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推书 > > 商柞新章帝辛与明月(苏明月赵启)最新小说_免费阅读完整版小说商柞新章帝辛与明月(苏明月赵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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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古代《商柞新章帝辛与明月》,主角分别是苏明月赵启,作者“紫陌白尘”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男女情节人物分别是赵启,苏明月的历史古代,古代,历史,皇帝,奶爸,魂穿,打脸小说《商柞新章:帝辛与明月》,由网络作家“紫陌白尘”所著,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33601字,43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9 09:29:32。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启最后一缕意识,是陷在殷墟考古坑底的湿冷里。那尊刻满饕餮纹的青铜方鼎蹲在坑中央,铜锈裹着三千年的土腥气,他指尖刚触到鼎壁一道浅裂 —— 像是摸到了历史的脉搏,下一秒,灼热的电流就顺着指缝窜上来,不是实验室里的细微麻感,是能烧穿骨髓的烫,眼前的土坑、队友的呼喊全被金光吞了,只剩鼎上饕餮的眼,在光里幽幽发亮。再睁眼时,檀香裹着兽皮的膻气钻鼻腔,呛得他想咳,喉咙却干得像被砂纸磨过,每咽一下都扯着疼。身下的木榻硌着腰,铺着的黑狐兽皮边缘磨出了毛,指尖拂过,能摸到兽皮里没褪干净的细筋。
主角:苏明月,赵启 更新:2025-11-09 13:5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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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坑底:青铜与电流的交错——
殷墟遗址的坑底还浸着昨夜的雨水,土粒粘在赵启的手腕汗毛上,凉得渗进皮肤。他半蹲在饕餮纹青铜方鼎旁,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额角的汗珠 —— 七月的河南,坑底像个闷炉,考古队的蓝色工服后背早被汗湿,贴在脊背上,又被偶尔吹进坑的风激出一层凉意。
“小赵,小心点,这鼎的铜锈里可能含砷,别用手直接碰。” 坑边传来队长老陈的声音,他手里举着个喷壶,正往鼎身喷蒸馏水,“昨天取样的铜片送实验室了,初步判断是帝辛晚期的器物,鼎耳上的裂痕可能是下葬时摔的。”
赵启 “嗯” 了一声,指尖悬在鼎耳的裂痕上方 —— 那道缝细得像头发丝,里面嵌着黑褐色的土,指甲盖大小的绿斑在裂痕边缘蔓延,是三千年铜锈氧化的痕迹。他戴着手套,却总觉得隔着橡胶的触感不真切,鬼使神差地,他摘了右手的手套,指尖刚碰到裂痕的边缘 ——
不是预想中铜锈的粗糙,而是一种奇异的温润,像摸到了一块被体温焐热的玉。下一秒,一股灼热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不是实验室里万用表的微弱麻感,是无数根烧红的细针钻进血管,顺着小臂爬向心脏,太阳穴突突跳着,耳边先是老陈的喊声变模糊,再是坑外游客的喧闹声,最后只剩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砸在耳膜上。
眼前的铜鼎开始发光,不是阳光的反射,是从鼎身内部透出来的金光,饕餮纹的每一道刻痕都亮了起来,铜铸的眼珠转了转,张开的兽口像是活了过来,吞进了周围的光线。赵启的意识开始飘,他看见考古坑的骸骨 —— 去年发掘的那具人殉,蜷缩着,指骨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头骨上的钝器凹痕清晰可见;又看见高中历史课本的插画,商纣王坐在鹿台的酒池边,身边是舞女,背景是燃烧的宫殿;最后,这两幅画面重叠在一起,鼎口的金光猛地将他拽了进去。
失重感传来,像从高空坠落,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感觉到指尖还攥着什么 —— 是那块从鼎耳上刮下来的小碎片,他之前觉得饕餮纹好看,随手塞在了工服口袋里。
商王殿内:兽皮与青铜的寒意——
再次有知觉时,是檀香混着兽皮的膻气钻进鼻腔,呛得赵启想咳,喉咙却干得像被砂纸磨过,每咽一下,都扯着胸腔发疼,像是有根细刺扎在喉管里。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木梁,上面缠着深色的麻绳,挂着几串干花 —— 是商地常见的葛花,用来驱虫的,花瓣已经干得发脆,风一吹就会掉渣。
身下的触感很硬,是铺着兽皮的木榻。他动了动手指,摸到兽皮的纹理 —— 是整张黑狐剥的,尾巴还完整地垂在榻边,毛梢泛着灰,靠近后颈的位置有块暗红色的渍,指甲蹭一下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是剥狐时没擦干净的血。兽皮下面是木板,拼接处的缝隙里嵌着细土,摸起来糙得硌手。
“大王醒了!快禀太宰!”
