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蔓蠕虫

野草的生命总是那么顽强，可若是没了根的野草呢。野草啊，总是别人眼里最轻贱的东西，

毫无价值，无人在意。可偏偏它长的到处都是，一片土里，花会被人采撷，庄稼会被收走，

树木会被砍伐，到最后只剩下野草，不管被多少人践踏，它都在。继续长在那片土里，

漫无目的的长，长出枝蔓，它也不知道要长到哪里。此文为群像be文，

女主视角不代表事情真相，主线已完结，后续完整真相和人物细节，

后续将陆续更新支线与两个if线，一个为真结局，一个为现代if线。

是第一篇oc文哦欢迎讨论。每一个人物都是不完美的有自己的性格，他们并不完美，

希望大家阅读愉快~1我是将军府的一个庶女，于这个家而言最多余的存在。

父亲将我视为污点，母亲厌恶我，兄长和妹妹也从未将我视为亲人。只因我是娘给父亲下药，

爬床生下来的孩子。娘……您为何要生我，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十七年前，

还是副将的父亲跟随还是二皇子的陛下出征，势如破竹，得胜回朝，先帝陛下大喜，

父亲得封为将军。为了庆祝胜利，陛下大摆宴席，开庆功宴。

那晚请来了京城最大的花楼春风楼的花魁娘子，名动京师的雪莲姑娘。

所有人都沉醉在了这名姑娘的舞里，她以纱覆面，跳的是最是绚烂的胡旋舞，

传闻中的雪莲姑娘，最是冷艳，是冰山美人，未以真容示人，可面纱微微浮动，

那美丽的容貌若隐若现，剪水瞳是那么动人心弦。

可她未笑从未笑过从来都是那么冰冷如同一汪潭水，没有涟漪，古井无波。雪莲，

便是我娘……那晚她借着舞姿，将催情药撒入父亲的酒水里，随后藏入父亲轿中。

就在那马车里与父亲行了鱼水之欢，也是那一晚有了我。而娘趁着父亲神志不清，

匆匆回了花楼，等父亲回到府中，便是让将军夫人看见了不省人事且衣衫凌乱的父亲，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父亲醉酒了。这件事情便算翻篇了。听闻那时候的娘，总是很焦躁，

这位冰冷的花魁娘子，终于有了情感，虽然…是愤怒。她的房间会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或许是美人的特权，来往的恩客反而很喜欢娘生气的模样，

有的变态甚至会要求娘在弹完一曲后辱骂或者捶打他们。然而有一日，

娘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自那以后，娘的生活再也不似从前。青楼管事的人，

大家都叫她老鸨，青楼里的姑娘都喊她妈妈，所以，我也喊她妈妈。娘歌舞双绝，

妈妈允许她卖艺不卖身，来这里的男人也是贱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时候娘只卖艺，

多少人一掷千金想要娘为之一曲或一舞，见过她真容的都感叹这芙蓉面。

都想得到如此美人的初夜，春风楼也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可倘若这花魁破了身子呢……如果当时……我娘一碗堕胎药送走了我，

那她依然可以装作是处子，等赚够了赎身的钱离开这里，可是她却一定要保下我，

为此和妈妈发生了剧烈的争执。妈妈恨娘断了她的财路，

可是同时又在赌…赌花魁的孩子容貌倾城，她又会有一颗摇钱树，所以我就这么留了下来。

正常的青楼姑娘若是知道自己有孕定然是惶恐不安的，可是娘不一样，我的娘很爱我，

大家第一次看到，这位冰山美人的脸上有了笑意，即使有的人说“那种笑容，简直就是诡异。

”妈妈为了要一个漂亮小孩，让娘的日子还算好过，可那只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2我出生了，虽然如妈妈所愿是个姑娘，然而我却半点没有遗传到娘的姿容。娘的肌肤赛雪，

而我却是黑黢黢的。在这一点上，我的容貌就已经大打折扣了。青楼出生的孩子，

一辈子都飞不出这个牢笼。生下来就是贱籍的牲畜，外面的人都这么说。男孩就干苦力，

当龟公，长得好看的可以当小倌。女孩嘛，就只有当妓女这一条路，长得好看，

起码生活会过得很好，就像接替娘成为花魁的芍药姐姐一样，

而长得不好看的女孩……我真的想不到能过什么好日子。丑男孩起码可以当苦力，换点钱，

可是女孩不行，更别提营养不良的丑女孩，是整个青楼里地位最低的一种人。

本就力气不如男子，干不了重活，更别说吃不饱穿不暖……本来指望我虽然黑，

但好歹是花魁的孩子，起码五官不会太差。然而她们又赌错了。我长的属实算不上好看，

甚至有点丑，黑而粗的眉毛，若是在男孩脸上叫有男人味，

可是在一个女子脸上属实算不上和谐。脸棱角分明，厚实的嘴唇，加上本就黝黑的皮肤，

在一个姑娘脸上完全是灾难。“丑儿”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娘的日子在我出生后简直是水深火热，妈妈记恨娘让她损失了钱，

