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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歌词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是知名作者“橙橙岐”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一种陈晓辉展全文精彩片段:1 雨夜雨水不是垂直落下而是被狂风揉成一横着砸在陈晓辉的脸上和单薄的工装凌晨两点的工业像一头在雨幕中蛰伏的巨只剩下几盏昏暗的路在氤氲的水汽里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聊胜于他拖着两条几乎失去知觉的挪到宿舍楼那扇熟悉的铁门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他全寒意像无数根细直往骨头缝里他伸手去推纹丝不再用力铁门只发出沉闷的“哐当”在空寂的雨夜里传出老随...
主角:一种,陈晓辉 更新:2025-11-08 11: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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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雨夜雨水不是垂直落下的,而是被狂风揉成一团,
横着砸在陈晓辉的脸上和单薄的工装上。凌晨两点的工业区,像一头在雨幕中蛰伏的巨兽,
只剩下几盏昏暗的路灯,在氤氲的水汽里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聊胜于无。
他拖着两条几乎失去知觉的腿,挪到宿舍楼那扇熟悉的铁门前。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他全身,
寒意像无数根细针,直往骨头缝里钻。他伸手去推门,纹丝不动。再用力拉,
铁门只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在空寂的雨夜里传出老远,随即被更大的雨声吞没。
“有人吗?”他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厉害。他提高音量,
又拍了几下湿滑冰冷的铁门:“开开门!我是三楼的,刚下班!”回应他的,
只有更猛烈的风雨声。那扇铁门像一道冰冷的界限,把他彻底隔绝在温暖、干燥的世界之外。
他掏出那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屏幕因湿气而反应迟钝。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信息。
班组群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晚上十一点。他这条漏网之鱼,似乎被所有人遗忘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委屈涌上来,哽在喉咙口。他背靠着冰冷的铁门,
慢慢滑坐到湿漉漉的地上。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眼前的雨幕仿佛变成了白天车间里那条永无止境的传送带,发出单调的嗡鸣……那时的他,
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倒叙开始2 初入工厂那是三天前,
一个同样闷热但无雨的午后。巨大的噪音是第一个下马威,那不是一种声音,而是一堵墙,
混合着机器轰鸣、金属摩擦、气动工具的嘶叫,扑面而来。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塑料熔炼后和汗液混合的、难以言喻的气味。陈晓辉站在车间门口,
身上肥大的蓝色工装像是借来的。带他的李师傅嗓门比机器还响,简单几句交代,
就把他扔到了一条装配线前。“看好了!”李师傅粗壮的手指灵巧地抓起零件,装上,卡入,
打上螺丝,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就照这样!跟不上你就按急停!
”他指了指旁边的红色按钮。陈晓辉学着他的样子,可他的手不像师傅的手。
他脑子里想的不是步骤,“看着塑料的颜色,像老家雨后泥泞的黄。
这传送带……像一条沉默的河。”就在他出神的刹那,速度已经乱了,
未处理的零件开始堆积。“陈小辉!”炸雷般的吼声在他耳边响起,李师傅脸色铁青,
“发什么呆!这是流水线!不是你们家炕头!”陈晓辉的脸一下子烧起来,
手忙脚乱地去抓下一个零件,却把旁边几个碰倒了,叮叮当当散了一地。“你!
