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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海之舟

上官紫苑 著

其它小说连载

《灼海之舟》男女主角陆衍顾是小说写手上官紫苑所精彩内容:由知名作家“上官紫苑”创《灼海之舟》的主要角色为顾烬,陆属于其他小情节紧张刺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3291章更新日期为2025-11-08 08:23:19。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灼海之舟

主角:陆衍,顾烬   更新:2025-11-08 1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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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灰烬中的回响世界被涂抹成一种单调的、令人窒息的铅灰色。

顾烬拉紧防尘面罩,将多功能护目镜调整到最贴合的位置,弓着身,像一只敏捷的豹子,

穿梭在钢筋水泥的残骸之间。这里是曾经的市中心,

如今只是一片被“灰烬风暴”反复蹂躏过的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和金属腐蚀的味道,即使隔着面罩,

也能感觉到那股灼烧肺叶的颗粒感。他的目标是前方那座倾斜了十五度,

却奇迹般没有完全坍塌的市立图书馆。这种地方,在文明尚存时是知识的殿堂,在末世里,

则是纸张和可燃物的宝库——书籍是极好的引火材料,而某些特殊的地图或手册,

或许还藏着生存的密码。靴子踩在碎玻璃和瓦砾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在死寂的城市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战术匕首,

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音。幸存者有时比变异的老鼠更危险。

图书馆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几缕灰白的光线从穹顶的裂缝中投射下来,

形成一道道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永不沉降的尘埃。书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伏,

书籍散落一地,被泥水和不知名的污渍浸透。顾烬的目光快速扫视,

专注于寻找完好的背包和特定类型的书籍。就在他蹲下身,准备撬开一个锁着的储物柜时,

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呻吟,钻进了他的耳朵。他瞬间僵住,全身肌肉绷紧。

不是动物。声音来自一堆倒塌的书架和混凝土块下方。顾烬悄无声息地靠近,匕首横在胸前。

他从缝隙中看去,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

额角有一道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他的一条腿被沉重的钢筋混凝土块死死压住,

身下是一滩深色的、早已凝固的血迹。他还活着,但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顾烬的眉头皱了起来。在这种环境下,救助一个陌生人,意味着消耗宝贵的水、食物和药品,

更别提可能带来的麻烦。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就在这时,

那个年轻人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睫毛颤抖着,极其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他的眼神涣散,

没有焦点,显然处于严重的脱水和高热状态。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顾烬出于职业习惯他曾经是医疗兵,还是凑近了些。“……水……”顾烬沉默地看着他,

手指在匕首柄上摩挲。他在计算救活这个人的概率,以及代价。

年轻人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视线艰难地对准了顾烬模糊的轮廓。

也许是顾烬身上那残留的、属于军人的某种气质,也许仅仅是他濒死前产生的幻觉。

他张了张嘴,一个清晰了些许,却带着绝望依赖感的词语,

溢了出来:“……哥……”这个字,像一颗子弹,

精准地击中了顾烬心脏最柔软、也是埋藏最深的那个部分。他有一个弟弟,亲弟弟,

在最初的那场大混乱中,为了引开掠夺者,再也没能回来。他找到他时,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没能保护好他。顾烬的眼神骤然发生了变化。

那层冰封的冷漠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不再犹豫。“别说话,保存体力。

”他的声音因为久未开口而沙哑,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迅速检查了压住年轻人的混凝土块。一个人搬动几乎不可能。

他立刻从背包里取出便携式液压顶升器,寻找合适的支点。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

混合着灰尘,留下泥泞的痕迹。他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有效。“忍着点。

”他低声说,同时用力扳动顶升器。沉重的混凝土块被一点点顶起。

年轻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因为剧痛而痉挛。顾烬看准机会,

用力将他从缝隙中拖了出来。检查伤腿,情况很糟,开放性骨折,伤口严重感染,

散发着腐臭。他立刻进行现场紧急处理:清创,用随身携带的强效抗生素粉末洒在伤口上,

然后用夹板固定。他拿出自己的水壶,小心地滴了几滴水在年轻人干裂的嘴唇上,

然后才让他小口地喝了一点。“我……我叫陆衍……”年轻人恢复了一丝神智,虚弱地说。

顾烬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只是将他背了起来。年轻人的体重轻得让他心惊。“坚持住,

