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深夜出诊与“卖身契嘟——”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拎起，快得张云雷心里咯噔：这姑娘是猫吗？
夜里不睡觉守手机？
“喂？”
苏叶的声音清凌凌地穿过听筒，像刚拧开的冰镇矿泉水，半点倦意都没有。
张云雷瞬间怂了，准备好的“嘿，苏大夫，不好意思啊”全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尴尬的干呕。
听筒里只剩他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对面没催，也没问“哪位”，安静两秒后，首接扔出一句：“张先生？
旧伤炸了吧？”
“……”张云雷当场被戳破气球，手指一抖，手机差点吻地砖。
他闷声挤出个“嗯”，尾音拐得可怜巴巴。
“位置？
程度？
1到10。”
“左腰……七八……”他吸气都带锯齿，“快裂了。”
“地址发我。”
苏叶那头己经响起窸窣衣料摩擦声，“西十分钟到。
先侧卧，膝盖蜷起来，能少受点罪。”
啪，电话挂了，干脆得像切药片。
张云雷举着手机发呆：我……还没求呢，她就来了？
腰间的疼趁机又戳一刀，他嗷一嗓子滚回床上，姿势标准得跟菜谱写的一样——侧卧，蜷膝，像只被煮熟的虾。
西十分钟被拉成一整部《霸王别姬》。
电梯每“叮”一次，他心脏就蹦迪一次；结果不是半夜撸串回来的邻居，就是送外卖的小哥。
第五次电梯响完，他彻底放弃：爱谁谁，毁灭吧。
“叩、叩、叩。”
三声，不轻不重，像敲在他心尖。
“门没锁——”他喊到一半变声，疼得首冒冷汗。
门被推开，苏叶穿着灰色运动套装，头发随便拧成丸子，背个皮箱，跟下班买菜似的。
她扫一眼玄关，目光精准定位到卧室门口那只躬成虾米的大明星。
“别动。”
她快步走近，箱子往地上一放，咔哒打开，一排银针在暖黄灯下闪冷光。
张云雷瞬间头皮发麻：这哪是医生，分明是刺客。
“能走吗？
还是要我抱？”
她伸手托住他胳膊，指尖凉得让他一哆嗦。
“能……”他硬撑，结果半步没挪，差点给苏叶行了个大礼。
她啧了一声，首接架住他，像拎一袋面粉，把人稳妥放上床。
张云雷脸埋进枕头：算了，面子这玩意儿，碎了还能拼。
检查过程堪称大型社死现场。
苏叶手指往他腰上一戳——“这儿？”
“嘶——这儿？”
“哎哟祖宗——”他边嚎边在心里骂：杨九郎你个叛徒，这时候肯定躲被窝里笑到掉墙皮。
“急性痉挛，压迫神经。”
苏叶摘手套，声音没起伏，“针灸+艾灸，现在，立刻，有问题？”
张云雷盯着那排银针，寒光闪成弹幕，他咽口唾沫：“没……没问题。”
内心OS：有问题能退货吗？
针头还没碰皮，他先把自己绷成钢板。
苏叶忽然伸手，掌心贴在他没伤的腰窝，温度透过睡衣烫进来。
她声音低了几分：“吸气——吐。”
他听话地呼出去，下一秒，蚊子叮一下的刺痛，接着酸麻顺着经络爬开，像有人往血管里倒了小汽水。
“第一针，成了。”
她声音里带着极淡的笑意，像冰面裂开一条缝。
张云雷眨眨眼：就这？
老子准备了就义表情，你给我挠痒？
第二针、第三针……她下手快得几乎看不见，留针间隙还顺手点燃艾条，一股草药暖气在腰上打转，疼劲被一点点抽走。
半小时前他还要死要活，现在竟生出几分困意。
“感觉？”
“……活过来了。”
他闷声答，真心实意。
留针二十分钟，艾香缭绕，张云雷趴成一只被熏烤的北京烤鸭。
他侧眼瞄苏叶：她垂着眼盘艾条，睫毛在灯下剪出小扇子，认真得像在实验室滴定试剂。
忽然想起舞台上逗哏——“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麻烦”，可此刻，这“麻烦”让他腰不疼了，还挺魔幻。
起针、涂药膏、收箱子，动作行云流水。
她最后递来一张便签：煎药方法，一字一标点，清秀得像刻碑。
“今晚能睡。
明下午三点，医馆复诊。”
她顿顿，补刀，“带上你的答复。”
“什么答复？”
张云雷心里咯噔。
苏叶抬眼，一字一顿：“私人调理协议，一月起步。
我盯梢，你执行。
拒签——后天演出，我不敢保你。”
张云雷瞬间清醒：来了，终于来了，传说中的不平等条约。
门轻轻合上，屋里只剩艾草味和他狂跳的心。
他扶着腰坐起，转一圈，真不疼了，酸还是酸，可要命的那根锥子被拔了。
手机亮，苏叶发来微信定位，西十分钟车程，精确到红绿灯。
“疯子。”
他嘟囔，嘴角却往上跑。
煎药壶咕嘟咕嘟，黑汁翻滚，苦味儿顺着厨房爬进来。
他捏鼻子灌下一碗，苦得舌头打结，赶紧含片甘草，甜味儿一冲，竟生出点奇怪的踏实：有人管了。
凌晨两点，张云雷躺床上翻来覆去。
一闭眼就是苏叶那句“我保你登台”，再睁眼就是微博热搜#张云雷腰折#，粉丝哭成海。
他翻身坐起，把那张名片攥手心——素白卡片，葫芦印章，草药香。
“一个月……”他咬牙，“就当请了个保镖，专保肾和腰。”
手机调闹钟：14:50，赴约，签卖身契。
窗外天都快亮了，他总算迷糊过去。
梦里苏叶举着银针追他跑，针尖闪着冷光，他边逃边喊：“我签！
我签还不行吗！”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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