”李师傅气得跺脚,“你说你能干点啥?”陈晓辉蹲下去默默捡拾。那一刻,
他感觉自己比那些散落的零件还要卑微。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珍视的观察与联想,
在这个地方,是一种原罪。3 电动车上的一课加完第一个长班后的夜晚,
空气里还飘着机油和金属粉末的涩味。陈晓辉拖着两条僵直的腿走出车间大门时,
夕阳早已沉入工业区参差不齐的天际线之后,只有西边天空还残留着一抹暗紫色的余晖。
厂区路灯已经亮起,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飞蛾和小虫在光柱中盲目乱撞。
班长张伟的电动车就停在门卫室旁边,一辆半旧的黑色踏板车,后衣架上沾着干涸的泥点。
“愣着干啥?上来吧,指你一段。”张伟跨坐在车上,单脚支地,头也没回,
语气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他正低头按着手机屏幕,光映亮了他半边脸,
额头上还有刚才在车间忙碌时渗出尚未干透的汗迹。陈晓辉迟疑了一下,
还是侧身坐上了后座。电动车微微一沉,张伟拧动电门,车子轻啸一声,
驶入了被路灯切割得明暗交替的厂区道路。晚风立刻扑面而来,
带着白日里被炙烤过的地面散发出的余温,
以及更复杂的、工业区特有的混合了尘埃、废气和远处餐饮街飘来的油腻食物的味道。
张伟宽厚的后背像一堵墙,挡住了部分视线,也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兄弟,
看你是个实在人,哥今天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张伟的声音混在风里和电机轻微的嗡鸣中,
带着一种经过一天劳累后略显沙哑、但又试图表现出推心置腹的语调。
“咱们临时工要想在这地方混出个头,光靠埋头傻干不行,得有点眼力见,
得多熬十二个心眼子。”“咱们临时工”。这几个字,像一块粗糙的砂纸,
突然在陈晓辉的心上擦过。一种微妙的、别扭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
张伟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这短暂的沉默和僵硬,或许察觉了也不以为意,
继续着他的“教诲”:“我五个月前也跟你一样,是个临时工,哪天被辞了都不知道,
心里头就没踏实过。”电动车灵活地超过一辆慢吞吞的三轮车,带起几片地上的落叶。
“但咱得自己争气啊!眼里有活,手上麻利,让领导看见你。工期到了,我留下来了,
转了正式工。嘿,那时候就觉得,稳了。”他的背脊似乎随着话语挺直了些,
带着一种历经艰辛终于上岸的自得。“再后来,你猜怎么着?新产线一开,缺人顶上去,
科长和上头领导碰了个头,直接就拍板让我上了!嘿,本来老产线那个副班长,
眼巴巴等着呢,结果,屁都没捞着。”他说这话时,稍稍侧过头,嘴角咧开,
眼角的皱纹也挤了出来,那神情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又像是在展示一种实力的、不容置疑的证明。
风把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汗味更清晰地送到陈晓辉鼻尖。“小陈啊,
”张伟的称呼不知不觉又变了,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亲昵,“你刚来,好好干。跟着我,
亏待不了你。咱们这条线上,机会有的是。”他空出右手,拍了拍陈晓辉扶在车座边的手背,
力道有些重,带着一种热络的、却也让陈晓辉感到不适的触碰。陈晓辉脸上挤出些笑意,
又应了一声“谢谢班长”。但他心里头,却是另一番光景。他抬起头,
目光越过了张伟的肩膀,投向了远处。工业区的边缘之外,更远处的那片城区,
灯火已经次第亮起,连成一片朦胧的光海。他知道,那光海里有图书馆的安静阅览室,
有咖啡馆飘香的角落,有书店明亮的橱窗,有他向往的、一种可以自由呼吸和思考的生活。
那里才是他梦想的应许之地。而此刻,
他却被困在这辆驶向集体宿舍的、充斥着现实粗粝气息的电动车上,
讲述如何在一个他内心并不想久留、甚至有些排斥的“战场”上“生存”和“上位”的哲学。
张伟的每一句“经验之谈”,非但没有引起他的共鸣,反而像一块块冰冷的砖石,
正在为他并不想踏入的前路铺设基础,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围困和窒息。
他感觉张伟那只拍过他手背的手,留下的不是暖意,
而是一种试图将他钉在这个“咱们”圈子里的、无形的烙印。电动车在宿舍路口停下。
陈晓辉道了声谢,几乎是逃也似地跳下车。张伟朝他挥挥手,骑着车很快消失在夜色更浓处。
陈晓辉站在原地,晚风吹拂着他因为久坐而有些发麻的腿,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闷。
那句“咱们临时工”和远处城市的光,在他心里形成了尖锐的对峙。他知道,
他从来不属于那个“咱们”,他只是一个蹩脚的伪装者,一个心不在焉的观察员。
他的梦在远方,而不在这辆电动车的终点。这一刻,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这个环境的格格不入。
4 错置的名字与宿舍的“下马威”这种格格不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以各种细碎而锋利的方式,持续不断地切割着陈晓辉的神经。第二天中午,
在嘈杂得如同战场般的食堂,陈晓辉端着打好的饭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角落的空位。
同桌的几个工友瞥了他一眼,继续用他完全听不懂的方言大声说笑,音量盖过了食堂的喧闹。
他默默坐下,低头看着餐盘里油汪汪的菜,没什么胃口。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了胸前的工牌,
他拿起来,想再看看上面印的厂徽和部门信息。目光落在姓名栏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陈小辉。不是“陈晓辉”。那个代表着“破晓”、“天明”之意的“日”字旁,消失了。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随意地擦去了,无声无息。一种微小的、但确切的不适感,像一根细刺,
扎进了心里。就像穿了一件领口标签没剪的衣服,总是若有若无地摩擦着皮肤,
提醒你它的存在和不当。他犹豫了一下,饭后还是绕道去了人事部那间狭小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个穿着同样蓝色工装、但面色疲惫、正对着电脑不断敲打什么的中年女人。
“什么事?”她头也没抬,语气冷淡。“您好,我的工牌……名字好像打错了。
”陈晓辉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礼貌、平静。“错了?”女人终于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又看向他递过去的工牌,“哪个错了?”“是‘晓辉’,破晓的晓,不是大小的‘小’。
”他指着那个“小”字解释道。女人皱了皱眉,似乎在极力回忆录入信息时的混乱场景,
然后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哎呀,一个称呼而已,不影响打卡、吃饭、领工资就行了!
