。“行，商量。”我拿出手机，“先说说这房子。
”婆婆王秀芬插话：“这房子是我们家的老房子，1995年买的，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1995年，”我点点头，“那时候房子登记在谁名下？
”“我们两口子。”婆婆理直气壮。“后来呢？”“后来……后来你们结婚了，
就加了你的名字。”婆婆有些不情愿。“2007年3月，”我翻出手机里的照片，
“我和建国结婚，房产证改成我俩的名字。”我把照片给他们看。房产证上，
清清楚楚写着：何建国、林雨。“所以，”我看着何晓，“这房子，一半是我的。
”何晓脸色有点难看。“可是嫂子，你也没出钱啊。”“我没出钱？”我笑了。这个笑话，
不太好笑。2007年，我和何建国结婚。婆婆说，房子可以加我名字，
但得拿20万“添置家具”。我那时候刚工作3年，月薪8000，存款只有5万。
我跟父母借了15万。这20万，婆婆拿走了，说是“给晓晓上大学用”。何晓那年17岁，
高三。家具，我和何建国自己买的，花了8万，都是我出的钱。这些年，
我每个月给婆婆2000块生活费。18年，43万2。我自己算过。“嫂子，
我说的是房子本身。”何晓看出我在想什么，“你没出买房的钱吧？
”“那是1995年买的，那时候房价才多少？”“12万。”婆婆抢着说，
“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攒的！”12万。1995年的12万。现在拆迁补偿500万。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看着他们三个，“这500万，我一分没有？
”何晓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嫂子你别生气，”何建国说，“不是不给你，
是……”“是什么？”“是晓晓也不容易。”何建国看了妹妹一眼，“她结婚才三年，
手头紧。”结婚三年。手头紧。我想起三年前。2022年5月，何晓结婚。
婆婆找我：“雨雨，晓晓要结婚了，你看陪嫁……”我当时没多想。“妈你想陪多少？
”“人家男方条件挺好的，咱们不能太寒酸。”婆婆试探着说，“你看，30万怎么样？
”30万。我那时候存款50万。“行。”我答应了。结果婚期越来越近，
何晓三天两头找我。“嫂子，我想买套金器。”“嫂子，婚纱想订个好点的。”“嫂子，
婚礼酒店要升级。”一次5万，一次8万，一次10万。最后一次，
何晓抱着我胳膊：“嫂子，我就结这一次婚，你就帮帮我嘛。”我给了20万。
婆婆在旁边说：“雨雨真好，晓晓有你这个嫂子是她的福气。
”何晓亲我脸颊：“嫂子你真好！”加起来，73万。婚礼前一周，婆婆又找我。“雨雨，
男方家陪嫁100万，咱们这边……”“妈，我已经给了73万了。”“我知道，
可是不能比男方少啊。”婆婆很为难，“要不，你再凑点？”我看着她。最后，
我又拿了27万。凑够100万。婚礼那天，司仪说：“新娘的嫂子陪嫁100万！
”全场掌声雷动。何晓对着我笑，眼睛弯弯的。婆婆逢人就说：“我儿媳妇可好了，
给晓晓陪嫁100万呢！”婚礼结束后，何晓给我发微信：“嫂子，这辈子我都记着你的好。
”我回她：“一家人，应该的。”现在，三年过去。她说我是外人。“晓晓手头紧，
”我看着何建国，“所以拆迁款要给她？”“不是全给，是……”何建国有些不好意思，
“分一半给她，你和我分另一半。”500万，何晓拿250万。我和何建国一人125万。
“你觉得合理？”我问他。何建国不说话了。婆婆坐不住了：“雨雨，你怎么这么小气？
晓晓是你妹妹！”“我小气？”“你一个月工资15000，存款肯定不少。”婆婆算着账，
“晓晓现在没工作，全靠她老公养着，你就不能帮帮她？”我没工作时，她没这么说过。
我刚毕业那年，月薪3000，婆婆让我每月给她500块。我说手头紧，
她说：“你不会找你妈要啊？你妈就你一个女儿。”我妈那时候刚退休，退休金2000。
“妈，我不是不帮。”我尽量平静，“我只是想问清楚，这房子，我到底有没有份？
”“法律上有。”何晓突然说，“但道义上，你没有。”我看着她。“什么意思？”“嫂子，
你想想，这房子是我家的老房子。”何晓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你虽然结婚加了名字，
但实际上，这是我们何家的祖产。”祖产。12万买的房子。“而且，”何晓继续说，
“你这些年，不也住在这房子里吗？没交过租金吧？”我看着她，觉得有点陌生。
这是那个三年前抱着我胳膊叫“嫂子你真好”的人吗？“晓晓说得对。”婆婆帮腔，
“你住了18年，怎么也该给点房租吧？”我深吸一口气。“行，算房租。”我拿出手机，
“18年，一年算2万，36万。”“才2万？现在租房都不止！”何晓叫起来。
“那你说多少？”“至少5万！”“90万？”“对！”“好。”我点点头，“90万房租，
我认了。”何晓眼睛一亮。“不过，”我抬起头，“我给你的100万陪嫁，还给我。
”何晓脸色一变。“什么100万？”“你结婚，我给你的陪嫁。”“那是你心甘情愿给的！
”何晓声音高了，“谁逼你了？”“我没说你逼我。”我看着她，“我就是想要回来。
