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嫌我太娇气

我在贫民窟救了将军萧寒一命，他嫌我脏，说军人不该沾染泥泞。五年里我洗尽铅华想配他，

他却说我再干净也洗不掉骨子里的贱。他升将军那天，

我嫁给了他的死对头——那个在战场上废了他一条腿的敌国俘虏。婚礼上萧寒闯入，

一枪顶在我新婚夫君头上："嫁给这个废人？"我挡在枪口前："是，因为他从不嫌我脏。

"萧寒红了眼："我可以不嫌了。"我笑着摇头："可我现在嫌你了。

"后来那俘虏因我失去了回国的机会，被判终身监禁。萧寒来牢房外求我："他是敌国间谍，

我可以放过他，只要你回来。"我隔着铁窗握住丈夫的手："将军，有些脏是洗不掉的，

比如你的高傲。"1十八岁那年，我在贫民窟的垃圾堆里，捡到了萧寒。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此刻却被血和污泥浸透，肩上象征荣誉的勋章，一半都陷在烂泥里。

整条巷子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腐烂的酸臭味。我蹲下身，

用捡垃圾的铁钳子扒开他脸上黏腻的黑发。那是一张过分英俊的脸，即使双目紧闭，

脸色惨白，也难掩那份凌厉的英气。我认得他。他是帝国最年轻的少校，萧寒。报纸上说，

他出身名门，战功赫赫，是所有少女的梦。我把他拖回我那个四处漏风的铁皮屋。他很重，

军靴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蹭掉了我好不容易扫干净的一点地面。

我翻出自己捡破烂攒下的所有积蓄，去黑市药店买了最贵的消炎药和绷带。

药店老板看着我手里的几张毛票，嗤笑一声。“小丫头，救男人？

你这钱连瓶生理盐水都买不起。”我没说话，

把脖子上我妈留下的唯一一个银锁片也拍在了柜台上。“够了吗？”老板掂了掂，

总算给了我药。我用雪融化的冰水给他擦洗伤口，他身上的伤口很深，皮肉翻卷，血流不止。

我的手因为常年捡垃圾，指甲缝里全是洗不掉的黑泥。我怕弄脏他的伤口，

就用牙齿咬着纱布一角，一点点给他包扎。夜里冷得厉害，我的被子又薄又旧，根本不保暖。

我只能把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他就这样在我怀里躺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清晨，他醒了。我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米粥，想喂他喝一口。他睁开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锐利如鹰，他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的手上还沾着刚才烧火的黑灰。他眉头紧蹙，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别碰我。

”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你太脏了。”我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

粥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满是油污和冻疮的手，

指甲缝里是永远也洗不干净的黑色印记。我默默地把碗放在床头的小凳子上，退到墙角。

他挣扎着坐起来，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我下意识想上前扶他，脚刚迈出一步，

又被他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水。”他命令道。我递过水杯。他没有接，只是看着我。

我明白了，他嫌我的手脏。我把水杯放在凳子上，又退了回去。他自己拿起杯子，喝了水，

然后从军装内袋里摸出一沓钞票，扔在床上。“医药费，我们两清了。”他拄着墙壁站起来，

一步一步往外走，背影决绝。我看着那沓崭新的钞票，和我捡来的破烂格格不入。

原来救一个人，也可以是一场交易。他走了，只留下一句“军人要干净利落，

不能沾染贫民窟的泥泞”。那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2我信了萧寒的话。

我开始拼了命地想变得“干净”。我把捡破烂赚来的钱，除了吃饭，全部存起来。

我一天打三份工，去餐厅后厨洗堆成山的盘子，油污呛得我喘不过气。去给富人家当钟点工，

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光滑的地板，直到能映出我的脸。老板娘嫌我身上有“穷酸味”，

每次都把钱扔在地上让我捡。我一声不吭地捡起来，攥在手心。一年后，我终于攒够了钱，

从贫min窟搬到了城中村。这里的房子虽然依旧破旧，但至少有了干净的水龙头。

我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肥皂反复搓洗我的双手，直到皮肤泛红发痛，闻不到一丝异味。

我学着那些体面的城里人说话，走路，吃饭。我报了夜校，从最基础的拼音开始学起。

教室里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只有我一个成年人，他们总在背后嘲笑我。我不在乎。

我想象着有一天，能穿着干净的衣服，说着得体的话，站在萧寒面前。告诉他，

我不再是那个贫民窟里脏兮兮的女孩了。五年，整整五年。我考上了大学的成人教育，

学会了基础的餐桌礼仪，能分清红酒杯和香槟杯的区别。我用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

给自己买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那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着萧寒的消息。他战功卓著，

被破格提拔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照片上的他，穿着崭新的将军制服，

肩章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英俊得让人挪不开眼。我捏着报纸，心脏狂跳。我觉得时机到了。

我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去了军部为他举办的庆功宴。宴会厅里金碧辉煌，衣香鬓影。

萧寒站在人群中央，像一颗耀眼的星星，那些名媛贵女们像蝴蝶一样围绕着他。

我站在巨大的雕花木门外，看着里面的一切，突然没了进去的勇气。我和这里，

依然格格不入。一个穿着副官制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了我。他上下打量我一番，

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我认出他，是当年跟在萧寒身边的副官。他也认出了我。“是你？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紧张地攥着裙角，鼓起勇气问：“萧……萧将军在吗？