于是故意让一些有钱但有变态癖好的人进了娘的屋子。人的劣根性啊。

就是当遥不可及的人变得触手可得时，人人都会想过来踩一脚。我生在冬天，京城的冬天，

万物凋零，没有一丝生气，那年初雪，京城一夜间变的纯白一片。雪是那么洁白，

可就是因为它洁白，所以容易变得脏污。娘就如同地上的雪，洁白，冰冷。被践踏了以后，

变得脏污。我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些畜生做了什么，有时候常常是几个人，

甚至有凌虐的癖好，娘的身上会有很多的鞭痕，甚至是蜡油滴落的烫伤。针扎，勒痕，青紫。

数不胜数的伤密密麻麻的散布在娘曾经白皙的皮肤上。我早就麻木了，

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娘一丝不挂的躯体。他们会强迫我睁开眼睛去看娘被凌辱的过程，

我不能够闭上眼睛，因为他们会用手撑开我的眼皮，亦或者更用力的折磨我的娘。

我就那么亲眼看着我的娘被那群畜生，当做玩物肆意凌虐，却无法做出任何帮助，

我要抑制住眼泪，因为我的泪水会让这些畜生兴奋，他们会更加发狠的折磨我的娘。

这一幕幕硬生生的烙印在了我的记忆里。而我之所以能幸免于难，

因为我确实可以说是其貌不扬，以及娘给我装扮成了男孩的模样。他们对我没有兴趣，

可是却喜欢当着我的面，更加兴奋的对我娘施暴。娘每天都会洗很多次澡，

常常会把皮肤搓红。可是娘一点都不脏，娘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我，

所以我也想要娘亲的生活能好过一点。所以我六七岁的时候就会去端盘子，刷恭桶，做打扫，

倒泔水，所有人避之不及的脏活累活我就抢着做。长大一些，约莫十一二岁就去当苦力，

搬东西，干重活。多做一点，就会有多一点点的银钱，娘就可以少受一些苦，

吃的也不会再是剩饭剩菜，天热的时候，甚至是馊饭，有苍蝇。但是我渐渐发现，

我的力气很大，比普通人的力气大上不少，我很庆幸我有这份力量，

这样我就能搬更多的东西了，甚至因为力气大，我也能挥动很粗的棍子，

自打有一次我用棍子打走了一个试图拐走娘，让她抛弃我双宿双飞的穷书生后，我便发现，

我拥有了反抗的能力。于是当那群畜生再一次来折磨娘的时候，我直接挣脱了束缚，

一拳打在了钳制我的矮瘦男人腹部。

说起来……真是感谢他们对我这个骨瘦如柴小孩的轻视啊，我得以快速挣脱。

我顺势将手指插入撑开我眼皮的那个男人，这么喜欢别人的眼睛，

那我也来看看畜牲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样的。“啊！”那个男人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啧，

真没用，我当初可是坚持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呢。压在娘身上的矮胖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而我没有给他机会，我抓起桌上的剪子，直接朝着他的祸根一扎，在又一声凄厉的尖叫以后，

一切归为了平静。那几个男人都是楼里干活的杂役，没有人会为他们主持公道。说到底，

我们都只是蝼蚁罢了，但是他们选择欺压更加弱小的我们，

那么他们就该做好有朝一日被同类反杀的准备。自那天起，

楼里便不再有那么多人欺负我们了。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垃圾……自那天起我就明白，

沉默不会带来欺凌的终止，只有反抗才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用尽一切办法让娘和我活下去”这句话我在心里被我说了一遍又一遍，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在这里的生活，如果没有美貌，就只能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被人践踏，

娘亲的价值就是她的容貌。若不是因为娘漂亮，妈妈不会让娘活下来。如果娘不爱我，

她不必生下我，不用因为我过着这招人磋磨的苦日子。其实我知道的，娘漂亮，

如果没有我这个丑丫头，她的人生会过得很好，她还是那个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花魁娘子，

还是那个最纯洁的高岭之花。为什么我这么丑呢？曾经我也羡慕过，

要是我也能当上花魁该多好。这样我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钱，给娘买很多好看的绫罗绸缎，

胭脂水粉。还给娘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补身子，住花魁娘子才能住的漂亮的屋子，

买厚厚的棉被，这样我们就再也并不会在下雪天受冻了。京中年年都会下雪，我见过的，

在百花凋零的冬天，院里总会有几株坚韧或者的杂草，不管是草也好，树也好，

等到春天到来的时候，枝干，叶子，藤蔓，一定会再长出来的。它们和我一样，

从来不会放弃，在努力的活下去呢。我啊，越长越丑，所有人都嫌弃我丑，我以为娘也会，

可是，我却从娘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看到了慢慢燃起的光，是我的错觉吗，

这里面隐隐闪烁着兴奋。但是我从未怀疑娘对我的爱。大家都叫我丑儿，只有娘会叫我蔓儿，

我的名字是娘给我取的，叫枝蔓。大家都说贱名好养活，花啊草啊什么的总是生长的很旺盛，

娘一定是希望我如枝蔓一样肆意生长。我啊，要如娘所愿，像草一样，顽强的生长，

很努力的让娘和我过上好日子，希望娘可以多笑笑，即使那笑容不算温柔。无所谓，

我的世界有娘和我就够了，我和这里的姐姐都不一样，我的娘会一直陪着我的。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这样过了，可是某一天以后，我的人生，彻底通往了另一个方向。3一天，