”“不可能！”“为什么？”“陪嫁出去的钱，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何晓理直气壮。
我笑了。“你刚才说，我住房子该给房租。”我一字一句，“那陪嫁给了你，
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何晓语塞。婆婆急了：“雨雨，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
你至于吗？”一家人。但她女儿刚才说我是外人。“妈，您说得对，是一家人。”我站起来，
“所以拆迁款，我们一家人分。”“那是肯定的！”“我和建国，一人一半。
”我看着何建国，“250万，对吧？”何建国点头。“那晓晓呢？”婆婆急了。
“她不是说我是外人吗？”我拿起包，“外人怎么分家里的钱？”我走到门口，
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我今天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法律问题。”我推开门，“到时候，
咱们按法律办事。”门关上了。身后传来何晓的尖叫：“妈！她这是想独吞！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有点红，但没哭。我拿出手机，
给闺蜜李娟发了条消息。“在吗？我有事想问你。”李娟秒回：“在！什么事？
”“拆迁的事，我老公他妹妹说我是外人，想把我踢出去。”“***！有没有搞错！
”“我现在去找你，顺便去趟律师事务所。”“行，我陪你去！”电梯到了一楼。我走出去，
阳光有点刺眼。但我没有退缩。18年，我对这个家掏心掏肺。现在，他们要把我当外人？
不可能。2.李娟在咖啡厅等我。看到我，她立刻站起来：“怎么样？脸色不太好啊。
”我坐下，把事情完整说了一遍。李娟听完，气得拍桌子：“这一家子，简直了！
你给了100万陪嫁，现在说你是外人？”“她的原话。”“你老公呢？他怎么说？
”“他说‘商量商量’。”我端起咖啡，有点苦，“结婚18年，第一次跟我商量分钱。
”李娟叹气：“男人啊。”她看了看时间：“律师事务所三点，现在两点半，
我们先整理一下思路。”“嗯。”“首先，房产证上有你名字吗？”“有，我和建国两个人。
”“那就简单了。”李娟松了口气，“法律上，这房子一半是你的。”“但他们说，
房子是何家老房子，1995年买的，我没出钱。”“你没出钱，
但你们结婚时做了产权变更，对吧？”“对，加了我名字。”“那就是赠与。”李娟很肯定，
“赠与完成后，就是共同财产。”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但我担心他们会纠缠。
”“肯定会纠缠。”李娟很清楚，“你小姑子能说出‘外人’这种话，脸皮够厚的。
”我想起何晓的脸，有点恶心。“还有个问题。”我说，“100万陪嫁，能要回来吗？
”李娟愣了一下。“你真想要回来？”“不是想，是必须。”我看着她，
“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李娟想了想：“陪嫁属于赠与，一般来说，
给出去就很难要回来了。”我心一沉。“除非，”李娟接着说，
“你能证明赠与的目的没有实现，或者对方有严重不当行为。
”“什么叫‘目的没实现’?”“比如说，你给陪嫁是为了维护家庭关系，结果她现在翻脸，
说你是外人，这算不算目的没实现？”我眼睛一亮。“算！”“但这个需要律师来判断。
”李娟看了看时间，“走吧，去律师事务所。”我们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们的是个40多岁的男律师，姓张，叫张明。张明听完我的描述，眉头皱了起来。
“房产证上有你名字，这个没问题，拆迁款你有权分。”他很肯定，“至于分多少，
得看具体情况。”“我老公的妹妹说，要分一半给她。”“她没有法律依据。”张明摇头，
“房产证上没有她，她无权分拆迁款。”我松了口气。“但是，”张明话锋一转，
“如果她提***讼，说房子有她的份，事情可能会复杂。”“她凭什么说房子有她的份？
”李娟替我问。“比如说，她是否出资过？是否长期居住？是否有其他贡献？”张明看着我，
“这些，法院都会考虑。”我想了想：“她没出资，也不在这住，已经嫁人了。
”“那就没问题。”张明点头。“还有一件事。”我犹豫了一下，“我给她陪嫁了100万，
现在能要回来吗？”张明愣了一下。“100万？不是小数目。”“是的。”“你有证据吗？
转账记录？”“有。”我拿出手机，翻出银行APP,“一共87笔转账，大大小小加起来，
103万。”张明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最大的一笔是？”“50万，直接转给她，
备注是‘陪嫁’。”“还有呢？”“20万，15万，10万，都是婚礼前后转的。
”张明看了很久，抬起头。“林女士，这个钱，法律上很难要回来。”我心一沉。“为什么？
”“陪嫁属于赠与行为，一旦给出去，赠与就完成了。”张明解释，“除非满足特定条件，
