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诡异。
江城的九月，本该是秋风送爽的时节，可这一夜，风停了，虫鸣停了，连远处的车流声都在某一刻被抽离。
林夜下班很晚。
昏黄的路灯下，他拎着一个廉价外卖盒，正往小区方向走。
身材清瘦，脸色憔悴，眼神里带着久违的麻木。
他二十六岁，大学毕业三年，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小职员，干的活比狗累，拿的钱比狗粮少。
加班到凌晨两点，这是这个月的第十七次。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骂道：“再这么下去，老子真宁可不活了。”
——就是在这一瞬间，天色彻底变了。
没有预兆，城市西周涌起黑色的雾，像一张无形的巨口，缓慢而沉重地吞噬整片街区。
霓虹灯一个接一个暗下，信号灯失效，连手机屏幕都莫名闪烁。
与此同时，一股冰冷的力量，毫无征兆地闯进了林夜的脑海。
第一条规则：黑雾降临时，立刻回家，关好门窗。
第二条规则：黑雾中，切勿回应任何声音。
第三条规则：不论看到什么，不要走进雾里。
一行行诡秘的文字，仿佛烙在灵魂里。
冰冷、无情，像是神明的法则。
林夜脸色大变。
“什么鬼东西？”
他猛地环顾西周，只见无数路人同样神色惊恐。
有人尖叫，有人奔跑，更多人像木偶一样下意识往楼里冲，拼命去遵守“规则”。
城市在一瞬间失控。
就在混乱中，黑雾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嘶哑的呼救：“救命！
谁来救救我！”
声音绝望，仿佛近在耳边。
有人顿时慌了，差点冲进雾里。
幸好旁边的人死死拉住：“不要！
规则说了，不能回应！
那是假的！”
下一刻，雾中传来刺骨的“咔嚓”声，像骨头被折断，接着是惨叫与咀嚼声。
那冲进去的男人，连影子都没留下。
整条街瞬间安静。
所有人吓得发抖，拼命关门闭窗。
林夜喉咙干涩，心脏狂跳。
规则是真的。
回应声音，就会死。
可偏偏，就在此时——他的脑海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那声音低沉、古老，带着无边的威严：打破规则，你，将得到救赎。
林夜怔住。
“什么？
打破规则？”
他死死盯着翻滚的黑雾，冷汗浸透后背。
这不是幻觉，而是只对他一个人说的声音。
下一秒，那个呼救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近：“救我！
快救救我！”
所有人都吓得缩进屋子，捂住耳朵不敢应声。
而林夜，呼吸急促，心里疯狂挣扎。
规则说不能回应。
可低语却在诱导他：打破规则！
——要么遵守，苟延残喘。
——要么违背，或死，或得救。
牙齿几乎咬碎，林夜终究还是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在哪？”
轰！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黑雾如潮水般翻滚，所有潜藏其中的目光齐齐盯住他！
林夜眼前一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
可就在这一刻，脑海深处轰然炸开！
金色的光从瞳孔闪烁，一股陌生的力量灌入体内。
你己违背规则。
检测到个体异常——权限开启：低语者。
能力：可听见并理解黑雾中的真相。
冰冷的提示音轰然回荡。
林夜猛地睁眼。
他的世界彻底变了。
雾气翻滚，他听见别人只能畏惧的低语，却在他耳中清晰化为言语：“饥饿……吞噬……规则……他违背了规则……他是我们的一员……”无数诡异的声音在雾里蠕动，却没有任何东西敢再靠近他半步。
林夜僵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
他……真的活下来了。
不仅没死，还获得了某种能力。
“我违背规则，却变强了？”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眼底的恐惧逐渐被兴奋与不可思议取代。
而这时，旁边小区的门口，一名邻居目瞪口呆，吼道：“你疯了！
你居然回应声音？
你怎么还没死？！”
林夜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金色光芒，冷冷地望向那片滚滚黑雾。
“或许……规则对我没用。”
黑雾骤然躁动。
下一秒，浓雾里伸出了一只畸形的手臂，漆黑、腐烂，指甲像刀锋一样，径首抓向林夜！
“怪物！”
人群发出惊恐尖叫。
可林夜此刻却冷静异常。
在他的视线里，怪物身上的雾气如同一层层数据流，他甚至能看见它的“弱点”——心口位置的一个裂缝。
低语者的力量在起效。
“原来如此……”林夜眼神一凛，抄起路边的铁棍，猛地朝那裂缝捅去！
“噗嗤！”
漆黑的液体飞溅，怪物惨叫着在黑雾中溃散，化作虚无。
全场寂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亲眼看见，一个原本该被规则抹杀的人，不仅活了，还单手干掉了一只黑雾怪物！
林夜喘着粗气，望着手中染血的铁棍，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快感。
——别人只能遵守规则苟活，而他，违背规则，反而无敌。
“看来，这场末日……才刚开始。”
他的眼底，金光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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