我隔着门，看到娘和妈妈激烈的争执。“够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婊子，

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吗？我来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

本来指望你的女儿能有点用捞点钱，没想到是个丑女。”妈妈就这样睥睨着床上的娘。

可是娘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大力，她的五官扭曲，神情激动，

抓住了妈妈的肩膀“她是那个人的女儿，那个人的女儿！我这辈子所求就寄托在她身上了！

谁都不可以动他。对……现在她已经很像了，马上，马上就可以！”“你这个疯女人！

”妈妈用力的甩开娘。匆匆离开了娘的房间，屋里传出了娘癫狂的笑声。几天后，

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我带出了春风楼，她把我带到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大红门，

那时的我并不识字，不然那么大的“将军府”三个字我也不至于眼瞎看不见。

我已经忘了那日娘做了什么，我只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走出那个牢笼，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大，原来一个人可以有自己的屋子，屋子里可以种花、种树，

有很漂亮的水池，还有很多很多的鱼。我不认字，但是听这里的下人说，这里将军住的地方，

原来当将军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钱，住这么漂亮的屋子吗？我不想当花魁了，我要做将军！

我要做比花魁还厉害还有钱的大将军！当将军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铜钱和银子，

我要把赚来的好几吊铜钱挂在腰上，带着娘过好日子。总有一天，我要当上将军，

也要买一个和这一样大的屋子，然后和娘一起住在里面。那一天我见到我的父亲，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我长得确实很像他，我第一次知道，

和我一样的眉眼可以叫做剑眉星目，原来黝黑的皮肤和棱角分明的脸可以叫做有男子气概，

他们说，父亲是英雄，这个国家的英雄。器宇轩昂，身姿伟岸。

明明是差不多的容貌……我是丑儿，我是老鼠。父亲怔怔的看了娘几眼，娘的双眼微红，

就这么盯着他，而父亲扭过了头，不再对视。我看不懂。“罢了，总归是我卫安澈的孽。

”那天起，我不能再叫娘为娘，只能叫她姨娘，而我的母亲，当是将军的夫人沈向慈。

我多了一个兄长，还有一个妹妹。哥哥叫卫承志“愿承闲而效志兮，恐犯忌而干讳。

” 承将军之志，保家卫国。妹妹叫卫稚京“凋年赴临邑，稚景怀京阙。”永远天真如稚子，

生于京城的娇花。一个寓意不忘初心勇往直前，一个寓意纯洁无瑕，位高权重。可是坦白说，

我并不羡慕，我的名字是娘取的，我的名字也是爱我的人取的，我带着娘的祝福。

我一直一直都认为，草木是坚韧的，所以叫枝蔓，我很开心。所以即使他们都取笑我，

我也不会生气或者难过。其实我知道的，这里的所有人都很讨厌我们，

那天卫夫人的脸色阴沉，兄长的表情则是无波无澜，妹妹则是很明显的厌恶我。嫌弃，睥睨，

那种看老鼠的眼神，是我在青楼熟的不能再熟的神情，随便吧，反正都被那么多人厌恶，

不差她一个。我也不喜欢他们，虽然我很清楚他们为什么讨厌我，毕竟很难接受吧，

自己的父亲背着母亲和被人有了孩子。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娘是外来的小偷，

我也不应该存在的，换成是我，也会生气。所以我没想过要和他们和解，我只想守着我的娘，

让娘过上好的日子，所以我一定会争，作为一个外来的入侵者，瓜分不属于我的东西。道德，

愧疚，我想我大概是没有的吧，守着这些东西的话，我和娘在青楼就活不下去了。

如果有人抢客就毁了她的脸，克扣我们的伙食就偷些泻药下在大锅饭里，

总归我们已经糟得不能再遭了。若是执意不让我们活，

那么即使是死也要把他们撕下一块肉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这样相互冷漠吧，

我不需要他们接纳和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要赖在这里，直到成为将军，

等有钱了就带娘走。那天晚上母亲和父亲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与其说是争吵，

不如说是母亲单方面对父亲的控诉，父亲再默默的受着，没有反驳。可最后将军夫人妥协了，

不知是何原因。但是我和娘就这么留了下来。只是我和娘分开了，娘住在一处很偏的院子里，

而我住在另一边，只是一样，很偏，连一些丫鬟的位置都要比我们更靠近主屋。

4父亲在我眼里一直是个迷，他不在乎我，

但是却在某些意义上来说绝对给我了相对平等的资源。因为我也可以和妹妹一起习武。

将军府里的孩子没有不会武的，兄长的习武天分都不算好，可是他的用兵的天赋却很高，

甚至一对于一些武器的制备，改良，机关，都有不少不错的见解。兄长很厉害，

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和娘一样，古井无波，却更令人感觉深不可测。永远都是那么理智，