否则不能撤销。”“什么条件？”“比如，赠与附带条件，而条件没有实现。”张明看着我，
“你给陪嫁的时候，有没有提出条件？”我想了想。“没有，就是说‘给你做陪嫁’。
”“那就没办法了。”张明摇头。我有点失望。“但是，”张明说，
“如果对方有严重的忘恩负义行为，比如虐待赠与人、重大侮辱等，
可以考虑‘赠与人的撤销权’。”“她现在说我是‘外人’，算不算侮辱？
”张明想了想：“这个……恐怕不够。‘外人’虽然伤人，但法律上不算‘重大侮辱’。
”我靠在椅背上，有点无力。“不过，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张明说，
“如果你们家庭关系破裂，她作为受赠人，背弃了家庭关系，你可以考虑***‘不当得利’。
”“不当得利？”“对。你给她陪嫁，是基于家庭关系。”张明解释，
“现在她否认你是‘家人’，那这个赠与的基础就不存在了。”我眼睛亮了。“能赢吗？
”“不一定。”张明很谨慎，“这种案子，法官有自由裁量权。但至少，你可以试试。
”我沉默了一会儿。“张律师，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说。”“如果我和我老公离婚，
拆迁款怎么分？”张明愣了一下。“你想离婚？”“还没决定，只是想了解一下。
”“如果离婚，拆迁款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张明说，“250万归你，
250万归他。”“那他妹妹呢？”“他妹妹不是产权人，分不到。”我心里有了底。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已经四点半了。李娟送我回家，在路上问我：“你真想离婚？
”“还不知道。”我看着窗外，“看他怎么做吧。”“你老公什么态度？”“摇摆不定。
”我有点累，“一会儿说‘都是一家人’，一会儿说‘妹妹不容易’，就是不站我这边。
”“男人都这样。”李娟叹气，“一摊上自己家人的事，就没主意了。”“18年了。
”我说，“我以为他会站我这边。”“别想太多了。”李娟拍拍我肩膀，
“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车停在小区门口。我下车，看着楼上。18年，我在这个家，
从一个22岁的新媳妇，变成了40岁的中年女人。我以为，我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没想到，一笔拆迁款，就露出了真面目。我深吸一口气，走进楼道。电梯里，我拿出手机，
看着那87笔转账记录。103万。我存了17年。每一笔，
都是我加班、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现在，她说我是外人。电梯门开了。我推开家门。
客厅里很安静。何建国坐在沙发上，看到我，眼神有点躲闪。“回来了？”“嗯。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建国，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你觉得，
我是不是这个家的人？”何建国愣住了。“你……你怎么这么问？”“你妹妹说我是外人。
”我看着他，“你呢？你怎么想？”何建国沉默了很久。“林雨，你别多想。
晓晓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所以，我不是外人？”“当然不是！”“那拆迁款，怎么分？
”何建国又沉默了。半晌，他说：“要不，我们三个人，平分？”我笑了。“500万，
一人166万？”“对。”何建国松了口气，“这样最公平。”“公平？”我看着他，
“你妹妹的名字，在房产证上吗？”“没有。”“那凭什么给她166万？”“她是我妹妹。
”何建国有点急，“而且，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家的老房子。”“你家的老房子，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站起来，“我的名字在房产证上，法律上，我有权分。”“林雨！
”何建国也站起来，“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斤斤计较？”我看着他，
“你妹妹说我是外人，我计较一下，就是斤斤计较？”“她就是一时糊涂！”“糊涂？
”我拿出手机，“何建国，我今天去律师事务所咨询过了。这房子，法律上一半是我的。
拆迁款，我有权分250万。”何建国脸色变了。“你……你去找律师了？”“对。
”“你这是要跟家里人打官司？”“如果需要，我会的。”何建国坐回沙发上，双手抱着头。
“林雨，你能不能为我想想？”“我为你想了18年。”我转身走向卧室，“现在，
我想为自己想想。”我关上卧室门，靠在门上。眼泪终于流下来。但我没有哭出声。18年，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现在，他们说我是外人。我擦干眼泪，打开手机。87笔转账记录，