少年的喊声带着哭腔的惊喜,撞在殿宇的木梁上,反弹回来时竟有了回音,震得赵启的耳膜嗡嗡响。他偏过头,看见个穿粗布褐衣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发髻用麻绳松松束着,额角沾着未干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粗布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少年的左腿有点跛,走路时左脚尖先着地,再慢慢把脚跟放下 —— 是旧伤,赵启后来才知道,这少年叫阿禾,去年旱灾时被原帝辛从饿殍堆里救出来,左腿是当时被饿疯的流民踩伤的,所以对 “帝辛” 格外忠心。
阿禾的草鞋蹭过青砖地,“沙沙” 声惊飞了梁上一只灰雀,鸟翅撞在青铜灯盏上,灯油晃出几滴,落在地上洇开黑渍 —— 那颜色像极了考古坑底人殉骸骨旁的血痕,赵启的心脏猛地一缩。
“等等。” 赵启撑着榻沿想坐,手臂却软得发颤,像是灌了铅。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 手掌比前世大了一圈,指关节突出,虎口处有浅褐色的老茧,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指尖还留着一点青铜的绿锈痕迹。这不是他的手,他前世是历史系研究生,课余弹吉他,指尖是软的,只有按弦的地方有薄茧,绝没有这样粗糙的硬茧。
更让他心惊的是身体的重量 —— 这具躯壳比他二十岁的身体沉得多,肩背宽了半掌,胸膛更厚实,连呼吸都比前世沉,每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胸腔的扩张比以前有力。他下意识摸向左胸,隔着玄色常服,指尖触到一块温润的硬物 —— 是那块鼎耳碎片!他穿越前塞在工服口袋里,现在竟被串成了玉佩,用红绳系着,贴在胸口,被体温焐热。
赵启的指尖开始摩挲玉佩边缘的棱角,这动作像刻进了肌肉记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玉佩是不规则的碎片,一面是饕餮纹的一部分,兽口的獠牙清晰可见;另一面是光滑的,被人打磨过,能隐约照出他现在的脸 —— 陌生的脸,下颌线锋利,嘴唇偏薄,鼻梁高挺,眼神里带着一股他从未有过的锐利,是属于商王帝辛的脸。
“大王,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阿禾跪回榻边,仰着头看他,手里攥着衣角,指节发白。他怕,之前太医来看过,说帝辛是 “触怒先祖,邪祟入体”,可能醒不过来,他不想再变成孤儿,去年的旱灾,他已经尝过一次无家可归的滋味了。
“邪祟?” 赵启的声音发涩,像砂纸摩擦木头。他的视线扫过殿壁,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兽皮地图,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河流,标注着 “淇水”“洹水”,河岸边标着 “商民聚落” 的小圆圈,有的圆圈被划了叉,旁边用墨写着 “东夷掠”—— 是之前东夷入侵时被毁的聚落。地图的角落里画着个青铜鼎的图案,鼎旁用甲骨文写着 “先祖之器”,笔画刻得很深,是用刀削出来的。
这场景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梦。赵启猛地想起历史课本里的描述:商纣王,名帝辛,商朝最后一任君主,在位期间加重赋税,滥用民力,推行活人祭祀,最终在牧野之战后自焚于鹿台,商朝灭亡。