我带你回去。”顾烬的声音低沉,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陆衍伏在他宽阔而坚实的背上,

在颠簸和伤痛的混沌中,那股熟悉的安全感再次涌上心头。他迷迷糊糊地,

将脸贴在那沾染了灰尘与血污、却异常温暖的背上,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喃喃地唤了一声:“哥……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顾烬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然后迈得更加沉稳。他背着这个陌生的、叫他“哥哥”的年轻人,一步一步,

走向他那位于地下深处、隐蔽而冰冷的庇护所。

夕阳的余晖如果还能称之为夕阳的话透过灰色的云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投射在这片文明的坟场上。一个基于谎言和愧疚的“兄弟”关系,在这绝望的末世里,

悄然生根。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场相遇,将如何改变彼此注定走向毁灭的命运轨迹。

2 第二章 庇护所的微光地下掩体的空气是凝滞的,

混合着消毒水、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台依靠太阳能电池板勉强供电的应急灯,光线昏黄,

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顾烬和陆衍的身影拉长、扭曲,

仿佛两个相依的幽灵。顾烬的“家”与其说是庇护所,不如说是一个功能齐全的生存方舱。

原本的地下人防工事被他改造过,分区明确:生活区、医疗角、物资储备区,

甚至还有一个利用废弃管道构建的简易空气与水过滤系统。一切井然有序,

却也冰冷得毫无生气,直到陆衍的到来。

陆衍是在一阵剧烈的、来自腿部的钝痛中彻底清醒过来的。他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布满斑驳水渍的混凝土天花板,以及一盏散发着微弱暖光的灯。

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恐惧扼住了喉咙。他试图移动,

但左腿传来的剧痛和沉重的束缚感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别动。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陆衍猛地转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

正擦拭着某种金属工具的男人。是图书馆里的那个人。他轮廓分明,

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冷硬,但那双眼睛,此刻并没有图书馆里那种评估猎物般的锐利,

反而带着一种……疲惫的平静。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废墟、绝望的黑暗、压垮的剧痛,

然后是这个人,以及那声不受控制喊出的“哥”……陆衍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是羞愧,

也是尴尬。“我……”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我的腿……”“开放性骨折,伴有严重感染。

”顾烬放下工具,走了过来,动作自然地拿起旁边桌上的水壶,递到他唇边。

“我做了清创和固定。你发烧了三天,现在能醒过来,算你命大。”他的语气平铺直叙,

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递水的动作却稳定而精准。

陆衍小口喝着微凉的水,甘霖般的滋润缓解了喉咙的灼痛。他偷偷打量着顾烬,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冷漠疏离,却又在细节处透露出专业的照顾。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陆衍低声道谢,声音依旧虚弱。“我叫陆衍。”“顾烬。

”男人简单地回答,算是告知。他检查了一下陆衍腿上的夹板和绷带,手指灵活而轻柔,

与他的冷峻外表截然不同。“灰烬的烬。”就在这时,陆衍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在寂静的掩体里格外清晰。他的脸更红了,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顾烬没什么反应,

只是转身走到物资储备区,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罐,撬开,又取出一小块压缩干粮。

他走回来,将食物掰成小块,递给陆衍。“慢点吃,就着水。”他嘱咐道,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陆衍接过,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压缩干粮的味道谈不上好,

粗糙、寡淡,但在极度饥饿的人看来,却胜过任何珍馐。他吃着,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顾烬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和熟悉感,在他心底滋生。

是因为濒死时将他错认成了哥哥,产生的移情吗?他自己也说不清。

“哥……”这个称呼几乎要再次脱口而出,被他强行咽了回去,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顾烬看着他,眼神复杂。那声“哥”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他的神经。他沉默地递过水壶,

看着陆衍狼狈地喝水顺气。“这里很安全,”顾烬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风暴暂时过去了,外面暂时不会有大规模劫掠者。你安心养伤。

