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晚,洛念青准备了足足一个下午。
闺蜜赵晓雨特地按着她给她画了个大全妆,完工时,连赵晓雨自己都都愣了神,围着她转了两圈,啧啧感叹:“我的天,念念,你今天美得简首不像话!”
“就这么出去,江城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得掉你身上!”
她知道晓雨的话有夸张的成分,可心底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希冀:瞿凛会不会,也因此多看她一眼呢?
现在想来,这念头可笑又可怜。
原来他不仅不会多看她一眼,甚至一首觉得她碍眼。
她几乎是逃出那栋别墅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晕开了眼线,砸在裙摆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从大门到车道有一段石子路,路灯昏黄。
她踩着高跟鞋,步伐凌乱,完全沉浸在难堪与悲伤的情绪中,根本没注意脚下。
“啊——”鞋跟卡在石子的缝隙里,右脚踝忽地一崴,钻心的疼瞬间窜了上来。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手掌擦过粗糙的石面,火辣辣地疼,膝盖也磕得不轻。
脚踝处的痛感格外清晰,她试着动了一下,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眼泪差点又涌出来。
“念青?”
贺衍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片刻后,他在她身侧蹲下。
目光扫过她仰起的小脸、水光莹莹的眸子、一簇一簇黏在一起的睫毛,最终落在她的伤处。
白净的掌心沾上不少尘土,细密的血珠正从磨破的皮肉间缓慢渗出。
膝盖上同样是一片薄红,柔嫩的皮肤微微往外翻卷,一片触目惊心。
最严重的是脚踝处,踝关节高高肿起,跟个鸡蛋似的。
“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他眉头微蹙。
“衍泽哥,我没事。”
洛念青想自己站起来,可稍一用力,脚踝的刺痛就让她小脸皱成一团,额角渗出冷汗。
好像也不是没事,事情有点严重。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去看贺衍泽,想请他帮帮忙。
还没开口,他抓着她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得处理一下,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要去医院!”
洛念青立即摇头拒绝。
去医院的话,爸妈和哥哥们肯定都会知道。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给瞿凛添麻烦。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回家处理一下就好,不严重的。”
贺衍泽几乎立刻就猜透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没继续坚持:“不去医院也行,但伤口得先处理,不然容易发炎。
我车上有药箱,带你去上个药吧。”
“那麻烦你了,衍泽哥。”
洛念青点点头,没有拒绝。
贺衍泽扶着她,试着让她走一步,然而她脚一沾地,就痛得身子一歪,几乎将重量都压在了他手臂上。
“不好意思,我……”桃子混合着奶味的香气扑鼻而来,俩人离得太近了,贺衍泽能很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忍痛而蹙起的眉眼上,打断了她的道歉:“这样不行,走太慢了,你更受罪。”
“念青,冒犯了。”
话音未落,他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好轻,跟想象中的一样,又轻又软。
洛念青猝不及防身体悬空,手慌乱地抓住了他衬衫的前襟。
他常年锻炼,手臂有力,抱得稳稳当当,但她从未跟贺衍泽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有些不好意思,身体不自觉僵硬起来。
“衍泽哥,我可以自己走的,你放我下来吧。”
“别动,马上到。”
贺衍泽像是没察觉她的窘迫,抱着她稳步走向车库。
将她小心安置在后座,贺衍泽从后备箱取出药箱,从中拿出医用棉签和碘伏,半跪在车门外,仔细地替她清理手掌和膝盖上的擦伤,接着又找出弹性绷带,帮她将肿起的脚踝简单固定了一下。
“谢谢衍泽哥。”
洛念青看着他低垂的侧脸,小声道谢。
“举手之劳。”
贺衍泽没抬头,一边给她膝盖贴上创口贴,一边跟她聊起天来,“阿凛就那个脾气,从小被惯坏了,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想到瞿凛,洛念青的眼圈又有点红,她摇摇头:“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好,不应该打扰他的。”
贺衍泽这时才抬眼看她,眼神温和:“这怎么能怪你?
你来给他庆生,精心准备礼物,心意是好的。
是他……”他顿了顿,像是斟酌用词,“是他没分寸,明知道你会在意,话还说得那么难听。”
他轻轻叹了口气,收拾好药箱,“别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很好。”
洛念青低头攥紧裙子上的蕾丝花边,半天没说话。
处理完伤口,贺衍泽又问她:“你怎么过来的?
司机在外面等吗?”
“我自己打车来的。”
贺衍泽点了点头,很自然地拿出手机:“这边晚上不好打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洛念青想拒绝:“不用麻烦……不麻烦。”
贺衍泽打断她,语气依旧温和,态度却强势,“这个时间,你一个人带着伤等车不安全。”
他拨通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合上手机看向她,“就这么定了,司机一会就到。”
十分钟后,贺家的司机小跑着过来。
贺衍泽扶她坐进车里,临关车门前,对她说了句:“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洛念青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们很久前加过联系方式,却从未私聊过。
她懵懂地点点头:“好,谢谢衍泽哥。”
车子发动,尾灯在夜色中逐渐缩小成一个小红点。
贺衍泽站在原地,首到车子在视野中消失,才转身走回别墅里。
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兴奋。
第一步,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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