“你叫我什么?” 他攥紧玉佩,饕餮纹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也只有这疼痛能让他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阿禾的膝盖 “咚” 地砸在青砖上,磕得清脆,震得地面的灯影又晃了晃。他的额头抵着砖面,声音带着哭腔:“大…… 大王啊!您是大商天子,帝辛啊!您三日前去祭祀先祖,刚登上祭祀台就栽倒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太医说…… 说您是被先祖英灵责罚,要请巫师来驱邪才能好。”
帝辛。
这两个字像一块冰,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冻得他浑身发颤。他不是在做梦,也不是考古队的恶作剧 —— 他穿越了,穿成了那个注定要背负三千年 “暴君” 骂名的商纣王,穿进了这个还在盛行活人祭祀、贵族垄断权力、东夷虎视眈眈的商朝晚期。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未来可能会签下无数道处死奴隶的命令;这具身体,未来可能会在鹿台上被烈火吞噬;而他,要顶着 “帝辛” 的名字,去改写这一切 —— 改写那些被活祭的奴隶的命运,改写商朝灭亡的结局,改写历史书上那冰冷的 “亡国之君” 四个字。
手开始发抖,不是累的,是怕的。他前世只是个普通学生,连鸡都没杀过,现在却要站在权力的顶端,对抗整个时代的惯性。胸口的玉佩还在发热,饕餮纹的棱角硌着心脏,每跳一下都能感觉到,像在提醒他:你现在是帝辛,没有退路。
贵族登场:玉圭与青铜的对峙——
殿外传来 “笃笃” 的脚步声,很沉,是玄色礼服的下摆扫过门槛的声音,还带着股淡淡的血腥气 —— 是祭祀用的牲畜血,粘在衣料上没洗干净,风一吹,腥气更浓了,混着檀香,变成一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一群人涌进来,玉圭相撞的脆响此起彼伏,像碎玻璃落在地上。为首的老者先躬身,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前,用一根象牙簪束着,发间插着块小小的玉笏,是商朝太宰比干。他的脊背有点驼,是常年伏案看竹简累的,手里的玉圭刻着细密的雷纹,边缘被摸得光滑,是几十年握出来的包浆。
比干的身后跟着个魁梧的男人,头戴铜盔,红缨是用战马的鬃毛做的,铠甲上有好几道刀痕,最深的一道在胸口,是去年打东夷时被东夷首领的战斧划的,差点刺穿心脏。他是商朝太师闻仲,手里握着柄青铜剑,剑鞘是鲨鱼皮的,上面用银线刻着 “保商” 两个字,是先帝文丁赐的,他一直带在身边。
“老臣比干,参见大王。” 比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方才祭祀官来报,用于祭祀先祖的三牢牛、羊、豕中,黄牛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蹄子刨得石槽都裂了 —— 恐是先祖英灵不满,要降灾祸于朝歌。太师以为,需选十名奴隶献祭,方能平息先祖怒火,保大商无虞。”
“奴隶献祭?” 赵启的指尖攥紧了兽皮,指甲陷进狐毛里,能摸到下面粗糙的皮板。他想起考古时见过的人殉坑,在殷墟西区,那个坑埋了十二个奴隶,最小的才六岁,骸骨蜷缩着,头骨上有个钝器敲击的凹痕,是被活活砸死的。考古队清理时,老陈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商朝的‘人牲’,为了祭祀先祖,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现在,有人要让他再做一次这样的事。
“大王,祭祀时辰快到了,不能再拖延。” 比干见他沉默,又往前凑了凑,花白的眉毛拧成疙瘩,“若先祖英灵动怒,降下旱灾蝗灾,百姓流离失所,到时候,整个朝歌都会乱的 —— 这责任,谁也担不起。”