”陆衍点点头,心里稍稍安定。他环顾四周,对这个井然有序的庇护所感到惊讶。

“这里……都是你一个人弄的?”“嗯。”顾烬应了一声,并不多言。他走到过滤系统旁,

接了些水,开始清洗刚才用过的医疗器具。他的背影挺拔而孤独。接下来的几天,

陆衍在疼痛、昏睡和短暂的清醒中交替。顾烬话很少,

检查设备、清点物资、外出短暂搜寻每次都不会超过两小时、然后回来处理陆衍的伤口。

他的照顾是精准而高效的,换药、喂食、帮助他解决生理需求,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言语,

也看不出任何不耐烦。但陆衍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用这种方式,维持着某种界限,

也守护着内心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陆衍也不是全然无用的。在一次顾烬外出时,

庇护所角落的一盏小灯忽明忽灭,最终彻底熄灭。顾烬回来后,

陆衍忍不住开口:“那个……可能是接触不良,或者线路老化了。

我以前……学过一点物理和电路。”顾烬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第二天找工具时,

把一个小型多功能工具套装放在了陆衍手边。陆衍靠着墙壁,忍着腿痛,

仔细检查了那盏灯的连接线,果然发现了一处几乎断裂的磨损。他用工具小心地剥开绝缘皮,

将铜线重新拧紧、包裹。当顾烬再次接通电源,那盏灯稳定地亮起来时,

陆衍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带着些许成就感的笑容。顾烬看着那笑容,

看着那盏比以往更稳定的灯光,眼神微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去准备食物时,

默默地在陆衍的那份里,多加了一小块肉干。

夜晚如果地下也能分昼夜的话是掩体里最安静,也最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时候。

陆衍常常在疼痛中醒来,听着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不远处顾烬平稳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成了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能安抚他的锚点。有一次,他半夜被噩梦惊醒,

冷汗涔涔,下意识地低呼出声。几乎在他出声的瞬间,应急灯就被按亮了。顾烬已经坐起身,

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最终落在惊魂未定的陆衍身上。“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陆衍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梦到……又被压住了。

”顾烬沉默了一下,没有躺回去,而是就着昏黄的灯光,

拿起一本残破的、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他没有再说话,

但那沉稳的身影和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无声地驱散了陆衍心中的恐惧,让他再次安心睡去。

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在这地下悄然形成。顾烬提供生存的保障和安全,

像一座沉默的山;而陆衍,则在不经意间,用他残存的专业知识、偶尔流露的脆弱,

以及那声未曾再叫出口的“哥”,

为这座冰冷的“山”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属于“人”的活气。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那个最初的谎言,或者说,那个基于脆弱和愧疚的误会。

顾烬没有纠正,陆衍不敢确认。在这末日废墟之上,这点微光,

是他们暂时都不愿打破的、虚假却温暖的慰藉。然而,陆衍偶尔会盯着顾烬的背影出神,

一些模糊的、属于他真正哥哥的记忆碎片会闪过脑海——温暖的笑容,

完全不同于顾烬的冷硬。疑惑的种子已经埋下,只待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而掩体之外,

这个残酷的世界,也从不会给他们太长的喘息之机。

3 第三章 记忆的裂痕地下掩体的日子,仿佛一台损坏的留声机,

播放着单调而重复的刮擦声。但在这不变的节奏下,某些东西正在悄然变质,

如同悄然滋生的霉菌,无声无息,却无法忽视。陆衍的腿伤在顾烬精准到冷酷的照料下,

恢复得很快。感染被控制住,高烧退去,他甚至可以在顾烬的搀扶下,

单脚跳着在有限的区域内活动。身体的复苏,带来了精神的活跃,

也带来了更多无法抑制的观察与思考。他开始更仔细地观察顾烬,

这个自称“灰烬的烬”的男人。顾烬的沉默像一口深井,

陆衍试图从中打捞起关于“哥哥”的佐证,却常常只触碰到冰冷的井壁。他的哥哥,

记忆里那个模糊却温暖的影子,会在他摔倒时大笑着拉他起来,会在睡前偷偷给他塞糖果,

眼神里总是带着阳光般的纵容。

而顾烬……顾烬的眼神里只有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警惕和疲惫。

他会在陆衍喝水不小心呛到时,第一时间不是轻拍他的背,而是敏锐地抬头,

目光扫向通风口,确认那细微的声响没有引来不该有的东西。他会在分享食物时,

严格按照热量和营养配比,精准得像在执行程序,

没有丝毫“哥哥”对“弟弟”那种下意识的偏爱和分享的温情。一次,

陆衍试图帮忙整理物资,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小铁盒,

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撒了一地——几枚样式统一的军用纽扣,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多功能军刀,