我一笔一笔看过去。每一笔，都有日期，有金额，有备注。这就是证据。我不会放弃。
3.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何建国还在睡，我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去上班了。公司里，
同事小王看出我心情不好。“林姐，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没事，家里有点事。
”我勉强笑了笑。“能帮上忙吗？”“不用，谢谢你。”上午，我没什么心思工作，
一直在想昨天的事。中午，婆婆王秀芬给我打电话。“雨雨，中午回来吃饭吗？”“不回了，
公司有事。”“那晚上呢？”“晚上再说。”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发呆。婆婆这个电话，
什么意思？想缓和关系？还是有别的目的？下午三点，何晓给我发微信。“嫂子，我们聊聊？
”我没回。过了十分钟，她又发：“嫂子，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我盯着屏幕，没动。“嫂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一时糊涂，说错话了。
”一时糊涂。又是一时糊涂。我打字：“你说我是外人，是一时糊涂？”“对对对，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何晓秒回，“嫂子你别往心里去。”“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是……”何晓打字停顿了一下，“就是拆迁款，咱们好好商量，行吗？
”商量。我问她：“你想怎么商量？”“要不，我少分一点？我拿150万，
你和我哥一人175万？”150万。她还想分150万。我没回复。何晓又发：“嫂子，
你不要生气嘛。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不会真的不理我吧？”我看着这句话，
突然觉得很讽刺。三年前，她也是这么说的。“嫂子你真好，你对我最好了。”然后，
我给了她100万。现在，她又来了。我打字：“晓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
”“三年前，我给你陪嫁100万，你还记得吗？”何晓停顿了几秒。“记得啊，
嫂子你对我真的很好。”“那现在，我想要回来，可以吗？”何晓没回复了。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三分钟后，她发来一条：“嫂子，
陪嫁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啊……”“为什么不能要回来？
”“因为……因为那是你自愿给我的啊。”“我自愿给家人，不是给外人。”我打字，
“你昨天说我是外人，那这100万，我是不是应该要回来？”何晓又不回了。过了很久，
她发来一句：“嫂子，你这是在逼我吗？”“我没逼你。”我回，
“我只是想要回我给你的钱。”“不可能！”何晓终于露出真面目，
“那100万我早就花了！你现在要，我上哪给你找去？”“那不是我的问题。”“林雨！
”何晓直接喊我名字了，“你别太过分！”我看着屏幕上的“林雨”两个字。三年前，
她叫我“嫂子”。现在，连名带姓地叫。我打字：“晓晓，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好好说话。
100万，还我。不然，法庭见。”发完，我把她拉黑了。手机立刻响了，是婆婆打来的。
“雨雨！你怎么能这样对晓晓！”“妈，您听我说……”“我不听！”婆婆的声音很激动，
“晓晓刚才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她还100万！你这不是逼她去死吗！”“妈，
那100万本来就是我的钱。”“你给了她，就是她的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她说我是外人，我还能当家人吗？”“她就是说错一句话！你至于吗！
”婆婆气得声音都发抖，“雨雨，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们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对晓晓！
”我深吸一口气。“妈，您对我好，是怎么好的？”“我们让你住我们家房子，没收你房租！
”“那房子，产权证上有我名字。”“那又怎么样！房子是我们何家的！”“何家的房子，
加了我名字，就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尽量平静，“妈，您可以去问问律师。