我想见见他。”副官冷笑一声，那笑声比贫民窟冬天的风还要刺骨。“见将军？你配吗？

”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萧将军早就吩mc咐过了，

让我见到你就转告你一句话。”“他说，再干净的水，也洗不掉你骨子里的贱。

”那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瞬间捅进我的心脏，然后狠狠地搅动。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五年。我用五年的时间，

拼尽全力想要洗掉身上的泥泞。到头来，在他眼里，我只是骨子里犯贱。

3我在军部门外站了三个小时。看着萧寒在宴会厅里和那些出身高贵的名媛贵女谈笑风生，

举杯共饮。他甚至没有朝门口看一眼。或许，他早就忘了我是谁。或者，他根本不屑于记起。

天开始下雨，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身上。我花光一个月工资买来的白色连衣裙，很快就湿透了，

紧紧地贴在身上，狼狈不堪。雨水冲刷着我的脸，我好像又变回了五年前那个站在垃圾堆里，

浑身脏污的林微。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不是我不够干净。是他心里，

装满了名为“偏见”的垃圾。我转身，拖着湿透的身体，一步步离开那个金碧辉煌的世界。

雨越下越大，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当我回过神来时，

已经走到了城西的战俘营。高高的电网，冰冷的铁栅栏，将里面和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我停下脚步，隔着雨幕，看向里面。一群穿着囚服的男人或坐或站，脸上都是麻木和绝望。

只有一个男人，即便穿着最简陋的囚服，脊背也挺得笔直。他站在铁栅栏边，

安静地看着外面的雨。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一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沉静和骄傲。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落，我抹了一把脸， शायद脸上还有没冲干净的泪痕。我这副样子，

一定很可笑。我准备离开。他却突然开口了。“你的眼睛很干净。”他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

清晰又温和。“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干净。”我愣住了。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不是说我脏，不是说我贱。他说我的眼睛，很干净。

我看着他，隔着冰冷的铁栅栏和瓢泼的大雨。“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顾凌渊。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第二天，我从报纸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个名字。顾凌渊，

敌国最负盛名的青年将领，两年前在边境战役中被俘。而那场战役的总指挥，正是萧寒。

报纸上说，就是顾凌渊，在战场上亲手开枪，废了萧寒的左腿。他是萧寒的死对头。

我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4按照联邦的战俘条例，

高级战俘可以申请一次假释婚姻。如果能与本国公民结婚，便可以换取减刑，甚至提前释放。

我再次去了战俘营。这一次，天是晴的。我站在铁栅栏外，顾凌渊就站在里面。

“你为什么说我的眼睛干净？”我直接问他。他看着我，目光坦然：“因为我看到了不屈。

”“顾凌渊，”我叫他的名字，“你想出去吗？”他沉默片刻，反问我：“代价是什么？

”“娶我。”我说出这两个字时，心脏异常平静。他有些意外，随即笑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萧寒的敌人。”“我知道。”我点头，“我就是要嫁给他的敌人。

”这不是爱，这是一场报复。我要用最决绝的方式，告诉萧寒，他鄙夷的我，他看不起的我，

偏偏要和他最恨的人站在一起。我要让他每一次看到我，都想起自己的失败和残缺。

顾凌渊看着我，看了很久。“好。”他答应了。消息很快传到了军部。

我嫁给敌国战俘顾凌渊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整个上流社会引爆。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说我是叛国。萧寒当天就冲到了我租住的城中村小屋。这是他第一次来我住的地方。

他拄着特制的金属拐杖，那条残废的左腿让他英俊的面容都带上了一丝狰狞。

他一脚踹开我的房门，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微！你疯了！

”他对我咆哮，眼睛里布满血丝，“你敢嫁给那个毁了我一切的敌人！”我正在收拾东西，

闻言只是停下手里的动作，平静地看着他。“他没有毁了你的一切，萧将军。

你的荣耀、你的地位，都还在。”“那你呢？”他逼近我，几乎是指着我的鼻子，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报复我吗？因为我没让你进庆功宴？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嘲讽。“将军，你想多了。”我淡淡地说，“我只是嫁人，

又不是投敌。”“嫁人？”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嫁给一个囚犯？一个废人？林微，

你真是贱到骨子里了！”又是这句话。我笑了。“是啊，我就是贱。所以才配得上一个囚犯。

”我绕过他，继续收拾我的行李。“林微！”他从背后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不准！我绝不允许你嫁给他！”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萧将军，你凭什么不允许？”我直视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五年前，你丢下一沓钱，

说我们两清了。五年来，你对我视而不见。现在，你又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我是……”他语塞了。是啊，他是什么身份？救命恩人看不起的脏东西？

还是一个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提起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萧将军，签字那天，

我会给你寄一份请柬。”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那根金属拐杖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林微，你会后悔的！我会以叛国罪起訴你！”我没有回头。后悔？

从我决定离开他世界的那一刻起，我的字典里，就再也没有这两个字了。

5我和顾凌渊的婚礼，在战俘营的探视厅举行。没有宾客，没有鲜花，

只有一个神情严肃的婚姻登记官。我穿着那条被雨淋湿后又洗干净的白色连衣裙，

它有些褶皱，但这是我唯一体面的衣服。顾凌渊穿着囚服，头发剃得很短，但他很干净。

他看着我，眼神依旧温和。“你今天很美。”他说。登记官宣读完誓词，让我们交换戒指。

我们没有戒指。顾凌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用草编成的指环，

小心翼翼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很粗糙，甚至有些硌手。我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