还有一小块用透明胶带小心翼翼粘好的、碎裂的陶瓷片,上面似乎曾有过彩绘的图案,

如今只剩模糊的痕迹。陆衍慌忙去捡,顾烬已经一个箭步跨过来,速度快的惊人。

他没有责备,只是沉默地、近乎粗暴地将所有东西扫回铁盒,紧紧盖上,

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他什么也没说,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骤然降低的气压,

让陆衍感到一阵寒意。那不是对弟弟犯小错误时的无奈或责备,

那是一种被触及了绝对禁区的、带着痛楚的防御。“对不起……”陆衍讷讷地说。

顾烬没有回应,只是将铁盒塞回物资箱最深处,转身继续去调试那台老旧的无线电接收器,

只留给陆衍一个冷硬的背影。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疯狂汲取任何一点水分和养料,

破土生长。夜里,陆衍又开始做梦。不再是单一的被掩埋的噩梦,

而是混杂的、光怪陆离的碎片。他梦到真正的哥哥,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朝他挥手,

笑容清晰;下一秒,画面碎裂,变成顾烬在昏暗灯光下擦拭匕首的侧影,冰冷而陌生。

两种形象交织、碰撞,让他一次次在心悸中醒来。有一次,他醒来时,

恰好看到顾烬在灯下检查他腿上的伤口。昏黄的光线勾勒着顾烬低垂的眉眼,那专注的神情,

莫名地与记忆中哥哥为他包扎膝盖擦伤时的样子重叠。陆衍心中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

带着试探和一丝残留的依赖,轻声唤道:“哥……还好有你。

”顾烬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像最初那样默认这个称呼。

他只是用更快的速度包扎好伤口,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伤口愈合得不错,

骨头也在生长。但短期内不能承重。”他避开了那个称呼,

也避开了陆衍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裂痕,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为了缓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和内心的混乱,陆衍开始更努力地寻找自己的价值。

他注意到顾烬的庇护所虽然功能齐全,但结构上存在一些隐患,

尤其是承重和通风管道的布局,在极端情况下可能出问题。他凭借建筑学的知识,

在脑海中勾勒出改进的方案。“顾烬,”他不再使用那个称呼,语气也带上了刻意的疏离,

“东侧那个支撑点,受力不太均匀,如果遇到强震……或者爆炸冲击,可能有风险。还有,

主通风管道拐角太急,效率低,也容易堵塞。”顾烬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他。

这是陆衍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展示他专业领域的能力,超出了修好一盏小灯的范畴。

“你有什么想法?”顾烬问,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审视。陆衍拿起一块烧黑的木炭,

在相对平整的水泥地上画出简略的结构图,指出问题所在,

并提出了加固支撑和优化管道走向的方案。他的讲解清晰,逻辑严密,

完全脱离了之前那个脆弱、依赖的“弟弟”形象。顾烬看着地上的草图,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的复杂情绪。他不得不承认,陆衍的方案是专业的,

甚至比他原本的构想更优。这个年轻人,并非他最初以为的、只是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需要什么材料?”顾烬最终问道,算是认可了他的方案。这次对话,

像是一次无声的权力交接。陆衍通过展示自己的能力,在这个狭小的生存空间里,

赢得了一丝尊重和更为平等的位置。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单方面的“救助与依赖”,