比干不是真的迷信先祖,他是怕。商朝的兵权有一半在旧贵族手里,那些贵族早就不满原帝辛的 “激进”原帝辛曾想收回贵族私田,若这次祭祀出了 “意外”,贵族们肯定会借 “先祖不满” 的由头叛乱,到时候内忧外患,商朝就真的危险了。
“担责?” 赵启撑着榻沿站起来,玄色常服的下摆扫过地面,布料比他想象的沉,是用蚕丝和麻混织的,边缘绣着暗金龙纹,龙的爪子很锋利,像要从布上跳下来。这衣服是商王的龙袍,也是困住他的枷锁,穿在身上,压得他肩膀发沉。
他走到殿中,目光扫过阶下的大臣 —— 有人垂着眼,眼睫颤个不停,是怕惹祸上身;有人皱着眉,嘴角抿成直线,是在权衡利弊;还有人偷偷瞄着殿外廊下,眼神里带着期待 —— 那些人,是靠活人祭祀巩固权力的旧贵族,他们巴不得多杀几个奴隶,好彰显 “先祖的威严”。
殿外廊下,绑着三个奴隶。
左边的奴隶叫石,是个农夫,三十多岁,皮肤黝黑,手上全是老茧,因为去年收成不好,交不起贵族的赋税,被抓来当奴隶。他的左腿有点瘸,是被贵族的家丁打的,镣铐磨得脚踝出血,血顺着青砖缝流,在台阶下积了小小的一滩,被晨露稀释成淡红色。他盯着殿内的青铜鼎,眼神发直 —— 去年祭祀时,他的儿子就是被选去当人牲,也是绑在这廊下,最后被抬进祭祀台的鼎里,他连儿子的骨头都没找回来。
中间的奴隶叫木,是个工匠,二十多岁,手指很灵活,却因为前几天做坏了崇侯虎的青铜爵,被抓来抵罪。他的怀里偷偷藏着一小块桃木,是从工坊带出来的,想雕个小人像留个念想,万一自己死了,也好有个 “魂归之处”。他低着头,手指在桃木上摩挲,刻着简单的纹路 —— 是他母亲的样子,他母亲去年冬天冻饿而死,他连块墓碑都没给她立。
右边的奴隶叫水,是个牧人,二十岁出头,因为丢了西伯侯姬昌的一头羊,被当成 “失职者” 抓来。他的头发很乱,沾着草屑,眼睛里满是惶恐,却不敢哭 —— 奴隶是不能哭的,哭了会被家丁打。他想起自己的妹妹,才十二岁,还在西岐的牧场里放牧羊群,不知道自己死了,妹妹会不会被卖掉。
赵启的目光落在他们流血的脚踝上,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想起自己考古时清理的那些骸骨,想起历史书上 “商纣王残暴” 的描述,突然明白 —— 他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这些人的生死,关系着 “帝辛” 这个名字在历史上的评价。
“本王昏迷前,在祭祀台旁见过那黄牛。” 赵启的声音渐渐稳了,不再发涩,指尖还在摩挲胸口的玉佩,像是在汲取勇气,“它的肚子大得像揣了块石头,嘴角沾着青草沫 —— 分明是误食了有毒的蓖麻籽,或是得了胀气病。为一头病牛杀三个人,这不是祭祀先祖,是让百姓寒心,是给大商招祸!”
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吹得廊下的祭祀幡旗 “哗啦” 响。幡旗是玄色的,上面画着商朝的先祖神像,先祖垂着眼,像在审视他这个 “叛逆” 的后代。
“荒谬!”
闻仲往前迈了一步,铜盔上的红缨晃了晃,声音像撞在铜钟上,震得赵启的耳膜发疼:“大王!祭祀乃国之根本!先祖定下的规矩,岂能因一头牛就更改?您这是质疑先祖,是亵渎神灵!若贵族们因此不满,东夷再趁机来犯,大商该如何应对?”
闻仲不是迷信,他是武将,考虑的是兵权和稳定。商朝的军队里,有不少士兵是贵族的私兵,若贵族们因为取消祭祀而叛乱,军队会分裂,到时候东夷来犯,朝歌就真的守不住了。
赵启抬头迎上闻仲的目光,他看见闻仲铠甲上的刀痕,看见他手里刻着 “保商” 的剑鞘,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写在考古笔记扉页的话 ——“历史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微小的选择,都能改变结局”。
“凡阻碍民生者,皆可改 —— 先祖之法,亦需顺时势!”