厂里这么多人,流水一样来来往往,哪能个个名字都对得那么准?电脑录入难免出错。
回去干活吧,等下次统一换牌或者有什么变动的时候再说。”他本能地想纠正,
他不是“小辉”,是“晓辉”,那个带有“日”字旁、寓意破晓光辉的名字,
是父母当年翻了好几天字典才定下的。但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算是回应。他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指甲掐进了掌心。“可是,
这个名字……”陈晓辉还想坚持。“都说了下次再说!”女人提高了音量,
语气带着明显被打扰的不悦,“你们这些临时工,事儿就是多!一个名字,较什么真?
”“你们这些临时工”……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敲在了陈晓辉心上。后面女人还说了什么,
他没太听清。他捏着那张印着“陈小辉”的工牌,默默地退了出来。走廊里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他这个刚刚在身份认同上受了一次小小挫败的年轻人。
阳光从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光柱,照亮了无数飞舞的尘埃。
他感觉自己也像其中一粒,微小,无名,可以被随意书写、更改,甚至忽略。那个下午,
流水线的噪音似乎变得更加刺耳,更加难以忍受。
每一次线上负责巡检的师傅或者旁边的工友喊“陈小辉,快点!”“陈小辉,
这个零件装反了!”,他都觉得像是在喊一个陌生人。而那一声声呼唤,也一次次地提醒他,
置——一个连名字都可以被随意错置、并且无人愿意及时纠正的、临时的、无足轻重的存在。
晚上回到宿舍,情况更糟。宿舍不大,挤了四张上下铺,却住了五个人,除了陈晓辉,
另外四个人似乎来自同一个地方,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小团体。陈晓辉的铺位是靠门的下铺,
光线最差,也最容易受打扰。他进去时,那三个人正围坐在一张下铺上打牌,
用方言兴奋地叫嚷着,烟雾缭绕。看到他进来,他们的说笑声明显顿了一下,
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一种显而易见的排外感,然后便继续他们的牌局和喧闹,
仿佛他只是个透明的影子。他们的行李物品肆无忌惮地挤占着公共空间,
也侵占了陈晓辉床铺周围有限的位置,脸盆、鞋子、杂物,甚至还有未开封的啤酒瓶,
都堆到了他的床脚下,明显暗示着他是这个空间里不受欢迎的、多余的存在。当晚,
他们的牌局和喧闹持续到深夜。叫阿强的那个工友嗓门最大,不时爆发出粗野的笑声,
用力拍打着床板。唯一那个看起来年纪稍大、被称作老王的工友,在喧闹声达到顶峰时,
曾低声说了句“差不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上班”,
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更大的笑闹声淹没,如同石子投入波涛,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老王便也不再作声,默默地躺回自己的铺位,面朝墙壁。陈晓辉用被子蒙住头,
试图阻挡噪音和烟雾,但那股粗粝的生命力和明确的排斥感,还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听着耳边嗡嗡的耳鸣和心脏不安的跳动,彻夜难眠。
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对环境的不适,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个狭小的宿舍,本应是工作后短暂的避难所,此刻却成了另一个需要艰难应对的战场。
5 深夜的窃贼与冲突升级在流水线的机械重复和宿舍的压抑排挤之间,
陈晓辉唯一能感到些许自由和慰藉的,是深夜。只有当舍友们的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
宣告一天真正结束时,他才能偷偷摸摸地获得片刻喘息。他会在黑暗中屏息等待,
确认所有人都睡熟后,才像一个小偷,悄无声息地溜下床,
蹑手蹑脚地躲进气味并不友好的厕所。关上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排气扇微弱的嗡鸣。
他不敢开大灯,只能就着手机屏幕碎裂后微弱的光亮,蜷缩在角落,打开备忘录。这一刻,
世界安静了。白天的噪音、呵斥、流水线的节奏、身体积累的酸痛,
以及那种无处不在的格格不入感,暂时退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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