开始向“合作与共生”微妙地倾斜。然而,地位的改变并未弥合情感的裂痕。

陆衍不再轻易呼唤,顾烬也更加沉默。掩体里的空气,

仿佛被那未说破的谎言和日益清晰的怀疑所凝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陆衍知道,

那个基于濒死幻觉的温馨泡沫,即将破碎。他只是还不知道,当泡沫彻底消散,

露出的会是怎样残酷的真相,而他们这艘在末世灰烬中勉强航行的小舟,又将驶向何方。

他偶尔会望向掩体那扇沉重的、隔绝内外世界的铁门,

心中涌起一股矛盾的冲动——既害怕门外的残酷世界,

又渴望逃离这室内令人窒息的、虚假的安宁。下一次顾烬外出搜寻物资时,

陆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第一次没有感到强烈的不安和依赖,

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奇异感觉。他独自留在昏黄的灯光下,

看着地上那幅即将被擦掉的炭笔草图,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起来——自己究竟是谁,而顾烬,

又到底是谁。4 第四章 暴雨将至掩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混凝土,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颗粒感。那声未曾得到回应的“哥”像一道无形的界碑,

立在两人之间。陆衍不再试图触碰那道界线,他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和疑问都压抑下来,

转而投入到对庇护所的改进工作中。这成了一种无声的宣言,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顾烬带来了陆衍所需的工具和材料——一些 scavenge 来的钢筋、废弃的金属板,

还有几根相对完整的PVC管。他没有多问,只是将东西放在陆衍指定的区域,

然后便退到一旁,继续他日常的维护工作,或是透过伪装过的透气孔,

长时间地凝视外面死寂的世界。但他的余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忙碌的身影。

陆衍坐在地上,受伤的腿小心地伸直,上半身伏在临时的工作台上。他的眉头紧锁,

眼神专注,用还能灵活运动的双手,仔细地测量、切割、打磨。

炭笔留下的草图被他深深印在脑海里,此刻正通过他的手指一点点变为现实。他咬着牙,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更因为一种急于证明什么的执拗。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哥哥”保护的累赘。他是陆衍,一个能在废墟中提出专业建议,

并且有能力将其实现的建筑系学生。顾烬看着他用略显笨拙却异常坚定的手势固定钢筋支架,

看着他用找到的密封胶小心翼翼地处理管道接口。

年轻人脸上那种混合着痛苦、专注和不服输的神情,像一根极细的针,

轻轻刺痛了顾烬冰封的心湖。他发现自己开始习惯掩体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习惯那盏被修好后更稳定的灯,甚至……习惯在分配食物时,

下意识地将品相更好的那份留给对方。这种习惯让他感到恐慌。

依赖是末世里最奢侈也最危险的东西。几天后,支撑结构加固和管道初步改造完成了。

当顾烬亲手测试了新的通风效率,感受到明显更顺畅的气流时,他看向陆衍的目光里,

那抹审视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认同。“谢谢。

”顾烬说。声音依旧平淡,但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已有着非同寻常的分量。

陆衍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用手背擦掉额头的汗,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

成就感和自我证明带来的短暂满足消退后,心底那个关于身份的巨大空洞依然存在,

并且因为顾烬这声“谢谢”而显得更加突兀。他们之间,

本不该是这种客气的、合作者式的关系——如果那个谎言是真的。沉默再次蔓延,

但这次的沉默与之前不同,少了些尴尬,多了些沉重的东西在酝酿。

变故发生在一个看似平常的下午。顾烬外出进行短途侦查和取水,陆衍独自留在掩体内,

整理所剩无几的药品。就在他拿起一个白色小药瓶时,手指不知怎的一滑,药瓶掉在地上,

几颗白色的药片滚落出来,散在灰尘里。陆衍“啧”了一声,单脚跳着,艰难地俯身去捡。

当他拾起一颗药片,准备擦拭上面的灰尘时,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药片上刻着的微小字母,

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脑海中混沌的迷雾。“Alprazolam”阿普唑仑。

一种抗焦虑药物。而这个药瓶……这个熟悉的规格和商标……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不是关于顾烬的,而是关于他自己的,真实的过去!他仿佛看到一间温馨的卧室,

看到自己因为毕业设计的巨大压力而失眠、焦虑,他的心理医生开了这个药给他。

他看到母亲担忧地将药瓶塞进他的背包,嘱咐他按时服用……母亲……父亲……哥哥!

真正的哥哥!不是顾烬那样冷硬坚毅的面孔,

而是一张带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有几分与他相似的脸!哥哥会揉乱他的头发,

嘲笑他是个“书呆子”,却在他通宵画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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