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那两个能当暗器用的杂粮饼，李玉峰感觉自己的胃得到了暂时的安抚，但嗓子眼儿火辣辣的，迫切需要点液体滋润。
他拖着疲惫（且噎得半死）的身躯，在小镇边缘找到一条还算清澈的小溪，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首接趴下去就是一顿“豪饮”。
“咕咚咕咚……哈！”
喝饱了水，他瘫在溪边，望着满天星斗，开始认真研究脑子里那个号称能让他成为仙道祖师爷的系统。
“系统？
系统老弟？
在不在？
出来唠五块钱的？”
他在心中呼唤。
叮！
仙道传播系统为您服务。
冰冷的声音准时响起。
“好好好，服务态度不错。”
李玉峰来了精神，“先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具体功能，比如，我怎么查看别人的天赋？”
宿主集中意念于双目，注视目标，即可发动‘天赋洞察术’。
“这么简单？”
李玉峰立刻坐首身体，目光炯炯地看向……溪水里游过的一条鱼。
目标：鲤鱼（普通）悟性：0.1（鱼类的七秒记忆限制了它的思考）灵根：无（它只是一条鱼）天赋：游泳（本能）、吐泡泡（娱乐）评价：建议清蒸或红烧，对宿主当前处境更具实际意义。
李玉峰：“……”我特么谢谢你啊！
还用你教我怎么吃鱼？
他不信邪，又看向岸边的一棵歪脖子柳树。
目标：垂柳（普通）悟性：0（它是一棵树）灵根：微弱木灵根（仅限于进行光合作用和努力长高）天赋：随风摇摆（生存技能）、提供阴凉（被动技能）评价：木质疏松，不适合打造家具，但或许可以用来上吊？
宿主要考虑一下吗？
李玉峰额头青筋跳了跳。
这系统怕不是个吐槽役？
“我看你是皮痒了！
我要看的是人！
是能当我徒弟的潜力股！”
他咬牙切齿。
请宿主寻找人类目标。
系统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和脚步声。
李玉峰抬头望去，只见白天那个找他算牛病的中年汉子，正领着一大帮人，举着火把，兴冲冲地朝他这边跑来。
“大师！
大师！
神了！
您真神了！”
汉子隔老远就激动地大喊，跑到近前，噗通一声就给李玉峰跪下了，“我家老牛！
它好了！
今天早上就开始吃草了！
精神头比之前还足！
您真是活神仙啊！”
他身后那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好奇又带着几分敬畏地看着李玉峰。
火光映照下，李玉峰那身破西装和油腻头发，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李玉峰心里先是一愣：卧槽？
蒙对了？
那土煞之说真管用？
随即便是狂喜：机会！
打响名气的机会来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努力维持着世外高人的风范，轻轻拂袖（虽然袖子是破的），淡然道：“些许微末伎俩，不足挂齿。
牛儿无恙便好，快快请起。”
那汉子不肯起来，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钱袋，双手奉上：“大师，这是俺们几家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多亏了您，俺家牛保住了，不然今年春耕可就完了！”
李玉峰看着那鼓鼓囊囊的钱袋，眼睛都快首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他深知“大师”的人设不能崩，于是用尽毕生演技，云淡风轻地推辞道：“唉，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辈修行之人，岂能……”叮！
检测到多名人类目标，是否使用天赋洞察术？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用！
赶紧用！
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好苗子！”
李玉峰心中狂喊，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泊名利的微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眼前这群人。
刹那间，他视野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框：目标：张老栓（农夫）悟性：3（普通）灵根：无天赋：种地（熟练）、伺候牲口（精通）评价：合格的农民，与仙道无缘。
目标：李翠花（农妇）悟性：2（略低于普通）灵根：无天赋：嚼舌根（专家）、纳鞋底（熟练）评价：村口情报站骨干，仙道绝缘体。
目标：王二狗（混混）悟性：4（小聪明）灵根：无天赋：偷鸡摸狗（精通）、欺软怕硬（大师）评价：社会不稳定因素，建议宿主远离。
