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穹顶裂成蛛网的瞬间，林深在警报声里嗅到了潮湿的樱花香。
那是四月末的午后暴雨，美术馆新换的恒温系统突然失灵。
他望着庭院里被雨水击碎的重瓣樱花，突然注意到满地残红里立着个杏色身影。
少女支着老式松木画架，帆布包肩带滑落处露出一截缠着纱布的手腕。
"那是美院实习生。
"策展人擦着冷汗解释，"最近总来摹写《雨樱》。
"林深搭在警报器上的手指微微发颤。
隔着七米垂直距离与三层雨帘，少女侧脸与记忆严丝合缝地重叠——鼻尖微翘的弧度，下唇被贝齿轻咬泛起的白痕，还有铅笔划过纸面时小指蜷曲的姿势。
警报解除的红光漫过庭院时，他看见她临摹的画布右下角。
本该空白的捐赠人签名处，洇开了一朵雾状樱花，与三年前巴黎拍卖会上那幅原作背后的泪痕如出一辙。
"能借用铅笔吗？
"夏栀抬头时，山茶花发卡勾住的雨珠正坠在林深袖口。
他西装前襟别着的古董怀表链微微发亮，表盖上蚀刻的荆棘纹让她想起父亲被捕那夜，警车顶灯在暴雨中闪烁的光斑。
"碳粉会弄脏您的银链。
"她将2B铅笔在围裙上擦了三次才递过去，露出虎口处樱花形胎记。
林深接笔时指节擦过那片肌肤，突然想起私家侦探今晨传来的照片——1998年儿童绑架案档案里，受害者手腕也有同样绯色印记。
铅笔尖在展览手册上划出尖锐的"吱呀"。
林深写下自己名字时，夏栀的瞳孔突然收缩。
那个"深"字收尾的飞白，与父亲锁在铁盒里的勒索信落款笔锋完全重合。
"要去看真迹吗？
"林深合上手册，指腹抹开她画架边凝结的水雾，"地库展柜能看清每道笔触裂痕。
"夏栀收拾颜料箱的动作顿住。
钴蓝颜料顺着裂缝渗进袖口，在她腕间凝成妖异的蝶。
当林深弯腰捡起她掉落的校徽时，后颈忽然掠过一丝寒意——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举着刀逼近收藏家时，拍卖行的安防监控也闪过同样的金属反光。
地库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次亮起。
夏栀数着防弹玻璃展柜间的距离，十七步，正是当年父亲从银行金库到运钞车的步数。
当林深刷卡打开《雨樱》的恒温舱时，警报器突然发出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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