沉稳。妹妹和他简直算是两个极端，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兄长替妹妹把她那份心眼全长了。

总之一个心眼多，一个缺心眼。我的妹妹啊，真的好愚蠢，而且很脆弱，

在院子里偷偷爬树摘果子其实大家都能看见吧。

毕竟那棵树比围墙还高啊……但是每次兄长下学归来，问她过的怎么样，她总是说自己很乖，

然后和哥哥说练武多么辛苦，腿酸胳膊酸，说到处都疼。

然后就会缠着哥哥要桂花糕、栗子糕、糖葫芦、红豆糕……要这么贵的东西真的好吗？

可是每一次她的哥哥都会给她买，然后牵着手去找母亲。真好啊，

甚至有的时候不小心碰坏了东西也不用挨打，有一次打碎了一块玉摆件，

她还悄悄把碎片埋起来，第二天看到哥哥偷偷买了新的一样的摆件还以为自己做梦了。好笨，

可是有人会帮她兜底啊。原来打破了东西不是只有挨打一条路，也不用饿肚子。说到饿肚子，

搬来这里以后，每一天都过的很好，杯子再也不是破破烂烂的了，每天都有馒头可以吃，

有粥可以喝，有的时候还有鸡蛋吃，过节或者有喜事的时候还能吃上肉。真好啊，不会受冻，

也不会饿肚子了。等以后有钱了，我和娘每天都能吃上鸡蛋，然后买好多好多的肉吃。

府里会请夫子给我和妹妹教书，但是我还不会认字，所以并不和妹妹一起读书，

但是习武的师傅是一样的。父亲师出凌山门，身为凌山门最优秀的弟子，

本来是最合适教导我们的人，但是他现在有官职在身，于是委托凌山门当今的掌门，

也就是他的师兄，下山亲自教导我们。师傅是一个很厉害的伯伯，扎马步也好，挥剑练习，

剑法教习，还有体术都会教给我们，只是妹妹的体术和剑法已经学了不少，

而这时候我一般还在练基础的拳法和扎马步，还有挥刀练习。每一次结束习武，

妹妹总是会先走，但是即使声音很小我也听得到的。“真是个废物，污了我将军府的脸面，

身体僵硬，毫无章法的乱挥，空有一身蛮力，但是筋骨僵硬看起来就像指木头一样，

马步扎的也不好，下盘不稳，就这种技术，打出来的拳法也是难看至极。

贱人生的杂种果然就算给了教育也一样是废物啊。”僵硬？为什么呢，拳头不是越硬越好吗？

我的拳法，很难看吗？一定是我练习的不够多，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

如果拳法很难看那就是做的不够好，那就多打几次，下盘不稳就锻炼自己的腿，

总有一天会打的好的。事实证明努力是有用的，

一段时间以后师傅惊人的发现我的基本功以惊人的速度稳步提升。“天哪，

你的天赋真的很高，就算是小小姐，当年从早练到晚也花了一年多，才达到你这个水平，

然而你却快了她几个月”师傅说完以后，我对上了妹妹那种看垃圾的表情。

看来是很不舒服啊。可是接下来师傅说的话却让我始终都不法释怀。“真可惜啊，这天赋，

要是早点跟我学，在幼儿时筋骨还没有完全硬化的时候好好教习，筋脉畅通，关节灵活。

这样就可以更加轻盈，身法也可以更加灵巧，而且你这丫头的骨头也没有长好，

一定是以前营养没补好，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是不够硬朗。

但是这天生的力气和习武的身体记忆简直就是习武的好苗子，

小小姐以前也从早练到晚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去灵活贯通基础功，

但是你很快就可以灵活运用和贯通了。”“真可惜啊，这么好的力量与武感，

要是骨骼和灵巧性没问题，你绝对会是比小小姐更优秀的，我这门武功最完美的继承者。

”师傅的语气很惋惜。“但是丫头，坚持下去，即使成不了第一，

你的天赋加上你的努力也会是习武里的佼佼者 你们两个，可是当年武状元的女儿啊！

”5师傅是父亲的师兄，虽然比父亲更精通这门武功的技巧，

但是力量的不足始终在举重一环的时候落了师弟的下风，所以错失了武状元的名头。

但是他很高兴啊，他一直都知道的，他从来赢不了师弟，师弟的武功和对兵法的运用，

谋略和排兵布阵都很优秀，这有这样的人上战场，大家才能看到希望啊。这是师傅和我说的，

父亲于他而言是师门的骄傲，从山里走出来的将星，将师傅的师傅所写的兵法武艺带出山门，

就万民于水火，这是师傅和他的师傅所希望的。

师傅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上战场未必有父亲做的好，但是他对武功的技巧造诣更深，