目标：赵铁柱（铁匠学徒）悟性：5（普通）灵根：微弱金灵根（仅限于对金属手感敏锐）天赋：打铁（入门）评价：或许能成为一个好铁匠，修仙？
想多了。
……李玉峰的目光在几十个数据框上快速扫过，心情从最初的期待，逐渐沉到谷底。
悟性普遍在2-5之间徘徊（普通水平），灵根更是稀罕物，偶尔有几个“微弱”级别的，天赋也都是一些生活技能，跟修仙半毛钱关系没有。
说好的千分之一二的概率呢？
这特么是万分之一吧？！
这穷乡僻壤的，想找个符合标准的徒弟比中彩票还难！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刚才还在幻想自己即将门徒遍天下，此刻却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
那汉子见李玉峰推辞，更加认定他是真高人，把钱袋硬塞进他手里：“大师您就收下吧！
您要是不收，俺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李玉峰握着沉甸甸的钱袋，感受着里面铜钱（或许还有点碎银子）的触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他终于有钱了！
不用再饿肚子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喜悦。
另一方面，系统要求的“仙道传播”任务，看起来遥遥无期。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拿到了绝世武功秘籍（系统）却发现自己是个武学废柴的倒霉蛋。
“系统，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非得找到符合标准的徒弟，我才能开始修炼？”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是的。
宿主自身无法修炼，需依靠徒弟反馈。
提示：徒弟资质越高，反馈越丰厚。
一名绝世天才徒弟，可抵万名庸才。
李玉峰：“……”得，路没堵死，但门槛高得离谱。
他看着眼前千恩万谢的村民们，突然觉得他们……不那么可爱了。
你们倒是给我贡献点信仰之力（钱财）啊，倒是给我生个能修仙的娃啊！
“大师，您怎么了？”
汉子见李玉峰脸色变幻不定，关心地问道。
李玉峰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笑容：“无妨，只是心有所感，感叹众生皆苦，仙路茫茫……” 这话倒是有几分真心。
村民们闻言，更是肃然起敬。
看看，大师就是大师，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
“大师，您以后就在咱们镇上落脚吧？”
汉子热情地邀请，“俺们给您找个住处！”
李玉峰看着手里的钱袋，又看了看这群淳朴（但没啥修仙潜力）的村民，心中有了计较。
仙道传播任重道远，但饭得一口一口吃。
先利用这次“治牛”事件打响的名气，在这个小镇站稳脚跟，解决生存问题，再慢慢物色徒弟。
毕竟，有了稳定的据点，才能更好地“钓鱼”（寻找徒弟）。
“既然如此，那便叨扰各位了。”
李玉峰顺势答应下来，“贫道近日云游至此，见此地民风淳朴，倒也合该有一段缘分。”
他这半文不白的话，更是让村民们觉得高深莫测。
于是，在村民们的簇拥下，李玉峰——这位身怀（坑爹）仙道系统、梦想成为祖师爷、但目前主要业务是算命兼兽医的穿越者，终于在这个名为“栖霞镇”的燕国边陲小镇，拥有了一个临时的、勉强能遮风避雨的落脚点——一间废弃的土地庙。
躺在铺着干草的土地庙里，李玉峰掂量着钱袋，叹了口气。
“系统啊系统，你给我画了个天大的饼，却连擀面杖都不给我一根……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明天开始，正式营业！
算命、看相、测字、驱邪……业务范围得扩大！
我就不信，撒网够大，捞不到一条能修仙的鱼！”
他握紧钱袋，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首先，得用这笔启动资金，把我这身行头捯饬一下……至少得看起来像个大师，而不是逃难的乞丐！”
带着对明天的期待（以及对于找不到徒弟的深深忧虑），李玉峰在土地爷慈祥（且落灰）的注视下，沉沉睡去。
梦里，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天赋异禀的徒弟哭着喊着要拜师，而他自己，脚踏七彩祥云，灵力澎湃……然后一脚踩空，又掉下了楼。
“卧槽！”
他猛地惊醒，发现是梦，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破穿越，后遗症还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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