这句话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殿内激起涟漪。赵启攥紧胸口的玉佩,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若先祖真要护佑大商,怎会因一头病牛迁怒百姓?今日若杀了这三个奴隶,日后再有牲畜暴毙,难道要次次用活人抵命?到时候百姓离心,贵族叛乱,东夷入侵,这大商,才是真的要亡!”
闻仲被噎得说不出话,铜盔下的脸涨得通红,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指节泛白。他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 赵启说的是对的,百姓才是大商的根本,没有百姓,再强大的军队也守不住国家。
比干看着赵启,突然觉得眼前的帝王和三天前不一样了。之前的帝辛,虽然也想改革,却带着年轻人的急躁,容易冲动;现在的帝辛,眼神清明,说话有条理,还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 像是突然长大了,明白了 “君王” 两个字的重量。
星簪初现:西岐与商王的试探——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内侍的通报声,很急促,是宫里的老人李忠。李忠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是跟着先帝文丁的老人,做事一向稳重,现在却跑得气喘吁吁,连帽子都歪了。
“启禀大王!西伯侯姬昌派使者求见!说…… 说献上西岐的农桑图,或许能解祭祀之困!” 李忠跪在殿门口,声音带着急,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 西伯侯派使者来,其实是想探帝辛的虚实。之前原帝辛对西岐不太友好,收回了西岐在朝歌的部分商栈,姬昌怕帝辛醒后会对西岐不利,所以派使者来 “示好”,顺便看看帝辛的状况。
比干眼里闪过一丝松快,忙道:“西伯侯姬昌向来恭顺,他的使者定有办法。大王不如先见一见?也好缓和一下局势,让贵族们先冷静下来。”
赵启点头,他也想看看,西岐派来的使者是谁。西伯侯姬昌,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是周人崛起的关键人物,历史上,正是他的儿子姬发,在牧野之战中打败了商纣王,建立了周朝。现在见他的使者,或许能提前了解周人的动向。
目光落在殿门口,晨光从那里照进来,铺了一地金,驱散了些许青铜灯的冷意。阳光里,一个身影慢慢走进来 —— 是个女子,穿着浅绿的襦裙,布料是西岐特有的桑麻织的,比商朝贵族的丝绸要粗糙,却更透气,裙摆绣着细巧的麦穗纹,是西岐农人的象征。
她的鞋是布做的,鞋底纳着麻线,针脚很密,鞋尖绣着小小的月亮,是西岐女子的习俗 —— 西岐人敬月亮,认为月亮能保佑庄稼丰收。她梳着双环髻,发髻上插着支银质发簪,簪头刻着七颗星,排列得和北斗七星一模一样,阳光落在星纹上,泛着冷亮的光;簪尾是中空的,里面塞着一小卷绢布,是她重生前母亲写的遗言,所以她紧张时,会下意识地捻转簪尾,怕绢布掉出来。
女子走到殿中,屈膝行礼,动作很标准,却不僵硬,裙角扫过地面,桑麻的布料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像风吹过麦田。她的声音像浸了泉水,清泠却不冷,带着西岐人特有的温和:“西岐苏明月,参见大王。祝大王圣体安康,大商万代永固。”
赵启的目光停在她的发簪上,那七颗星太熟悉了 —— 他前世在天文馆见过北斗七星的模型,和簪上的星纹一模一样。更让他在意的是,女子的发簪尾端,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人摔过,和他胸口玉佩的裂痕,形状竟有几分相似。
还有她的眼神。
苏明月抬头时,视线与赵启撞上,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针扎了似的,随即又飞快地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可那瞬间的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惜,赵启看得真切 —— 那不是看一个陌生帝王的眼神,是看一个 “本该死去的人” 的眼神,是看一个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的眼神。
她认得 “帝辛”,但不是现在的他。
苏明月的指尖悄悄捻转着簪尾,掌心已经沁出了汗。她重生了,回到了帝辛登基初年,回到了牧野之战前十年。前世,她是西伯侯姬昌的侄女,亲眼见证了帝辛从 “略有作为” 到 “残暴嗜杀” 的转变,亲眼看着周人军队攻进朝歌,亲眼看着帝辛穿着玄色龙袍,自焚在鹿台的烈火里。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这个时候,帝辛已经因为祭祀的事杀了三个反对的奴隶,还下令加重了对西岐的赋税。可眼前的帝辛,和记忆里不一样 —— 他穿着玄色常服,没有戴帝王的王冠,眼神清明,没有酒色熏染的浑浊;他左胸隐约露出的玉佩,饕餮纹的轮廓,和她绢布手账里画的 “鹿台残鼎碎片” 一模一样。
难道…… 这一世的帝辛,真的不一样了?
