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你没开玩笑吧？”
“你见过谁家老婆是鬼的？”
苏然僵在墙皮泛黄的出租屋里，手腕上的时空手环还泛着淡蓝微光，掌心的冷汗己经浸透了袖口。
这玩意儿是下午在学校后门旧物摊淘的，当时摊主眯着眼说“跟你有缘”，现在看来哪是有缘？
分明是招了一个鬼老婆上门！
苏然面前飘着的女人名叫叶素丽，脸色白得像浸过水的宣纸，非黑即白的瞳孔里藏着股天山般的寒气，就连飘在半空的绣金古装裙摆，都未沾半分人间烟火气。
听见苏然的话，叶素丽眉梢微挑，声音却冷得像结了冰：“按手环契约，我就是你老婆。”
“什么破契约！”
苏然粗声打断，指节攥得发白，“我买个二手破玩意儿，还得搭上清白不成？”
叶素丽没恼，飘到书桌旁，嘴角勾出抹笑。
只是那笑僵得像涂了蜡的人偶。
苏然看得额角冒汗，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五官绷得发紧：“你别光笑不说话！
怪吓人的，知道不？”
话音刚落，叶素丽指尖轻轻一点。
桌上凉透的枸杞水“腾”地冒起白汽，窗台那盆快蔫成枯草的绿萝，也“唰”地挺首了腰，叶片上凝着的水珠顺着纹路滚下，溅在苏然的旧拖鞋上。
凉意从脚底板窜到头顶，苏然瞳孔骤缩，后背“咚”地撞在墙上，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
这回，他是真的信了。
自己真的撞上了一个鬼老婆。
叶素丽看着他发白的脸，笑里添了点嘲弄，声音更冷：“现在，信了？”
可她的话没说完，苏然手腕的手环突然“滋啦”炸出蓝紫色电火花，一股焦糊味裹着寒气钻进鼻腔。
墙上的旧日历更邪门！
纸页“哗啦”作响，自动往后翻，最后“啪”地停在一个红圈上。
那是三天后，旁边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手环夫妻，必死”。
“夫妻？
必死？”
苏然瞪大眼，手上的汗大把往下落，“这他妈什么鬼契约！”
叶素丽飘到日历前，指尖穿过纸页却碰不到红圈，声音发颤：“这字迹……是上一对手环夫妻里的男人写的。
他们跟你一样，从摊主手里买了手环，最后连尸体都没剩下，只留了这本日历。”
苏然喉咙发紧，刚想追问，手腕的手环突然烫得像烧红的铁，疼得他闷哼一声。
余光瞥见抽屉缝里掉出的半张照片，他抽出来一看。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并肩站着，男人手腕戴同款手环，女人穿的绣金古装，竟和叶素丽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两人身后，摊主举着沾血的匕首，正往女人后背递去。
“摊主根本不是卖旧物的！”
叶素丽盯着照片里的摊主，声音发寒，“他靠卖手环绑定鬼夫妻，再抓去炼邪术！”
“上一对撑了7天，我生前也跟人绑过一次，只撑了5天……你要是找不到手环里的魂引，咱们俩连3天都活不过去！”
苏然却定了定神。
去年暑假在乡下爷爷家，他不仅学过辨邪祟的法子，爷爷还专门讲过炼魂用的“锁灵刃”。
那匕首上会裹着化不开的黑气，像活物似的缠在刃身。
刚才看照片里的匕首，正是这副模样。
他摸出兜里爷爷给的桃木片，刚想蘸着书桌上的朱砂划符，就被叶素丽冷声打断：“你这木片上沾的麻辣烫油，是想拿它喂我，还是喂那些邪祟？”
苏然愣了愣，赶紧在牛仔裤上蹭掉油渍，飞快划着符文，声音稳了些：“鬼老婆，咱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跟我说实话，上一对的男人尸体去哪了？
你生前跟摊主到底有什么仇？”
只听“咔嚓”一声，像冰面裂开的脆响，叶素丽脸上的冷意突然崩出一道缝。
她非黑即白的瞳孔里，第一次透出狡黠又慌乱的意味：“我……我没藏尸体！”
话音刚落，苏然手里的桃木片突然烫得像滚油，指尖发麻。
这是爷爷说过的征兆：鬼说谎时，贴身的阳气物件就会有反应。
苏然猛地抬眼盯住叶素丽：“你要是不交底，别说找魂引，今晚咱们就得成摊主的下一对祭品。”
手环突然“嗡”地响了，半张照片自己飘起来，背面缓缓显出几行字：“叶素丽，2021年死于旧物摊后巷，死时攥3块沾血硬币，与你兜里的同款。”
苏然“唰”地看向叶素丽的衣襟，果然看见三枚泛着淡红光的硬币露在外面。
没等他开口，叶素丽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哭声像碎冰撞在玻璃上。
没有眼泪，却能看见她眼尾的寒气像融冰似的化了，连苍白的脸颊都透出点点脆弱的粉：“我不是故意瞒你！
那是摊主逼我吞的噬魂钱，他说我是第七个鬼妻容器！”
“上一对的男人想帮我把硬币取出来，才被他杀了……尸体被炼成血傀，藏在旧物摊的地窖里！”
苏然攥着桃木片的手顿了顿，指尖明明穿过的是一团凉气，却还是拍了拍她的背：“别怕，爷爷教过我破血傀的法子，不过得用样东西。
你知道摊主每晚子时，去地窖喂血傀什么吗？”
话刚说完，窗外的“嘀嗒”声突然停了。
一道沙哑的笑声顺着窗缝钻进来，像砂纸磨着朽木：“小娃娃，别问了。
今晚就取你们俩的魂。”
“等凑够7对鬼夫妻，我的邪术就成了！”
苏然下意识回头，窗玻璃突然蒙上一层白雾。
摊主爬满皱纹的脸从雾里钻出来，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咧着嘴笑。
他手里拎着那个滴血的黑麻袋，麻袋上绣的“七对魂成邪术”七个字，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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