于是他和父亲约好了。父亲保家卫国，而他将师门功法发扬光大。

师傅一直都把父亲这个师弟看做他的骄傲，所以妹妹也好，哥哥也好，或者我也好，

他都渴望把所有的他会的教给我们，他坚信，他师弟的儿女一定是天赋过人的天才，

他一定要好好教才对得起师弟，对得起师门，

如果因为自己教不好让这个国家损失了将才那他真的想以死谢罪。凌山门，是一个武功门派，

那里教的身法需要结合灵巧、力量、速度，还有武器的使用技巧，

其中以枪法、剑法以及骑射为主。另外还有兵法的教习。十六年前还是先帝统治时期，

官位基本由世家垄断，很多贪官剥削民脂民膏，塞外的蛮子也经常来犯我国边境。

然而由于官位都是由世家内定，往往将领的位置都是些草包，军饷被中饱私囊，

将士们没有粮草，士兵都是征兵来的穷人家的孩子，至于死了多少，那些世家不在乎。

边防线是一退再退，打的仗却从来没赢过。师爷重病了，派所有弟子下山，

老百姓过的太苦了。凌山在北，师爷很清楚，那些蛮子的烧杀抢掠，

屠城、强奸、杀人、放火。可是上边选择了沉默和退让，自己的子民死了，上头选择求和，

或者派公主和亲。却从来不会想着杀回去，为自己的子民报仇。所以总要有人去改变，

要去保护这些平民百姓，在这些弟子里，父亲这个最小的师弟得到了武状元的封号，

摸爬滚打从副将做起，一次又一次上战场，凌山弟子也全部参战。战争打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大家明白，皇上没有魄力，荒淫无度，没有粮草是打不赢的。没有好的将才是打不赢的。

所以父亲选择了联合沈家支持嫡子二皇子上位，肃清了支持大皇子的萧贵妃一脉。

其他的皇子公主都年幼，没有清算。当时的五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上位以后，

父亲被封为将军，率兵抗击北方匈奴。所有的凌山门弟子，齐心协力。

而师傅作为副将照顾父亲这个师弟，但是师傅说，与其说是他照顾父亲，

反倒是父亲常常保护他这个师兄。大家很照顾父亲这个小师弟，因为是一个师门的弟子，

所有的伙食父亲都平分给自己的师兄们，父亲是最优秀的弟子，

包括伤药的调配也是相当优秀。身为全师门最小的师弟，

他一直都很想报答所有照顾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所有的伤药都亲力亲为去调配，

行军策略和师傅一起商量。用火攻和远程为主，其次一般先杀敌方将领，再杀敌。

凌山人的武功高强，总有成功刺杀的机会。父亲所求的是师门所有亲人的平安。

而所有的师兄弟里，父亲和师傅的关系是最好的。父亲是个孤儿，被少年的师傅捡回师门，

虽然是个孤儿，但是天赋却远远胜过师门里被选出来的弟子，是全师门天赋最好的孩子。

师傅是师爷唯一的亲儿子，但是从小就没了娘，

师傅说他的娘亲在下山采买的时候被流寇杀害了。师爷一直都很恨北边的蛮子，

所以师傅总是很努力的做好一个大师兄的该有的样子，替师爷分忧。

师傅一直都是一个为他人考虑的很善良的人。

所以在和师爷下山的时候看见襁褓中被遗弃的父亲才会毫不犹豫的抱回凌山门。

师爷那时候有太多弟子要教习，所以父亲可以说是由当时十三岁的师傅亲自带大的。

本来想着就是多一张嘴吃饭，多养一个孩子，然而这个孩子在五岁开始接触凌山武功后，

便开始慢慢展露出他出色的武学天赋。不管是力气，还是剑法和拳法的肌肉记忆都很好，

练的也比常人要快，甚至后来他长到十二三岁以后隐隐有超过他这个大师兄。

但是为什么不嫉妒呢？师傅却说“怎么会嫉妒呢？澈儿是我一手带大如亲弟弟一样的家人啊。

凌山的功法若是有人能发扬光大，谁是最优秀的那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的师傅和我说了很多很多。可是故事的结局却并不是完美的，

战争怎么可能不耗费一兵一卒，又或者说，作为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匈奴大军不惜用重大的牺牲也要剿灭凌山门所在的这支军队。他们认为，

若是放任凌山弟子存活，要不了多久平国的军事实力一定会失控。

所以一定要拔除这个未来的隐患。他们用了很多的兵马，饶是凌山子弟再厉害，

在人海战术的碾压下也会无力招架。敌人来袭的时候，凌山门的弟子知道活不了了，

那么保住父亲这个最小的师弟，同时也是现在最优秀的将军，

所有人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一心保护父亲离开，“保护好小师弟和大师兄！师傅与我们有恩，

不能让大师兄这个他唯一的儿子死在这里！小师弟是将军，

是我们相信这场仗唯一能打赢的希望了，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倒在这里！

”刀剑的铮铮的嗡鸣声，马的嘶吼声，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可是师傅和父亲听到了那些话，那些一辈子烙在了他们心里的话。最后，整个凌山门，

只有师傅和父亲逃出来了，而凌山门的弟子也是厉害。以凌山门剩余所有弟子的生命为代价，

歼灭匈奴精锐军的大将，重创匈奴精锐军。后来父亲成功与来接应的平军会师，

带着死去师兄弟的仇恨大败敌军，班师回朝。平国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后来父亲被封为镇国大将军，赐将军府。师傅和父亲约定，父亲为官，保家卫国，护国护民，