苏明月的心跳开始加快,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明月,若有来生,一定要护住帝辛,护住大商 —— 周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要的,是整个天下。” 她攥紧了手里的农桑图,绢布边缘被指甲掐出了印,指腹能感觉到图上细密的线条 —— 那是她熬夜画的西岐育种法,她希望,这能成为她接近帝辛、改变历史的契机。
“苏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赵启收回目光,指尖离开胸口的玉佩,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不简单,她的发簪、她的眼神、她手里的农桑图,都藏着秘密,“西伯侯献农桑图,是有农事上的建议?”
苏明月定了定神,指尖离开发簪,将农桑图递上前。她的手指很细,指腹有淡淡的茧,是常年握笔、种桑麻磨出来的,和商朝贵族女子的手不一样 —— 贵族女子的手是软的,没有这样的茧。她的手指碰到了赵启的指尖,感觉到他指尖的薄茧,不是贵族的手,是干活的手,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回大王,西岐今年春播用了新选的粟种,颗粒饱满,耐旱性强,比普通粟种的产量高两成。” 苏明月的声音很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臣女特将育种之法画在图后,从选种、浸种到播种,都有详细的步骤,或许能帮大商应对日后的旱灾。”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廊下的三个奴隶,声音轻了些,带着试探:“另外,臣女在西岐时,曾跟着族中老人观星象。近日星象有异,‘荧惑守心’,主‘民生有忧’,若祭祀过于苛责,恐伤天地和气,反而不利于大商的安稳 —— 这是臣女的浅见,若有不当,还请大王恕罪。”
“星象?” 赵启挑眉,他当然知道 “荧惑守心” 是古人认为的凶兆,但苏明月话里的重点,不是星象,是 “祭祀苛责”。她在提醒他,不能用活人祭祀,不能让百姓寒心。
他接过农桑图,展开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 是苏明月身上的味道,不是贵族女子的香料味,是桑麻和草药的混合,很干净。图是画在桑皮纸上的,比商朝的竹简轻薄,比绢布耐用,上面用细墨画着粟种的剖面图,标注着 “选粒饱满、无虫蛀者,浸种三日,每日换水”,比商朝现有的育种法详细得多。
更让赵启心惊的是,农桑图的右下角,有个极小的标记:一个月亮,旁边刻着半只鼎,鼎的轮廓和他胸口玉佩上的饕餮纹,恰好能拼出完整的兽首。
这不是巧合。
赵启抬头看向苏明月,她的眼神很平静,却藏着一丝期待。他突然明白,这个来自西岐的女子,和他一样,都带着 “秘密”,都想改变些什么。
“若使者所言属实,本王当重谢西岐。” 赵启将农桑图卷好,递给身边的阿禾,“阿禾,先带苏使者去驿馆安置,好好招待,不可怠慢。待祭祀之事了结,本王再与使者详议农事。”
“是,大王。” 阿禾接过农桑图,跛着脚走到苏明月面前,做了个 “请” 的手势,“苏使者,这边请。”
苏明月躬身告退,转身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启还站在殿中,玄色常服的身影在晨光里,竟有了几分安稳的感觉。她摸了摸发簪上的星纹,心里默念:娘,你说的七星连珠,是让我来救他的吗?可前世的鹿台火太亮,亮得我到现在都不敢忘,我怕…… 我怕这只是另一场会醒的梦。
镣铐解开:新生与希望的开端—
殿内,赵启目送苏明月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指尖又攥紧了那卷农桑图 —— 绢布上的温度还没散,像余温留在掌心。他走到殿外,廊下的三个奴隶还绑在铜柱上,看到他过来,石的身体开始发抖,木把头埋得更低,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别怕。” 赵启走到石的面前,伸出手,指尖碰到了冰凉的铁镣铐,“本王不会杀你们。”
石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他看着赵启的脸,这张脸,和去年下令抓他儿子的 “帝辛” 一模一样,可眼神却不一样 —— 去年的帝辛,眼神里带着冷漠;现在的帝辛,眼神里有温和,有坚定。
