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秋雨缠了三天,林野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停在档案馆斑驳的朱红门前。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着半张撕裂的便签,纸上画着个奇怪的圆形交叉符号,边缘还沾着点点褐色痕迹——这是父亲林建国失踪时,留在家里旧书桌抽屉里的唯一线索。
二十年了。
1998年10月17日那晚,父亲像往常一样去南城化工厂上夜班,却再也没有回来。
警方查了半年,只得出“失踪”的结论,当年的同事要么避之不及,要么含糊其辞,唯有这张便签和“废料处理区”三个字,是父亲留下的仅存指向。
“同志,我想查1998年南城化工厂的旧档案。”
林野走进档案馆,值班台后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管理员老张。
老张抬了抬老花镜,目光在便签上扫过,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语气带着迟疑:“化工厂的档案?
早该集中销毁了,没什么可查的。”
“我父亲当年在那儿失踪了,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线索。”
林野把便签推到老张面前,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急切,“求您通融一下,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好。”
老张沉默了片刻,起身指了指西侧库房:“第三排货架最里面,都是待销毁的旧档案,能不能找到,全看你的运气。
西点闭馆,现在只剩一个半小时。”
库房里弥漫着霉味与尘埃的混合气息,高窗透进的微光中,无数尘埃在飞舞。
林野走到第三排货架前,密密麻麻的铁盒积着厚灰,仿佛沉睡了二十年的秘密。
他逐一翻找,铁盒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指尖很快沾满灰尘,手臂也隐隐发酸。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时,一个铁盒侧面的烫金字样撞入眼帘——“1998·南城化工厂”。
他心脏猛地一缩,这是第一个印有明确标识的铁盒!
可打开后,里面只有泛黄的生产报表,连父亲的名字都没有。
第二个铁盒同样如此,只剩几页被虫蛀的会议记录。
失望像潮水般涌上,林野靠着货架喘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在便签的符号上。
难道父亲的失踪,真的要永远石沉大海?
他咬了咬牙,继续翻找。
当指尖划过第三个积灰的铁盒,“1998·南城化工厂”的字样再次出现时,他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扣开搭扣,里面没有报表,只有一个牛皮纸袋,袋口用红棉线捆着,线结上的褐色痕迹,竟和便签上的一模一样!
林野颤抖着解开棉线,刚要拿出里面的文件,身后突然传来老张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紧张:“你找到什么了?
这些档案不能随便动!”
他猛地回头,只见老张站在库房门口,脸色发白,眼神里满是慌乱,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而牛皮纸袋里,似乎有个硬物在微微硌着他的手心,那形状,绝不是纸张。
林野握紧纸袋,看着步步逼近的老张,忽然意识到,这二十年的失踪案背后,或许藏着远比他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而眼前的老张,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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