师傅回凌山重振师门。师傅回去以后，知道弟子基本战死的师爷悲伤而死，

他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这些孩子，让他们年纪轻轻便早早殉国。他让子弟下山，

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匈奴的怨恨。自己的夫人死在了流寇手下，他是恨的。

可是他早就把这些弟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早知他们全部战死，他宁愿这辈子不让他们下山。

他就在对自己弟子的愧疚中，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所以师傅是真的，只有父亲这一个家人了。

凌山的人啊，都是重情重义的人。这些话，我已经忘了是师傅什么时候和我说的了。

6但是我知道师傅对我很好，他担心我会因为错失最佳修炼时机而自暴自弃，

所以经常鼓励我，他偷偷告诉我，我的天赋是最像父亲的，眉眼也像，

像他心里的这个国家的英雄，希望我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兄长其实最没有体术天赋，

但是他对精通排兵布阵，在兵法上的造诣更是遥遥领先，甚至精通机关术，

对兵器的改良或者发明很有研究，沉稳大气，幕后坐镇。妹妹的天赋很好，而且从小修习，

大家都将她看做厉害的女将在培养，府里人都清楚那两兄妹将来一起，

会成为这个国家出色的武将。没有人会对一个半路进门的野孩抱有指望，除了师傅。

其实我知道自己被耽误，

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再超过原本天赋不如我的妹妹时我曾经就心不在焉了，

可是师傅没有放弃我。我那时候不理解，为什么他会逼着我把武功练完，

甚至更严厉的要求我做更多，力气很大，就让我负重训练比妹妹负的还要多，

灵巧性不足就从来不手下留情的在对打的时候拍下去，因为不够灵巧闪不开，

受伤是常有的事，我用的练习木剑也比妹妹的要重很多。好累啊，

每一天都感觉身体要散架了一样。所有人都针对我。难过，委屈，

负面的情绪在我的心底蔓延。为什么呢，我知道啊，

我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比不过妹妹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受这么多苦有什么用呢，反正比不过妹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忘了初心，

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变强，赚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我不甘心，我好嫉妒啊。

我知道自己很嫉妒她是在一次练武结束。那天师傅和我们对练，考验我们的动作要领，

妹妹虽然也有被击中，但是身法很灵巧的躲过了重拳和要害，其实没怎么受到很大的伤害，

到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师傅的力气变重了，我看的出来，和妹妹修习的身法有所不同，

更注重力量的调动了。但是就算降低了灵敏度的要求，我还是躲不开，真的好痛啊。

那天兄长和母亲知道有对练，早早的带着冰镇的梅子汁和伤药到院子里等妹妹了。“哎呦，

快让娘看看娘的稚京，怎么手腕都肿了呢，热不热，疼不疼？”“嗯！好疼，我要娘陪陪我。

”母亲会怜爱的查看妹妹的伤势，会给她带解暑的饮品。妹妹也会趁机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

并不严重的小伤她也会夸张的叫嚷不舒服，真是娇贵的家伙。

可是母亲和哥哥都会宠溺的顺着她。“稚京啊，回屋以后让下人给你把伤药涂了，

药浴也要记得泡，这是母亲为你调配的梅子汁，消消暑，但是莫饮多了，当心寒凉。

”兄长笑着把梅子汁递了过去。妹妹笑的奸诈。“哥哥，娘给我带了梅子汁，

你是不是该给我带点栗子糕啊？”兄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没良心的，

药是我给你调配的。”“只有药啊。”师傅笑着插嘴“小小姐，少爷配置的伤药可是宝贝啊，

你有一个很好的哥哥。”兄长笑了，笑的很温和，我没见过。

这时他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袋栗子糕。“小馋猫，给你。哥哥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的小妹妹嘴最馋了，最爱吃城南的栗子糕。”妹妹一把拿过来，笑着吐了吐舌头，

然后跑开了。“我才不馋呢，栗子糕我拿走了，最喜欢哥哥了。”母亲无奈的笑了笑，

轻拍兄长的肩膀。“这丫头，成日没个正形，你也是，老这么惯着他。”“母亲不也一样吗？

”他们就这么笑着看着妹妹嬉笑跑走的背影。7我看着这一幕，说不羡慕是假的。

我也好想我的娘，好想好想。

所以我拖着疲惫的肿痛的身体去了和我院子完全相反的娘的院子。“娘，你在不在，

蔓儿来看你了。蔓儿可以进来吗？”可是门口无人回应有几个丫鬟嘲讽说“小姐，您叫错了，

这屋子里的是低贱的奴婢，您该叫她莲姨娘，您的母亲是将军夫人，

不过她认不认您我就不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拳头慢慢收紧一拳打在门上，

竟是打出了裂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那一天的眼神是那么阴郁，可怖，那个丫鬟被吓跑了，