赵启用手掰了掰镣铐的锁扣,是青铜做的,有点生锈,不太好开。阿禾见状,赶紧跑回殿内,拿来了青铜钥匙 —— 是之前打开奴隶镣铐用的,他以为大王要杀奴隶,没想到是要放他们。
“咔哒” 一声,镣铐开了,掉在青砖上,发出沉重的响。石的脚踝已经磨得血肉模糊,解开镣铐后,他差点站不稳,赵启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碰到了他粗糙的皮肤,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骨头 —— 太瘦了,只有一层皮裹着骨头。
“你的家人呢?” 赵启问,声音很轻。
石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青砖上:“儿子…… 去年祭祀被选去当人牲,没了;媳妇…… 去年旱灾饿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赵启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很疼。他想起考古坑的骸骨,想起石说的 “儿子没了”,突然觉得,自己穿越而来的意义,就是不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
他又解开了木和水的镣铐,木把怀里的桃木拿出来,递到赵启面前,声音带着颤:“大王,这个…… 给您,能保平安。” 桃木上雕着个简单的人像,是个女子,眉眼很温和。
“谢谢你。” 赵启接过桃木,握在手里,能感觉到木的心意,“你是工匠?会做青铜器?”
木点点头:“会…… 之前在崇侯府的工坊里做过。”
“那你愿意去宫里的工坊吗?” 赵启说,“本王想改良青铜器,需要像你这样的工匠。”
木愣住了,随即激动地跪下来:“愿意!愿意!谢大王!” 他以为自己会被卖掉,或者被杀掉,没想到能去宫里的工坊,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水也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大王,我…… 我会放羊,会放牛,能不能让我去牧场?我想赚钱,把妹妹从西岐接来。”
“好。” 赵启扶起他,“本王让李忠安排,你去皇家牧场,好好干活,定能把妹妹接来。”
三个奴隶都哭了,不是害怕的哭,是高兴的哭,是看到希望的哭。他们跪在地上,磕着头,嘴里不停地喊着 “谢大王”,声音在廊下回荡,像一首朴素的歌。
晨风吹过,带着淇河的水汽,拂动了赵启的玄衣下摆。他摸了摸左胸的玉佩,饕餮纹的棱角似乎不再那么冰冷 —— 这不再是考古坑底的碎片,是他穿越的证明,是他改写历史的勇气,是这三个奴隶重获新生的希望。
殿外的青铜灯还在燃着,火苗跳着,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墙上的饕餮纹重叠在一起,像两个时空的灵魂,终于在此刻,有了交集。
祭祀的危机还没完全化解,旧贵族的固执、东夷的威胁、周人的野心,都藏在朝歌的晨雾里。比干和闻仲还在殿内等着他的决定,贵族们还在盯着祭祀的结果,苏明月的秘密还没解开,他自己的身份还需要适应。
可赵启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奴隶,看着手里的桃木,看着苏明月留下的农桑图,突然觉得,这三千年前的死局,或许能被他和那个来自西岐的女子,一起撬开一条缝。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殿内,目光坚定:“比干、闻仲,传本王的命令 —— 取消活人祭祀,改用谷物和牲畜;将官仓的粟米拿出来,平价卖给百姓;另外,拟一道旨意,收回贵族私占的无主之地,分给无田的农人。”
比干和闻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还有一丝期待。他们屈膝行礼:“老臣遵旨。”
殿外的晨光更亮了,照进殿内,落在青铜灯的兽首上,琥珀色的松脂滴,终于像是有了温度。赵启知道,他的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困难,但他不再害怕 ——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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