”“你还好意思提律师！”婆婆叫起来，“你跟家里人打官司，还有没有良心！
”“我没说要打官司。”“你还想要那100万，不是要打官司是什么！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钱。”“那是晓晓的陪嫁！不是你的钱！”我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还是婆婆。我关机了。坐在办公室里，我觉得很累。同事小王走过来：“林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累。”“那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嗯。”下班后，
我没有回家。我去了李娟家。李娟一开门，就看出不对：“怎么了？”“他们来找我了。
”我坐到沙发上，“小姑子道歉，说是一时糊涂。然后问我要不要‘商量’，
她想分150万。”“150万？她脸呢？”李娟气笑了。“我问她，
能不能还我100万陪嫁。”我看着李娟，“她说不可能，钱都花了。”“然后呢？
”“然后我说，法庭见。”我深吸一口气，“我婆婆打电话骂我，说我没良心，
跟家里人打官司。”李娟沉默了一会儿。“林雨，你想好了吗？”“什么？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李娟看着我，“打官司，就是撕破脸了。”“我知道。”“而且，
100万陪嫁，律师不是说了，很难要回来。”“我知道。”我看着她，
“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娟点点头。“我理解你。”她坐到我旁边，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一仗，可能很难打。”“我准备好了。”“你老公呢？
他什么态度？”“他让我‘为他想想’。”我笑了，有点苦，“结婚18年，
我一直在为他想。现在，他让我继续为他想。”“渣男。”李娟骂了一句。我没说话。渣男？
可能吧。但更多的，是失望。我以为，结婚18年，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没想到，
一笔钱，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林雨。”李娟突然说。“嗯？”“如果真的走到离婚那一步，
你怕吗？”我愣了一下。怕吗？怕。40岁，离婚，重新开始。怕。但更怕的是，
继续忍气吞声，活在委屈里。“不怕。”我看着李娟，“18年我都熬过来了，
还有什么好怕的。”李娟拍拍我的手。“好，我支持你。”那晚，我睡在李娟家。半夜，
手机响了。是何建国发来的消息。“林雨，你在哪？怎么还不回家？”我没回。
“你是不是在李娟那？你别生气了，回来我们好好谈谈。”还是没回。“林雨，
我妈和晓晓都很着急。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她们？”我看着这条消息，想笑。体谅她们？
谁来体谅我？我关掉手机，翻了个身。窗外，夜色很深。但我知道，天总会亮的。
4.第三天，我开机后，发现未接来电35个。何建国22个，婆婆10个，何晓3个。
我没回。上午，我给张明律师打了电话。“张律师，我想委托你处理我的案子。”“林女士，
你想好了？”“想好了。”“那你来一趟事务所，我们签委托协议。”中午，
我去了律师事务所。张明让助理准备好了文件。“林女士，我先跟你说清楚。”张明很严肃，
“关于100万陪嫁，我们可以***，但胜算不大。”“我知道。”“拆迁款这一块，
你的权益是有保障的。”张明说，“房产证上有你名字，法律上你有权分250万。”“嗯。
”“但你小姑子如果提出异议，比如说她也出过钱，或者有其他贡献，可能会有一些纠纷。
”“她没出过钱。”我很肯定，“房子是1995年买的，那时候她才5岁。
结婚后她也没有住在这里，一直在外面。”“那就没问题。”张明点头，
“我们可以准备材料，先发律师函。”“律师函？”“对，先告知对方你的诉求，
给一个协商的机会。”张明解释，“如果对方不配合，我们再***。”“好。
”签完委托协议，我走出律师事务所。阳光很刺眼。我站在路边，深吸了一口气。手机响了，
是何建国。我接起来。“林雨！你到底在哪！”何建国的声音很急，“你两天没回家了！
”“我在外面。”“你在外面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家里都快炸了！”“我知道。
”“那你还不回来！”“建国。”我平静地说，“我今天去律师事务所了。”何建国愣住了。
“你……你干什么去了？”“签委托协议。”“你要***？”“如果需要，我会的。
”“林雨！”何建国声音变了，“你疯了吗？那是你家！”“我家？”我笑了，
“你妹妹说我是外人，这还是我家吗？”“她就是说错话了！”“建国，你听好。
”我一字一句，“拆迁款500万，我要250万。何晓的100万陪嫁，我也要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