但其实我知道的我还是得叫娘为姨娘，不然过苦日子的只会是娘。娘不会给我开门的，

所以我自己进去了。这个院子很冷清，没有丫鬟，落叶和灰尘积了一地，

我熟练的拿起扫帚给娘亲打扫干净院子，然后拿起抹布进屋准备擦拭桌子，

就看见娘一个人坐在镜子前，一遍一遍的梳自己的头发。每次我进来，

娘不是在梳头对着镜子发呆，就是对着窗外发呆，明明窗外什么都没有。她没有一丝表情，

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生气，像一个漂亮的人偶。我一直都认为，

娘若是没有过那些苦日子，她一定是比将军夫人更加明艳大气的大美人，

将军夫人顶多那算得上是温婉可人，但是明艳大气一定是我的娘。

我不认为这是我主观的想法，青楼里大家虽然践踏我们，可是却从不否认娘惊世的美貌。

娘美的高不可攀，不可亵玩，像一朵莲花，可是人心是脏的，越是美丽无瑕的东西，

越容易被践踏和破坏。娘永远都是那样面无表情，清冷，有的人说她像行尸走肉一样。

母亲的脸上却有幸福的笑容，所以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我一定会让娘露出幸福的笑容，

美人一笑，解千愁，我想看娘笑，我的娘亲，合该是这世上最幸福最漂亮的人。

“你怎么来了？”娘的声音略显沙哑，想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蔓儿很想娘……”“别叫我娘！”一把梳子就这么砸向我的脑门，好疼，我摸了一下额头。

啊，流血了啊。好疼，脑门上隐隐传来的痛压过了全身的疼痛。静，可怕的宁静。

为什么娘还是不想见到我呢？啊，一定是我还不够好，我不能喊疼，怕疼的孩子不坚强，

娘亲不会喜欢的。我默默站起来。擦干净了桌子就退出去了。回到屋子里，

居然看到了一盒伤药，还有几块栗子糕和一张纸条。是师傅给的纸条。小蔓啊，

你受的伤不轻，要好好敷药啊。我骗你承志说我也嘴馋想吃栗子糕，就从那分到了一点，

怎么样，师傅聪明吧，偷偷吃完。甜甜的东西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幸福的感觉。小蔓呐，

不要怨师傅，你的天赋很好，为师希望能把你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所以你不适合学传统的凌山身法，你的营养没跟上，到底是没养好身子骨，

但是你的力量和天赋是师傅见过的人里最棒的！所以蔓一定不要放弃，师傅改动了一下，

如果灵敏不足，就用力量和速度去弥补躲不开攻击就在对手攻击前，先一步将对方打到。

如果不能成为一个全能的天才，那么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也是一个很棒的选择。

承志也曾沮丧过，因为武学天分远远不如自己的妹妹，可是他的头脑聪慧，一样让人敬佩。

所以枝蔓，你也一样，你有自己独特的闪光点，你很坚强，很能吃苦，很坚忍，总是在忍耐，

逼自己成为更好的人，为什么总是认为自己很糟糕呢。其实师傅知道这种感觉，

远远无法超越一个人的感觉，你的父亲很优秀，我知道我无法超越他，但是，

我们只是普通的人，放过自己吧孩子，就算不能成为第一，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师傅知道的，每天你下训以后，付出的汗水和练习，

师傅看到了，你是我的骄傲的徒弟啊！师傅很期望，枝蔓实现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有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水。我伸手一摸脸，啊，我哭了吗？我真的，

可以成为别人的骄傲吗？我也能幸福和快乐吗？栗子糕入口细腻，香甜松软，很好吃，

原来这个糕点是这个味道的。很甜，吃了会很幸福吧，是幸福的味道吗？栗子糕，

是快乐和幸福的，吧……像卫稚京那种人爱吃的东西。我想给娘吃，娘过得太苦了，

吃到栗子糕，她可以幸福一点吗？8后来的日子就一直是跟着师傅扎扎实实的练武，

时间就这么一晃，过去了两年妹妹十三，我十五，兄长十七。

我和妹妹的训练也到了上马练习的部分了。妹妹小时候有过马术的启蒙，而我没有。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马术的精进，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会觉得困难。

对比起妹妹常常苦恼大腿内侧擦伤，下肢酸痛，淤青很多，从而经常与母亲和兄长撒娇抱怨，

幼时经常挨打的我却感觉这种小伤不痛不痒。更别提以前没有伤药的时候都扛过来了，

有师傅给我调配的伤药，我一点都不会觉得痛。

其实这些年跟着夫子读书我也慢慢能懂一些道理了。妹妹身为一个自小习武的人，

她那里是真的捱不过这些痛呢，无非是有人心疼她。她在我面前从来都不会哭，

或者展现出自己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比我差的地方。比起姐妹，我和她的关系更像是竞争者。

而眼泪和伤疤，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心疼，而不爱你的敌人，只会喜闻乐见。

妹妹有疼爱她的母亲，关心她的哥哥，父亲对她寄予厚望，

将军府的下人也仰慕她这个嫡出小姐。毕竟，她的武学天赋在同龄人里已经是第一名了，

也就是说她甚至打破了男女体质上先天的差距，运用身法和技巧，

成为了实至名归的新一代的京城武学第一人，因为她的存在，

京城第一次出现了女子在武学夺魁的先例。嫉妒啊，怎么不嫉妒。就算师傅再怎么开导我，

我也无法释怀。好不甘心啊，明明我付出了和她一样甚至可能比她更多的时间，

天赋也比她好，就因为幼年时身体营养的匮乏和启蒙的晚些，我就越不过她去了。

明明……我或许也能成为这个第一啊。父亲对我不闻不问却会每天对妹妹嘘寒问暖，

她的母亲会早早的在演武场等她训练，心疼她，而我娘甚至不愿意见我。

她还有一个无条件包容她的哥哥。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不会有人在乎第二名，

又有人的目光都只会在第一名身上。她有荣誉加身，在爱里长大。

我的每一天都要活在她耀眼光彩的阴影里。我就在一天天的对比里，

被嫉妒一点点腐蚀着灵魂。像一只躲在阴暗垃圾堆里的老鼠，窥伺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忘了，我一开始想要的，只是过上有家有钱的生活。

有娘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父亲也好其他人也好，与我而言不重要。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的目标变成了‘要超过卫稚京，成为比她更优秀的人。’可是我好像这辈子都比不过她，

读书越多，我就越能清晰的认识到我和她那犹如天堑的差距。我甚至有过想要除掉她的念头。

人总是这样，会瞧不起比自己差很多的人，但是又忌惮比自己差一点点的人。

同时又对比自己略胜一筹的人虎视眈眈，并想要超越他。

当一个人离的遥不可及时才会感到敬畏也可能是嫉妒。

但若是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对手已经到了遥不可及的位置，

那么心里就会开始诞生出想要摧毁的欲望。可是我克制住了，我必须要克制住自己，

做一个好孩子。做一个师父希望我成为的好孩子。这些年的相处我很清楚，

师父是个善良淳朴的有些愚蠢的好人。他总是认为人性本善，恶人可以被教化。

而我不希望他失望，我不想唯一一个对我有所期盼，在乎我的失望或伤心。

如果连师父也厌弃我了，我……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好像没有任何理由，

也没有任何一个拿的出手的优点来换来有人在乎我。所以我必须要忍耐，

我不可以是主动挑事的坏孩子。但是我会随时准备着，只有他们先动手了，

我就有理由借题发挥，狠狠的报复了。恶的种子在我心里早就种下了，只等一个契机，

让他彻底破土而出。9我预料过以他们对我的不喜会对我刁难和排挤，

事实上我长大以后都知道了，为什么父亲不想见到我，

为什么我的伙食永远都是常年白粥鸡蛋青菜，偶尔才能见点荤腥。

可是师傅总说我正在长身体，总是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叫花鸡，烧鸡，

酱肘子……每次都在训练完大家走光了偷偷塞给我。他总会拍拍我的头心疼我“闺女啊，

为什么你不怎么长肉，人倒是长高了许多，可是真的太瘦了，不壮实。不可以挑食啊，

要多吃一天，我知道你们京城里的小姑娘。一个个都说要小口吃饭，讲究个弱柳扶风。

可是你是将军的姑娘，咱习武之人，管不了那么多，咱就是要大口吃肉！长的结结实实的！

”然后就能听到师傅爽朗的笑声……我每次都会低头看着地面，我不敢直视师傅。他这种人，

太善良，太淳朴。他一定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吧，

真好啊……可惜我没有这般好的运气……师傅这样的人，就和太阳一样，很温暖，

我就像一只被太阳照的到的老鼠，直面自己的肮脏和丑陋，

却又畏首畏尾的偷偷感受着被施舍的暖意。不敢抬头，自惭形秽。师傅总是这样，

满眼都是心疼和慈爱。可是我已经不确定，我是否值得被爱，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

真的还有机会知道爱是什么吗？师傅总是喊我闺女，就好像我也是有爹爹疼爱的孩子一样。

他说我和父亲长的很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见到我就像见到了那个曾经捡回家，

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师弟。师傅这一生都奉献给了武学，为了复兴凌山门，

都这个岁数了也没有成婚。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就把父亲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兄长和妹妹也是一样的，有外人在的时候虽然都是叫的少爷和小姐，

但是没人的时候都是喊我们的名字或者丫头啊小子的叫。可是师傅只喊我闺女，

也只给我偷偷带吃的。妹妹偶尔也会噘着嘴和师傅发牢骚“师傅你偏心！

我都闻到烧鸡腿的味道了，每次你都只给姐姐买！我也要！

”师傅这时候就会轻轻拍她的脑袋“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哥那臭小子每次都会给你带一大堆吃食，再吃你这小丫头的肚子要撑坏的！”“哼！

师傅是偏心老头！”“嘿？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今天挥剑多挥两百下！

”妹妹直接不理师傅直接就上马了。我猜到过她会对我下手，可我没有想过，

她会当众下手……本来只是平平无奇的练马术的一天她却驾马冲着我来，我马还没有上稳，

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撞了一下，马儿受了惊险，快速的开始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